第二十章 第2章8
“你的生日你真忘了?”陆灵舒一脸的吃惊,手又熟练的搭上了纪由真脑门。
“对啊,我只记得好像有你在,这几天忘性大。”纪由真故意揉着脑袋,装作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过生日多半会邀请些熟悉的朋友,陆灵舒肯定在,李畏言也可能在,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人那就不知道了。
“昨天,我们约定好晚上下自习后在医务室那栋楼顶上给你过生日,生日蛋糕是他们托卉医生从外面带进来的呀!”
“他们?”意思是还有别人?
“就在升旗仪式后一天,聂婷他们几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给李畏言道了歉。你过生日的地方也是他们提议的,倒是你那小男友没有来。”陆灵舒说着摸了摸下巴,转头认真的盯着自己同桌:“要我说,李畏言就不靠谱,还不如聂婷他们,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呀?”
“还是分了好……”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陆灵舒为什么会反对自己喜欢李畏言,看着不像是讨厌呐!之前纪由真还一度以为自己同桌也喜欢他,想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聂婷几人改邪归正?可信吗?
“诶,你那烫伤膏怎么来的?”光顾着说生日了,刚才李畏言被泼开水后,他都惊到了。是陆灵舒推醒自己还递来了一管烫伤药,纪由真从来都不信巧合这种事,凡所有果,皆必事出有因还是有道理的。
“我之前在教室里接水被开水烫过,后来我就备着这药了,这么久都忘了,这不刚好用上了?”
对方虽然是笑着说的,可纪由真却在这张明媚的脸上找不到半点可信度。陆灵舒话话音刚落,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对方在说谎。
陆灵舒明明说过她从不带杯子到教室来,如果是烫伤后遗症真所以不带杯子,那不会在教室接水烫伤药根本就用不着,很明显就矛盾了。
这只能说明陆灵舒知道李畏言会被开水烫伤,可她怎么会知道呢?我去!她不会也跟卉莫生一样,合着就自个儿是青铜被人耍着玩,妈的这世界里的人个个都是王者,深藏不露啊!
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可信了,纪由真扶额叹气,这一个个目的都不单纯啊!
就在课余时间,班主任突然走了进来,教鞭一挥重重敲在讲台上,教室霎时间噤了声。
“咳咳,这位是言微礼言警官,接下来一段日子言警官会在咱们学校调查聂婷的案件,同学们尽量配合,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等到班主任走后,站在门口处的警察走了进来,四下扫了一眼最终把目光锁定到纪由真身上,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些:“纪由真纪同学是吧,我这里有些事想要问问你,方便出来谈谈吗?”
“方便……”当然方便了,不然不方便去蹲局子吗?
面前这警察看着二十来岁,眉目清秀,如果不是这身警服还以为是个学生呢。可看对方这眼神,既不厚实也不澄澈反而有些阴鹜。
见人答应,言微礼迈着步子向后门走去,就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还有这位李同学,也一道出来吧!”和对待纪由真的态度不同,没有询问是直接强制性的命令。
走廊上,一眼望去,那颗梧桐树倒是很吸人眼球。
“介意去那里聊聊嘛?”言微礼看向纪由真问道。
“当然没问题。”纪由真笑着回答,跟在对方步子后面。
这个警察的来意不善,还是冲着自己,他是查到了什么吗?李畏言表情有些阴郁,目光里的讨厌丝毫不遮掩。突然感到手里一暖,纪由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边和他十指紧握,像是在安抚他。这是自己女朋友,想到这里李畏言收紧力度,带起对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这手丫的不能要了,纪由真心里想道。这有准备和没准备,主动和被动可是两回事,自己可是拎得门清儿。但是……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再次瞟向两人紧握的地方。
“这地儿好,安静!”言微礼突然大声来了一句,环抱着手腿一弯靠在了树干上,俨然没了之前严肃的姿态。
纪由真赶忙松了手,松开时还不忘瞟了几眼,他确实没看错,李畏言手里似乎有好几道伤口。
看着并排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嘴里解释道:“别介,走个过场啊!”
“你们认识卉莫生卉医生吧?”他抬头瞅了两人一眼,随后继续说道:“他失踪了,我刚去医务室问过了,他同事说是你们班纪委说卉医生有急事提前走了,让他帮忙打个招呼。”
“那你得去问他啊,我们又不知道!”他这是怀疑卉莫生压根没离开过学校还是已经死了?着实是让人有些诧异。既然和王应有关为什么不叫那小子出来,这言警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嘛,看来是我没找对人……”说着,对方用脚蹭了蹭树下的土,“这土壤挺新,咋周边连根草都没有。哟,把这梧桐树养的呀,真靓……”言微礼瞧瞧树又瞅瞅李畏言:“小伙子长得也挺靓!”
听完这话李畏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眸子黑得有些渗人,看向言微礼的眉宇间也添了几分戾气:“昨天晚上我女朋友过生日的时候,她下去找卉医生借打火机,结果上来的是卉医生。”
“他说纪由真被她同学临时叫走了,后来我也回了宿舍,聂婷他们三个人应该是最后接触卉医生的人。”
言微礼点了下头,转头朝纪由真询问道:“是这样吗?”
妈的,我怎么知道,陆灵舒说的和李畏言的话大相径庭,这两个人的“生日”故事里对方都没有出现过。
见女生木讷着点头,言微礼敛了那副正经模样,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同学别紧张,今天我就问这么多,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往回还没走多远,忽听得耳后模模糊糊传来一句吐槽“连只鸟毛都没有……多半是外强中干,没准里面都朽了……”
聂婷出事后的几天,学校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许多学生私下里都在讨论这件事,连天气都是阴沉的。
纪由真也没睡过好觉,原因是那天瞧见了自己那名义上小男友手上的伤痕。现在想来,上次沾脸上的应该只是水汽罢了,只是在那种氛围下让他误以为是血丝,而自己看见的红痕其实就是那些伤痕。所以李畏言不让他擦药的原因,是不想被发现这些伤嘛?
我靠!他猛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手一拍床板,聂婷不会是他杀的吧!这这这……也说不通啊!原因呢?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可这小身板看着柔柔弱弱的,他有那么大力气?
那个言警官也很可疑,刚才的那番谈话明显在针对李畏言,还特意把两人往那颗梧桐树领,那梧桐树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纪由真还没想清楚呢,学校里就又发生了一件悬事——韩思友失踪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人影,学校到处都找高了。
此事一起,全校上下都陷入了恐慌,学校里藏着一个恐怖杀人魔的事被越传越邪乎!
韩思友失踪当天夜里就下了一场暴雨,纪由真趴在宿舍阳台上,手刚伸出去就湿了个透。他看了眼另外一张空着的床铺,陆灵舒还没回来。
凌晨三点,纪由真被一声炸雷惊醒,这破天气!窗外的雨声如同锣鼓似的敲个不停,吵得人心烦。他起来上了个厕所,借着阳台上微弱的夜灯,他往对面床上瞅了两眼,陆灵舒不知何时回来的现在睡得正沉。
嘶——真冷,夜里温度降得厉害,他缩着脖子搓搓手臂赶忙又窝回了自己床上,两眼望着陆灵舒露出的后背出了神。
此时本应万籁俱寂的校园里,远离教学楼的体育场上的器材室里,几点微弱的灯光在暴雨和黑暗的侵袭里格格不入。一道闪电劈下,电光透过排气窗印在两双黑沉的眼睛上。
一道女声冷冷响起:“下一个该轮到他了。”
“那之后呢?纪由真你也要杀?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另一个男生皱起眉,神情有些急躁:“人我去杀,但她,你不能动!”
“听着真叫人感动……”女生慵懒的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的控制着手中的开关,器材室的灯也忽明忽灭。啪,又一声响起,屋子里陷入持续的黑暗。她神色一变嘴角上扬,眼底似乎藏着让人无法窥探的光亮,微微张口:“可惜,不过是个假货!”语气里带着嘲讽,却又不知在对着谁。
“你在嫉妒?”男生上前几步,一把逮住对方作怪的手摁下开关。光明占了上风,整个空间顿时亮堂起来,黑暗瞬间被驱散,连带着那些隐藏在黑夜里的心思都无处可逃。
“一心同体,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她的,但能我感觉到……你,舍不得。”男生不置可否,显然不惧对方的威胁和脸色,自顾自说道。
人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欺骗了……
他们的眼睛,往往会下意识忽视掉真相和旁枝,只呈现自己想看到的部分;大脑,则是自私的极利主义,只顾保全自己;而心脏,最脆弱也最容易被撼动的地方,一念之差,便是天堂和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