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清水江边巨兽嘶

    郭襄也没想到铁穆耳皇帝会这样配合，这样体贴民情。一下子免去了云贵两地三年的赋税，这可是国库里的一大笔收入。

    倒是后来海山悄悄地跟郭襄说了，皇帝在给他的密信中说到，此次西南战事关系重大，甚至可以说是牵连着大元朝的国运。皇帝让海山放开手脚，一定要打赢这一仗。需要封官的、免职的、赏银子的、抄家的，只要战事需要，海山完全可以先斩后奏，他一概全批准。

    皇帝还道，免去云贵两地的三年赋税，朝廷的确是少收入了一大笔银子，然而这些银子跟西南的战事、西南的民心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已经下旨让朝廷百官以及皇宫内都减少四成的用度，用来支持西南战事。

    所幸今年江苏、浙江、福建等地大熟。这几个行省是朝廷国库一半的税收来源。上天有眼，让这几个地方大丰收，因此，他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小恩小惠遭人常惦记，反为不美，索性就来一次盖棺论定的，一次性免了云贵之地三年的赋税。让云贵两地的百姓十年内都要感念朝廷的恩德！

    郭襄心中暗赞铁穆耳皇帝的胆识与魄力，大军临开拔前，郭襄原本还想自己掏银子，摆摆酒宴、送些物资给云贵武林群雄鼓鼓士气，然而贺老爷子与段孝廉一致说道，云贵武林群雄的士气、战力正在状态，无需劳军，等取得胜利后，再喝庆功酒吧。郭襄只好依了大家。

    大军出发以后，因已提前知道敌军有猛兽战队，海山大帅命令各营做好两手准备，都分为骑兵与步兵两支，以防在往清水江的前进途中，马匹若听到虎啸狼嚎等猛兽之声，只怕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如此一来，这次南征骑兵就成了摆设，真正能派上用场的，要靠各营的步兵了。这与大元的军队风格实在是大相径庭。

    谁知一直快到了清水江边，竟然并未听到有猛兽吼啸的声音，大伙儿心中都纳闷，秦三山却对众人道：“我们大举南征这么大动作，八百媳妇国的主力一定是知道的。他们严加管理猛兽，无非是要等我大军进入清水江边后，切断我军的后路，猛然放出这些吃人的恶魔。到那时前有清水江，后有敌兵，这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呀！大家可万万不可大意！”

    海山听了，又想起前面全军覆没的右卫军，心中紧张，便把郭襄、郭文柄、谷风雪等都又请到大帅营帐。自从大军出征，郭襄早已不做“殿后的监军”了，而是日夜与云贵群雄在一起，带领贺老爷子与段孝廉一起督促云贵群雄苦练弓弩。

    海山道：“没想到我们到了清水江边，敌军却愈发安静，本帅心中实是忐忑不安。马兆瑞将军，你的铁血军团准备得如何了？”

    谷风雪道：“大帅放心，铁血军团的一百名兄弟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军团兄弟都已经舍弃马匹，改为步战，只要敌军的猛兽战队出现，我们一定能用火把猛兽赶往一个方向。不过我们发的火箭火弩只能惊吓到猛兽，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实际伤害。到那时云贵群雄的千人铁弓强弩队就可以一展身手了！”

    郭襄点点头，道：“这几日我留意看了，云贵群雄的千人弓弩队没有问题。他们原本都是西南三省的各门派中的好手，包括一些掌门、帮主都亲自带队。武功、弓弩这些本事都没得说，唯一要担忧的，就是到时不要受到敌军军队的干扰，这样才能专心对付那些猛兽。”

    海山大帅望了郭文柄一眼，郭文柄道：“这一点大帅也请放心，我已经给汉军的兄弟们都操练好了，此次我们用的是‘九字连环阵’，全攻全守，即便只剩下最后一名汉军兄弟，也绝不让任何一名敌军冲杀到云贵群雄的阵中！”

    海山道：“不光是汉军，郭文柄听着，我现在将所有军马，全交给你一体指挥。云贵边境的安危，就全在你一人身上了！”

    郭文柄大惊，道：“大帅，怎能如此，大军还要在您的身边护卫。我先领着汉军兄弟们干吧，我们不行了，您再领着所有人马上！”

    海山摇摇头，笑道：“郭文柄，你不会以为我没领兵打过仗吧！告诉你，我从十几岁起，就随着当今的皇帝征战了。我清楚，如果把你这支汉军拼光了，我们这支军队也就没什么战力了，什么希望也没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因此，我把所有的人马全交给你一人指挥，你不要管他是大都的兵，还是云贵的兵，还是你的汉军，一体看待！”

    郭文柄没想到海山大帅对他如此信任，还想说什么，郭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帅既然把大军都交给你一体节制，你只管考虑怎么打胜仗就好了，不要再推辞！”郭文柄这才行礼领了军令。

    第二日早上，大军已远远地可以听到清水江的激流水声了，清水江到了这里，敌势湍急，波浪滔天，听起来如同千军万马一般。清水江两岸是密密麻麻的丛林。

    郭文柄领着汉军走在大军最前面，虽然海山大帅把三军都交给了他指挥，可是他的汉军已经排练好了“九子连环阵”，这是全攻全守的阵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云贵群雄的安全，让他们全心全意去对付敌军的猛兽战队，那才是敌人的杀手锏！

    而其他云贵之地的一万名兵马，则被他安排在汉军的两翼，若汉军遇到攻击，两翼的云贵军马则向两翼继续扩散，直至能与汉军合围，前后夹击。

    忽然，从丛林中传来一声号角，然后从丛林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陨石撞击着大地，紧接着巨响声逐步靠近。郭文柄喝令三军停下，前面的弓箭手拉弓搭箭。

    这时从丛林中猛地窜出了一只巨兽，全身深灰色，有像扇子一样的大耳朵，忽闪忽闪的，两根牙齿像白色的巨矛，原来是一头大象！大象身上还坐着一个头大如斗的巨人，正在大声呼喝着什么，然而没人能听懂他呼喝的话。

    他呼喝了两声，然后又拿起一只兽角，呜呜地吹了起来。顿时四下里大乱，虎啸狼嚎、豹嘶豺哭。汉军中的战马全都四蹄狂踏，止步不前，有的马匹听了虎啸之声，甚至瘫倒在地，屎尿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