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巫棠闻言,眯着眼往病房里瞟了瞟。
一瞧见傅景澄趴在病床上的半拉屁股,当即就十足不屑的哼了一声。
“大小伙子骚成这样儿,也就你爹不挑嘴,这号的也吃的下”
黄桃儿喉头咕咚了一声,着实不知该怎么接这句粗话。
巫棠回过头来,伸手搂住黄桃儿的脖子往电梯间走。
黄桃儿慌张问道:“干爹,咱们干嘛去啊?”
巫棠跟个没长大的小混混似得,一脸流氓样。
“蹲街边儿嚼甘蔗去,等这俩奸夫淫夫折腾完了再回来”
黄桃儿默不作声,对巫棠的决定没有意义,他也不想看见病房里正在发生的事。
两人下了住院楼,找到医院里的小花园坐下。
巫棠手脚利索,一坐下就将藏在戒指里的小刀弹出,三两下扒开了甘蔗皮。
黄桃儿看的啧啧称奇,伸手接过巫棠递来的甘蔗。
“干爹,这个刀怎么这么小?”
巫棠得意一笑,将大拇指上的扳指小刀取了下来。
“这是干爹在国外定做的,里头有个弹簧卡扣,这头儿一掰,刀尖儿就顶出来了”
黄桃儿眼都不眨的盯着刀看。
巫棠又一向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当然知道黄桃儿是看上这把刀了。
但如果是旁的什么东西,依巫棠的脾气,他肯定顺手就撸下来送给他了,权当是哄小孩儿。
可这东西他光定就定了一年半,还是想法子托人人肉从国外带回来的。
现在到手也不过半个月,他自己还没玩够呢,真是有些舍不得。
黄桃儿这头虽然盯着看了半晌,但他心里并没有跟巫棠讨要的意思。
巫棠上次已经给了他一个金兔子吊坠了,哪能次次跟人伸手呢?
他就是单纯好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小巧隐蔽的武器。
现下两厢一对比,他那把改锥就显得格外原始。
黄桃儿收回目光低下头,决定以后还是不要用改锥了。
因为没有可以预判,这东西最后是扎在坏人身上,还是扎在自己身上。
他小心的咬了一口甘蔗,这东西比他想象的要硬。
但巫棠说这是吃的,那问题就不大。
他鼓动着腮帮子,狠狠咬了一口果肉,咀嚼之下,清甜如糖的甘蔗汁化了满嘴。
他眼睛亮了亮,被这份陌生的甜意惊艳,于是嚼的更带劲了。
巫棠自己也嚼了满嘴糖汁儿,正打算拿纸巾吐甘蔗渣的时候。
就瞧见黄桃儿梗着脖子,目光狰狞,喉结涌动,硬生生把甘蔗渣给咽了下去。
巫棠看傻了,连忙去捏他的嘴。
“卧槽,你真的假的,你咽下去了?这玩意儿不剌嗓子么?快快!吐出来!”
黄桃儿是第一次吃甘蔗,他并不知道这东西吃进去还要吐出来。
他只是按照平时的进食习惯,本分的嚼碎,然后咽下去。
巫棠这话说的太迟了,黄桃儿的本能走到了他前头。
他的手接在黄桃儿嘴边,黄桃儿却已经什么都吐不出了。
巫棠皱眉,一时也反应过来了。
“小崽儿,你你没吃过甘蔗啊?”
黄桃儿愣了愣:“吃过了”
“什么时候?”
“刚才啊”
“”
巫棠无奈笑着叹了口气,伸手胡噜了一把黄桃儿的头。
“你们孤儿院,平时不给你们发水果么?”
黄桃儿摇摇头:“发的,冬天发苹果,橘子,夏天发香蕉,西瓜”
巫棠又叹气:“也是,那小破孤儿院,也只能发些应季便宜的水果”
巫棠有些同情的看着黄桃儿,觉得这孩子命不大好。
可黄桃儿却对他的怜悯一无所觉。
他继续用一只手托着甘蔗头,一只手扶着甘蔗尾,认认真真的啃着。
巫棠见他右手上还包的纱布,扶甘蔗也使不上力气,便问道。
“你这个手也包了一个多月了,头上都好了,怎么手上还不见好?”
黄桃儿小心的吐出一口甘蔗渣到巫棠铺好的纸巾上,而后说道。
“护士姐姐说贯穿伤好的慢,头上只是挫伤,就好的比较快”
巫棠眯眼,目光在一瞬间阴沉。
“贯穿伤?怎么可能?我不信姓严的敢用枪”
黄桃儿连忙摇头。
“不是枪,就是改锥扎的”
“改锥?”
巫棠不信邪的拆开了黄桃儿手上的纱布,那伤口触目惊心到让人不禁皱眉。
“真他妈畜生”
他拧着眉头低声咒骂,又小心的吹了吹黄桃儿的伤口,嘱咐道。
“快吃,吃完了干爹领你换药去”
黄桃儿点头,也不敢耽误巫棠的时间,立刻就低下头猛啃甘蔗。
乍一看很像只狂炫木头的小河狸。
两人吃完了甘蔗,换好了药,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傅景澄已经带着光荣的任务走了。
年奕复觉得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把人迷成这样,实在是个很了不得的本事。
于是他躺在病床上,美不滋儿的翘着二郎腿。
一边看猫和老鼠,一边吃苗助理送来的豌豆黄儿。
心里还默默腹诽着,自己真是个牛逼带闪电的绝世大帅哥。
下到十九岁的小儿子,上到刚毕业的小青年,无一不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巫棠一进门就看见年奕复这副得意洋洋的死样,当即就用吃剩的半截儿甘蔗捅了他的腰子。
“你真够不要脸,大白天跟病房里发情,你也不怕捅出屎来,人护士再给你两巴掌?”
年奕复捂着腰子贱嗖嗖的笑了。
“给我两巴掌?打哥哥住院起,护理台的小护士一天能轮流给哥哥量八回体温,她们哪儿舍得打哥哥?”
巫棠瞧不上他这个小人得志的样子,狠狠翻了白眼后,一屁股就坐到了病床上。
“去,滚一边儿看动画片去,我展展腰”
年奕复哼笑,倒也不生气,伸手提起自己的点滴瓶,挤着黄桃儿,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黄桃儿一向有眼色,拿起那只捅腰子未遂的甘蔗,扒了皮递给年奕复。
年奕复两只手都不动,只是低头咬黄桃儿手里的甘蔗,边嚼边说。
“还是你干爹疼爸爸,爸爸打小就爱吃这个,每年不到季节的时候,你干爹就给爸爸送来了,可见你干爹对爸爸的迷恋,已经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黄桃儿笑着听年奕复说话,自然而然的伸手接住了年奕复吐出来的甘蔗渣。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个吐一个接,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