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英雄还是狗熊
徐天寿嗤笑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已经愣在原地。
他做梦也没想到马兆瑞竟然会提出这个比试的法子。老实说，他差点吓尿了！
汉军这两千四百人，驻扎在饿狼谷旁只有一个原因：饿狼谷旁的大道是昆明城的门户，从云贵边境进入昆明城的必经之路。
实际上，郭文柄所率领的这支汉军，便是海山大帅的正牌先锋官，因此汉军驻扎在这里，拱卫昆明的大都督府，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驻扎下来后，徐天寿听说过好多次关于饿狼谷的传说。据说饿狼谷原本叫野猱谷，谷里面有很多体型巨大、性情暴躁的野猱，看起来是野猪的样子，然而比普通的野猪要凶猛多了，还常出来破坏庄稼和攻击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野猱谷里渐渐多了狼嚎的声音，听了令人肝胆发颤。以前野猱横行时，大胆的猎人还敢在靠近谷口的地方打打猎，两三个猎人配合，能放倒一只野猱。
然而自从有一队猎人在谷口失踪以后，再没有任何一个猎人敢靠近这里。因为那只猎人队伍里有个幸存下来的活口，他当时因为拉肚子没跟上队伍，亲眼所见那可怕的狼群，狼全身乌黑，唯有尾巴是雪一般的白，竟然还长着鬃毛，就如虎豹一般。
这个拉肚子的猎人打了半辈子猎，从没见过体型这么大的狼，足以将一个大汉生生扑倒，一口就咬断喉咙，獠牙如铁钩。
这个猎人原本已拉完起身了，远远地在密林树后看到了这些狼的恶暴凶残后，被吓得再度屎尿齐窜，跌跌爬爬逃出密林。从此改打猎为务农，种地去了，再也不敢靠近饿狼谷一步。
徐天寿听到谷风雪邀请他共赴饿狼谷，看谁能撑到最后出来。顿时嚣张气焰全无，他几次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铁如青也吓了一跳，然而见了徐天寿那惊惧无措的狼狈样子，知道这孙子被吓得更惨，便哈哈笑道：“怎么样，徐将军？你要是答应了，我姓铁的从此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方才冒犯了你，我也自抽二十个嘴巴子！”
徐天寿定了定神，见谷风雪仍是不动声色，心道，这姓马的小白脸武功根本不如我，提出这个条件，多半是装腔作势地吓唬人罢了。
此时在教武场上，两千多名士兵的目光都盯在他和谷风雪身上，其中还有他自己属下的五百军兵。
徐天寿脑中飞速地盘算了一遍，认定这该死的马兆瑞是在和自己玩心理战，想挽回他操练失败的面子。
徐天寿摸了摸额头，咬了咬牙，道：“进谷便进谷，谁怕谁了？”
教武场上一片大哗，军兵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然而世人谁不崇尚英雄？若真有人行此壮举，实可当得军魂！教武场上顿时激情高涨。
谷风雪见徐天寿接了招，淡淡道：“好，那我们等下吃顿饱饭，今晚便进谷！”
徐天寿此时心里是三分惊惧，七分侥幸，心道：娘的，这小白脸不过是仿效三国时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一般，就是赌我不敢应战。我只需再撑上一两个时辰，到晚间进谷之前，他一定会跪地求饶，放弃打赌了！
于是他硬起嘴道：“希望马将军吃得饱些！不要进谷时吓尿了，爬不动！”
谷风雪红了红脸，道：“爬不爬得动，到晚上便知道。”
傍晚，夕阳西下。一片血红的霞光映射天地。
汉军的上千户所中军营帐里，桌上摆满了饭菜，还有两壶酒。
郭文柄坐在主位，对左膀右臂道：“二位兄弟，虽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两千多名兄弟面前说下的豪言壮语应当兑现。然而此事实在是凶险至极。我有好言相劝，两位如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可以从中周旋，向兄弟们宣告，我作为主将，阻止了这场危险的行动，这样二位的面子上也过得去。何必因一时逞强而丢了性命呢？”
谷风雪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郭将军，老实说，我并非是想逞强。我们彪军这次操练汇演做得不好，远远不如郭将军的虎军和徐将军的豹军，眼下士气正当低迷。其实军兵最要紧的是士气，我是想通过进饿狼谷这一举动，提振兄弟们的士气，让大家伙儿把无惧无畏的精神拾掇起来，后面我们一定再刻苦操练，我已有了操练计划！”
徐天寿白了谷风雪一眼，心道，真要是进了饿狼谷，那就只剩一堆骨头渣了，还提什么狗屁操练！
郭文柄沉吟片刻，道：“操练的方法有很多种。马兄弟武艺绝伦，然而可能在兵法韬略上涉猎不多，没关系，为兄这里有几部兵书，你可以先拿过去慢慢领会。老实说，方才在教武场上，我一直没有组织两位，就是看到自马兄弟提出要进饿狼谷后，兄弟们激情澎湃，士气高涨，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难得的英武霸气，这也是咱们军队中最需要的！”
他顿了顿，又道：“虽然如此，但是我们毕竟不能真的去把命丢在饿狼谷，那就是匹夫之勇了。”
谷风雪笑了笑，道：“我有把握能从饿狼谷全身而退，这算不算匹夫之勇？”
郭文柄凝视谷风雪的双眼，而后疑惑道：“马兄弟真的有此把握？”
谷风雪点点头。
徐天寿哼了一声，道：“马兄弟，恕我直言，你就装吧，再装可就把小命丢了！”
谷风雪道：“是不是装，这顿饭吃完，便知道了。你若害怕，你可以退出！我告诉你，即便你退出了，我仍然是要履行在两千多名兄弟面前的承诺的！”
徐天寿见他如此笃定，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慌，然而他又不知这该死的马兆瑞是否还在用“空城计”，要在心理上击溃他。况且自己在教武场上，狠话已说出口，也只好再嘴硬到底了。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埋头喝酒吃菜。
吃喝已毕，三人同出中军帐，却见全营汉军兄弟已列队完毕，等候二位将军这亘古未见壮举。
三人骑上战马，后面其他各百户长、十户长等各领队跟随。
饿狼谷在军营一侧，不过四五里，很快到了谷口。
此时夜幕已降，已经能隐约听到饿狼谷里传出凄厉的狼嚎声，战马都骚动不已，四蹄乱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