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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50章 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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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春,所以对于神乐来说,等同于武装了獠牙和利爪,有了那些便有了反抗的基本能力。她看着,嘴角发出凄然的笑容,就像染上血一样。“从没有想过,我慕容神乐是要靠自尽才能有一丝活路,多么可笑!可现在,却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偏偏我还要感激决心要杀的人,凌雪!也罢,能省能死听天由命,就这样一了百了吧!”

    她饶然绝灭一笑,毫不犹豫的吞下去。果然,半盏茶的时候后,浑身充满了热量,仿佛快要爆发的火山一样。深深吸入了一口气,调理好气息!她迈下床,拔下发中别的仅一只银簪!宫女还在诧异,但见雪花飞出,便倒地死去,眨眼便解决了屋里的全部人。并且一鼓作是杀了出去,她心知,每分每秒都是极其珍贵的,因为烟花刹只能坚持两个时辰。逃出这皇宫,只要逃出这皇宫!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这里!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破了沉寂皇宫大院。无数灯笼火把夹杂着猎犬的狂吠在各处宫殿窜流。而其中惊动了的正是炎国的至尊火流云。“皇上,猎犬寻到了慕容氏的气味,她翻墙出城了!”

    侍卫向着鲜衣怒马的为首之人报告。火流云的目色怒火,像两颗火珠子一样。“追!”

    火流云吐出一个字。本来,他是极不会相信她会逃出去的。可是,他忘记了她的决心,还有她绝顶聪明的脑袋!“即便是这样,朕他就不信你一个大病初愈的小小女子能逃开朕的五指山!”

    城门大开,大队人马追出城去……而白虎半窝虎躯,一声低吼,火流云已经立于其背!只看到一道白芒冲天,伸展的翅膀像两朵白云一样,身躯扶摇而上,眨眼已经不见踪影。暮时,天忽然飘了大雪,没有预兆的大雪,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仿佛,冥冥中预示着什么。簌簌的雪落在脸上,有些生疼!她抹抹眼角,擦去冰冰的冰棱。一直跑,摆脱后面紧追的叫嚣,摔倒了再爬起来,满身的伤痕,那样的狼狈,像强弩之末的鸟儿失去了丛林。可是,那个囚笼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了,哪怕是死也不想了……已知是那么深刻的痛,一次就足够了,一次就够了!簌簌的雪落在脸上,有些生疼!终于,还是步入到了绝境。白影掠空,火流云赶到的时候,她就站在一片断崖上,风雪吹的她衣裙猎猎飞舞。她向下望了一眼,悬崖下云雾缭绕,也不知道几百丈深。她再望一眼总是淡然处之,略带邪魅和无畏的火流云。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脚下有土飞坠,她也摇摇欲坠。单薄的身姿,好像一片叶子,这些日子她消瘦了,瘦的让人看着就心疼。可是,对于这些,他隐隐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跳下来,火流云脸色发白,不径自攀援上来。神乐飘飘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攀援上来,眼睛没有一丝的波澜,心也没有。她在他心里,早就一文不值了吧!“你不必过来,不要动了,再向前一步,我立即跳下去!”

    她唤道,她也知道,他是不把她玩弄的欲生欲死是不允许她死的,本质就是玩乐而已。“皇后,和朕回去!”

    他仓惶出口,脸色隐隐有些白。神乐想或许是这雪太过耀眼,嗯,一定是那样的。她皱皱眉,心中仿佛切开一个口子,那声唤,已经是许久都没听到了,许久了,究竟是有多久,连自己也不记得了。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又回到到陌生,一个循序回到原点的过程,就是一场梦醒的过程。她望着他的眼睛,又望望漫天飘零的大雪,忽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道:“我想不出要什么理由跟你回去?”

    顿了一顿,又道:“回去后又做什么呢?继续做你的贱奴?受你的羞辱?猪狗不如?”

    火流云握紧了拳,语调冷冷:“你想怎么样?神乐,你别耍什么花样了,你明知道,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身形一动,就要跃过来。神乐飘忽地笑了一笑,嗔道:“是么?”

    说着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脚跟已经凌空。悬崖顶上凛冽的风吹得她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火流云脸色终于变了!不敢再向前逼迫:“神乐,你别做蠢事!你如敢跳下去,我就让你整个宿州人陪葬!”

    “随便吧。”

    神乐惨然一笑,道:“你早已不再是那个会对我百般包容,但是情真意切的空释了,你所说我是你的最终追逐梦都能抛之如弃履,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火流云一窒,道:“你……你跟朕回去,过往一切,朕既往不咎,你还是大炎的皇后!”

    “既往不咎?皇后娘娘?”

    神乐轻飘飘地重复了一句,神色莫辨。“是,既往不咎,这件事朕就当没发生过。朕还会宠溺,把你捧上天,捧在手心!”

    火流云见她似有松动,忙加了一句。“可是……已经发生了啊!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在飞的那么高,摔得那样痛了!你知道那样的痛是怎样的么?不!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心是怎么被万箭穿心,还卑劣的必须活着!”

    她微微闭了闭眸子,又笑了一笑,一字一句地道:“皇上,应该叫你大炎的皇上!你早已不是我的空释,他在我心目中,早已死了。我所面对的只有将我一遍一遍凌迟的火流云,我的血我的泪全部都是恨!只有恨!我曾经多希望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但是,我的恨告诉我,我必须活下去!”

    “想活下去,就过来!那不是开玩笑的!”

    他冰冷的说着,眉头都蹙到了一起!“呵呵!”

    她微微一笑,似乎感觉那冰冷的风正带着身子,自由的飘零。她啜了一口气,蒙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的,又道:“不是开玩笑!我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可是,事实是,我留在你的身边活不下去,也许有一天我残喘的灵魂也会成为片片凋零的碎片!但是,若是我离开你,从这下面跳下去,即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有可能活下去的吧!”

    万分之一,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希望了。“有那样的希望,真好!上天,待我终究还是不薄的,自由了……”身子向后一倒,跌了下去!火流云脸色大变,猛地扑了过来!他的动作极快,竟然抓住了她的右边半截衣袖!正要向上提拉,她左手扬起,有尖锐的银簪,早就准备好的!“不!”

    火流云大叫出声。想让我做奴?下辈子吧!火流云大叫出声,眼眸的光泽从愤怒变成了冷落。哧地一声,衣袖断裂。她的脸上是如花般绝美的微笑,一如那些青葱岁月的当年,在他眼前绽开。红唇开合,吐出了最后一句话。“空释,你会后悔的,你终会后悔的……”她呢喃出旧日称呼,身子就像是断线的风筝,翻滚着跌了下去!“神乐……”终于撕心裂肺狂吼出声,不顾一切地探手一抓。可是,手指划破空气,只触摸到她几根青丝。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眼睁睁地看着她飞坠下去,和雪花一样翩翩飘零。雪啊,鹅毛大雪,落在衣袂落在眉梢。她微闭着眼睛,唇角是一副解脱的笑意,眼角却留着泪。由水珠,串成串,滴滴答答……风在耳边簌簌的吹离,身子正在加速下坠。脑海中,映着的那过往的画面,和犹如昨日历历在目的画面。“没事的!有我在,无论什么危险,我都不会离开你!”

    “如果连想活着的都不肯定的话,未来的路可该怎么走?我是有决心陪你一直、一直走下的!所以,绝不能死!”

    原来,那一切一切的承诺全是成了云烟,就像这风一样,唯有她还记得这一切……现在她终于解脱了。她安然地闭上泪眼,坠向那无底的深渊……距那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漫天的雪疯狂着,白雪皑皑,冥冥中好像祭奠着什么一样!山下崖下,头顶是一片朦朦胧胧的云雾,依稀可以望到那巍峨的山崖,仿佛天上一样。而正前方是一汪巨大的湖,并没有因为那寒冷的冬季冰封住,碧波荡漾,深有千尺。“主子,半山腰没有!”

    “回禀主子,河流沿岸没有!”

    没有!没有都没有!火流云的颜,正如这严寒的冷冬一样,那瞳孔就是一座冰窟!“找!继续找!找不到人不能给朕停下来!”

    他嘶吼,嘶哑的声线隐隐有几分颤抖,就像崩断的琴弦一样。两眼通红,隐隐蒙着一层水雾!他凝望着天空,那冰冷的晶体落在眼里,然后融化成水,从眼角溢出。痛!是痛彻心扉的痛!不能呼吸!不能厮守!“慕容神乐,你在哪?快回来吧!”

    心中的声音愈发的清晰,愈发的凝重,凝重的好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插在心口,泊泊的滴血。“主上!已经两天两夜了,慕容姑娘只怕是已经……”“住口!”

    他如咆哮的猛兽!仅仅是一句话,也偏偏是一句话便激怒了!怒不可赦的他,一只手提起那倩丽的魅影,像一只发狂的狮王一样。赤金被提起,根本连呼吸都不能,好像死了一样,一张脸已经纠结成青紫色。“唔……主……主上……”“没有朕的允许,她怎么可能逃离这个世界!天大地大,她都逃不出朕的手心,这一次也一样!”

    “嘭!”

    一道妖冶的锐光濆激,手臂受力,下意识的反应收回了手。赤金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主上!你不能这样!”

    赤焰挡在赤金的面前,颜色是那般的沉重也是那般的严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是反抗着主子的一次。火流云的寒凛却已经达到不可回收的地步,手掌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只要一掌!只要一掌落下,便足以要了赤焰的命!“赤焰,不必……不必这样!”

    “有些话我是早就想说的,今天就当预支后半生的勇气吧!拼死我也是要说出来的,难道你不是一样么!”

    赤焰含笑着对着赤金说着。她当子啊前面,右臂一横,唯见一道灼灼的寒芒四射,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雪白的脖颈上。凄然一笑,她目对着自己忠心不二的主子,火流云。“主上,属下知道将来要说的是什么样的罪罚,所以,不需要主上亲自动手,属下自己来了解!”

    火流云不言语,那双深沉的入魔一样的双眸,颤动了一样,好似波光。“主上,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是憋在心里好久好久,如心刺一样扎在心口的肉中的!也许有句俗语说得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上和慕容姑娘的种种,属下看的是最为清楚的!世间上有千万种情,可属下看来,你们却是最磨心的一种,相爱相杀!明明是爱的极深,却彼此伤害!”

    “爱?哼哼!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

    “错的人是你!”

    赤焰咆哮着,用一身的力气。“错的人,是你!”

    “是朕?呵呵!就算是朕狠心吧!可是,如果当她一把剑插进你们的心口,你们谁还能,谁还有底气告诉朕错的人是朕!心狠的人是朕!如果,她有朕一丝一毫的那种担心,又何苦走到这种地步!她的心里装得有无数个男人,而且不知廉耻的把自己献给别人,却偏偏不曾真正看朕一眼!”

    赤焰有一丝惊讶,可是一想又平静下来。“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是爱你的!”

    “证据呢!”

    “女人的直觉!”

    “直觉!呵呵,真是分量购足的借口啊!”

    “主上!”

    赤金站起来身,已经好多了,她扶住赤焰的手臂,目光执着的盯着火流云。“有些事的确是说不明的,但是,属下曾经这么问过慕容姑娘,她说她恨你,可能是……恨到骨髓中的那种!世间的缘分说来奇妙,但是,有句话我相信它是真滴,因爱生恨,没有爱又怎么会有很,爱之深,恨之切。慕容姑娘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也许你们之间是有误会的。她的怀中总是揣一面镜子,我问她为什么总是揣一面镜子,她说她需要看着自己活的光彩,需要自己有木有样。如果你们之间没有羁绊,为什么她会那么执着,为什么她在您面前从来没有地下过头。说白了,恨只是一个借口,不想忘记你的借口,因为爱到了骨髓了忘记是根本做不到的。想爱不成,也只有用恨来折磨自己。”

    火流云无言,瞳孔漂移到别处,这些从未想过。赤焰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深湖又道:“其实,主上你所为难的不过是一座湖罢了!想过那座湖并非只有把湖填平这一个法子,你忽略一个最简单的法子,那就是架桥!”

    “架桥……”他喃喃着。“属下愿意相信慕容姑娘是有原则,所以不会胡来,关于女子的贞操更不会。”

    火流云眉峰一条,眼光触动,急道:“直说!”

    “不知主上还记不记得未央宫时,主上曾一怒之下要宫中的嬷嬷给慕容姑娘净身!”

    话提点到这里,已经非常明了,火流云后知后觉,眼睛突然变得明亮了。“也许,她的答案就是主上心中的答案了!”

    是的,那是火流云至今无法忘怀的一夜,年不过16岁竟然已经破身。他恨,恨之入骨不能霸占她的全部。说罢了,赤金赤焰纷纷跪地,为刚才的一番冒昧的言论谢罪。但是火流云宽恕了他们,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那样的。于是,有赤金赤焰直接从宫中将那嬷嬷压解出宫。火流云还呆在悬崖谷底,等候着来自湖底的最后一线希望,也仅仅只有那里还没有回报了。“啊?皇上!”

    老嬷嬷一生老实当差,没见过皇上龙颜,顿时双腿松软瘫在了地上。像一尊神一样,目光凛然的垂落。“主上问你话,你要如实而且毫无保留的回答,答不出来后果……你可要全家都单上!”

    赤焰提点道。“奴才……奴才必定无所保留,如果有一个假字,愿接受天打雷劈!”

    “朕不想要你的命,你也不配朕杀你!朕要的只是一句话而已!”

    “奴才懂!皇上金字玉言,奴才绝不敢有所保留。”

    火流云背过双臂,眼睛里望着虚无的风景,片片雪花落在发梢,飘扬着。“半年前,皇后慕容氏曾送到净身房净身,你是主事的吧!”

    “没,没错!是奴才!”

    她记得很清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把你知道的说清楚!”

    嬷嬷颤栗着,连着吸了好几口气,连脸色都是那种惊慌的苍白色!“说!”

    火流云吼道,已经迫不及待。“是!属下说,属下这就说!那一日皇后娘娘大概是四更天,刘公公告诉奴才说要给娘娘净身,当初跟来的有6名侍卫,还有娘娘身边一位资历深厚的老嬷嬷,大……大概是庄”氏!当初,属下给娘娘宽了衣看到的就是满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一道交织一道,一片覆盖着一片,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的地方!”

    说道房事,默默有些沉默,眉眼偷偷瞥了一眼,心中惶惶的。“我心想着,娘娘也不过是刚及笃,初经人事怎么受得了这罪!”

    “你说什么!”

    火流云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压抑着。“奴……奴才知错!”

    “最后一句话!”

    他指着嬷嬷的脸,眼睛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线。“奴……奴才,是娘娘初经人事,身子弱遭不了罪!”

    “是……处子?”

    他迟疑着问道。嬷嬷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难道经事人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直说,是还是不是!”

    “额……是!是的!”

    火流云暗淡不可纾解的阴霾突然拨开,眼睛存在着浓浓的温柔,却饱含悲伤。“你是我的!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都是……”他重复着,一遍一遍。不曾在人前流泪的他,眼泪就那么不听话的滚落下。可是笑着,也哭着,比那种单单的痛苦刺痛难过的一百倍一千倍!他凝望着那湖,忽然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脑海中回应着的一幕一幕的画卷。从青葱而且激斗的出事,绽放着魅力的风格。“在我的世界,就要遵从我的规则。”

    慢慢深入,她绽放着她的锐志,保持着立场。“我对你的国、对你的天下不感兴趣!”

    渐渐地,成为不可分割的两株藤蔓,她会玩味却冷酷的保持关系,“你我之间只存在交易,交易完成后,你我各走各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何谈一生?一世?”

    日子久了,生疏了,她还是那样,因为她的心没有被打动过。她说,“无爱,怎能承欢?”

    ,那是她的原则。慢慢的,换了身份,靠近她。仿佛有那么一丝丝的变化。“那好,来生我们便约定了!”

    约定了来生,可是慕容神乐你忘记了了么?我的回答依旧是,不要来生。也许那是一个美好的转折,只是转弯中错过了战!唯美的情话都一言不再,只剩彼此沉默的纠缠拉扯!最后定格是那绝绝不消的一句话“空释,你会后悔的,你终会后悔的……”眼泪滚落,蔓延在心口!终于,她的痛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原来竟是这样的痛,好像死了……好像一起沉入这湖,了结这生命。他啜了一口气,视野忽然朦胧了,喃喃着嘴角,心道:“是的,我后悔了,我火流云深深地后悔了!我不知道你背负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你坚强面对我的时候心却在滴血,我不知道你明明是有足够的理由却逼得你让你连解释都嫌多余,我不知道当你跃身跳崖的时候是你恨到了深处才发现,那种沉重的包袱根本是背负不了的,我不知道是我一步一步将你逼上了绝境,就连恨都恨不起来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哪?你回来吧……”“主上!”

    一个浑身湿哒哒的蒙面男子走来,手中捧着一件衣物,上面还有一片片的绯红色,是被稀释的只剩下单薄色彩的女子衣服。那衣服是慕容神乐的!他抓住,紧紧握在手心!“人呢!”

    “主上,人……属下并未找到,只有这一件衣服而已!”

    “怎么会没有人,是不是你们偷懒舞弊!”

    “主上,属下不敢!”

    “主上,暗卫是您一手调教的,各个都是誓死效忠,属下相信是绝不会做出对主上不忠的事!”

    “那怎么会没有人!”

    火流云几乎是已经怒极!总是喜怒不漏形色于表的人,却有这样荒唐不知所措的时候很让人难以置信。因为一个女人,仅仅因为一个叫做慕容神乐的女人!“慕容姑娘她……”火流云的呼吸抑制住,也许他是想等一个声音,想给他一个能挺住的声音。“慕容姑娘她……”赤焰看着火流云的怎么也说不下去,只觉得心中阵阵的触痛。“慕容姑娘她……一定还活着!”

    赤金说道,平淡却很坚定的说道。“是的!她一定活着!一定一定还存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只是藏起来罢了!”

    赤焰不可置信的等着赤金,那眼神明明白白就是在说“怎么可以骗主上!你这是在找死!”

    赤金拍拍赤焰的手,让她平复下来,继续道:“慕容姑娘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也许最大的可能是去了。但是,我们直到现在仍没有找到遗体,仅仅是一件衣裳,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没有消息或许会让人担心,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而且,下坠的过程是一气呵成的,但是偏偏是一件衣裳离开了主人……那么可能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衣裳是被水浪牵扯下来的,这一种显然是说不住的,慕容姑娘的衣裳我看分明是完好无损的。第二种可能,是慕容姑娘自己或者是别人脱下来的的,这里是深谷,四面绝境,不会碰巧有什么外人。”

    “那就是她自己脱下来的!”

    火流云几乎是喊出来的!“还活着!我就知道你哪能那么绝情的离开!就算恨我,杀我也不好选择那样的方式!”

    他攥着那件衣裳,悲戚却绝然的说着。“主上,属下还是有句话要讲的!”

    “说!”

    “如果慕容姑娘还活着,有心躲您,只怕不会轻易的让您找到的,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就是一辈子!”

    “一年如何!十年如何!一辈子又如何!朕不会让她湮灭在朕的世界里,朕会找她的,用一辈子用全部的力量去找她!”

    也许,那也就是一年、十年、一辈子!几乎是有记忆,有可能的每一处火流云都派人搜查过。包括月魂,火流云也放下身段亲自拜见过,全部全部都是空白的。那匆匆别别的三年过去,火流云已经记不得清楚了,犹记得那年的雪肆虐的下着,到处是银妆,到处是寒冷……三年后,隆冬,正是白梅花开的时候。江湖中仿佛是一夜间杀出个人物,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传说他如神一般高贵不可直视!传说他如幽灵般邪魅瞬息消失!传说他是魔鬼的化身,冷厉无情!传说他是战神的转世,生杀予夺!传说他是多情的骚客,处处留情!关于他的传闻仿佛是一夜风花雪,突然间就那么哄然乍响,翩翩传世!他的名字,月沉西。充满了诗意,仿佛就是由月芒滋养的琉璃一样。他就是那样一个传奇,带着梦幻一样,突然间存在!原因其实很简单,是由江湖的武林盟主程念祖在瀚海大陆广发英雄帖,召开的舞林大会。他以武林盟主之位为酬劳要征选一位有胆识有能力的好汉帮他寻找一物,程秦玉,程勤于乃是程念祖的独女,传言说貌若天仙,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乃是天下第一的才女!只是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便在御花园突然消失,以后便没了任何音讯。关于程秦玉可谓是百万江湖豪客的梦中仙子,多少人曾踏门寻亲,以博得美人。但是,程念祖都拒绝了,而且以非常手腕保护着自己的爱女,不受丁点的骚扰。当然,贞元道能成为武林盟主,而且十年来唯有争夺并非偶然,而是贞元道的实力的确是神不可测!那一日的舞林大会,本来是几大门派独秀的角斗场却因为突然降临的一个金面男子,被荡平了气势!那一场,当真是杀得天昏地暗,完全转变成了月沉西一个人的华丽独舞!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招式,打败了五大门派的第一高手,顺利从拿到了盟主令!踏上了寻找程秦玉的路。斩月阁的屋顶,月圆照亮,屋檐的风铃叮咚作响,静谧的夜中格外的乍听。美夜、美酒、美人……他半阖着眼睛望着银龙盘旋的烟花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情地、无情的停留然后走开,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豪饮了一口酒,他端望着月亮了,叹息道:“三年了,变了那么多,不变的也只有你了……”他闭上眼,仿佛沉醉了一样,可是没人看到他的眼睛里是一份用泪水汇成的湖,凝结成冰!“月公子,冷泠姑娘已经在二楼天字号房间等你了!”

    楼下熟悉的唤声。“冷泠!原来你已经换了名字……”后知后觉,如梦一般。“好,这就来!”

    他含着笑,纵身跃下,如一只鸿鸟一样,潇洒俊逸偏偏有轻灵如尘。一袭血色的红衣,戴着金色的面具,头发用一根红丝带扎着,身材看起来偏纤瘦,但是气劲却格外的魄人。一只手搭在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后,神情怡然,又充满了魅惑。斩月阁所有的美眸此时此刻都凝注在一个人的身上,随着他摇摆,随着他迁移,可是他却毫无心情带走哪怕一颗。冷泠姑娘是斩月阁的冷门,因为相貌丑陋没有客人钦点过。但是,自从月沉西踏门第一眼看见了她,便宣告今夜由她服侍。世人皆知月沉西的对美的品位是与众不同,所以的也只当是非常人非一般的口味那样理解了。但是,众姑娘也心中有数,只要被月沉西看上的女人,只怕马上身价就会飙升,很有可能一夜之间将花魁打压。天字房紧掩,飘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很清却很沉。他嗅了一嗅,推开了门。门中的她一个美人,一袭红装,画着浓烈却精致的妆容,似乎是很刻意的压住半张脸那狰狞的刀疤。“爷!”

    她亲昵的唤着,眼波流转。月沉西负手掩上门,眼睛直直的没有离开过。手,伸出抚上他的脸。“爷,要不要奴家伺候您!”

    倏地,食指按压在她那抹着山茶花色的唇上,眼睛晶亮又朦胧。“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从她的手中轻轻的抽出香帕,然后,将她脸上的脂粉擦去,一层一层,一块一块的。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露出,如此美好的一张脸,却格外突兀着那样的一道疤。“我……”冷泠欲言又止,玉手捂住,似乎很怕人瞧到。月沉西啖了一口气,将香帕还回她的手中。含着一抹减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笑,道:“不用模仿别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独一无二的……”冷泠抬起眸子,似乎恨不能理解这句话。月沉西勾勾嘴角,又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你不觉得奴家这样很丑陋么!”

    “从没有!至少从第一眼到现在,一直是,一直是!”

    两个一直,冷泠读不懂她究竟是要说服什么。“奴家心中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恩,你说!”

    淡淡的,温柔的。“奴家的姿色比起斩月楼任何姑娘,爷那么多人中偏偏选奴家,是不是……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没有!我只是喜欢那样而已,从第一眼就觉得。”

    “爷果然如世间传言的那样,风流多情,风度翩翩。说话也格外的讨人喜欢呢!”

    “是么!”

    “要不要,奴家!”

    玉手伸出,行中人都懂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但是,月沉西制止住了她,而是绕过去径直往内堂走。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红布包裹,不难看出是书籍一类。“这是……”“不瞒说这是我一个故人要我交给你的,她一早就曾经告诉我你的美好,你的纯真,以及你的善良!今日,我看到了,也不枉千里迢迢从雷国赶来一睹美人风采!”

    冷泠正要打开,被制止住。“怎么?”

    “故人所托,有交代说等没有人的时候再打开看!当然,也不包括在下!”

    “故人还有言要我转达一下!”

    “这么来说,爷来此的根本不是为了找乐子寻开心!”

    “乐子当然会找,却不一定是身体上的。”

    “当然,爷不是俗人!你的故人要转达什么!”

    “当然,也是没什么。她只是说要你好好的自由的就足够,别为了不可能的事伪装勉强自己。有些事并非是一句对错就能纠纷出,也许其间是有遗憾的,但是诸多遗憾中,也分得出酸的、苦的、辣的、痛的,味蕾诸多不同。她说啊,如果时间倒回到那年,还是会选择那么做。她说,只有真正痛过的人才知道相比遗憾更肆虐的灵魂的绝灭。她不想让你痛,不想让你的灵魂绝灭,所以宁可,你品尝到的也只有酸涩的遗憾罢了!”

    冷泠的表情已经发白,柳眉蹙在一团,眼神冷冷的对着他的,质问道:“她现在在哪?”

    “也许在天边,也许在眼前,也许在沧海,也许在桑田!”

    “说!到底在哪!算奴家求你!”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月沉西勾勾唇,却是那样漠然的转动的眼神。“不必,如果她能知道你还是这么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怎么会想她!怎么会!”

    “不管会不会,她还有最后一句话,信仰从未跌倒过,从前是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

    话罢!冷泠已经泪水纵横,她睁着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好了告辞!”

    临行出门,又道:“你的心不冷,冷泠这个名字不适合你,做回自己吧!”

    冷泠的眼睛倏地放大,心登时的一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放生大吼四个字:“慕容神乐!”

    哽咽的话音,微微沙哑。慌疾着奔出门寻去,可是只有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雪花,便什么都不剩,什么都不!她的身子将瞬间抽走了的经脉瘫软下来,眼泪却从未停止过。“为什么突然来要告诉我这些?”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么!你以为这些话就能抵消了么!”

    “我才不会一辈子,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个大骗子!”

    “如果,你不出现多好,你为什么还要偏偏不死心来。你知道恨你我下了多大的决心么?伤口撒盐都没有你来得这么撕裂的痛!”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啊!”

    她嘶吼着,一声比一声暗淡,哽咽着,蹩压在心中的委屈仿佛忽然间找到了豁口,也找到了能活下去的氧气。打开看那装帧精美的古籍,是两本土之属性的斗宗级别的秘籍,还有一块古朴的令牌,那是曾经是属于她的。斩月阁的楼顶上,迎风傲雪,不过一会儿天就阴了,风声萧萧。月沉西啖了一口气,似乎将心中沉压许久的担子放下。伸出手便有几片雪落在雪白的掌心上,久久不化,只有凉到如冰一样的体温才会那样。他的手很白很柔,可是偏偏掌心深处有几道疤看上去格外的眨眼。“也许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我还是避免不了要去见你,你会开心么?”

    他勾勾唇,那是一个和风雪结合的笑,也仅仅是一个表情。“啾……”一声哨鸣,天空盘旋着一道傲然高贵的魅影,只听得风声意啸顿时就飞到了眼前。那是一只身材巨大的鸟,双翅展翅足有八米,通体乌黑,有长长的尾巴,棕红色的喙。身轻一跃,似谪仙一样便稳稳落在其背上。“夜儿,京都!”

    “故人中,也只差你了,最后的你!”

    一日后,到达京城的时候,鹅毛的大雪忽然就停了。天空是阴着的,久不见日光。万煌阁内,火流云安然的批阅奏折,推门进来的人却看也不看。“怎么样!”

    “回禀主上,人总算救回来了!”

    回答的人一袭红衣,盘着干练的发髻,眉宇中充斥着一抹英姿,她便是火流云的左右手之一,赤焰。龙台之上的人放下狼毫,狭长而魅惑的眼睛闪烁着如同死神一样的色彩,冰冷的无情的。他站起身,负着手走下来,道:“她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她的命朕会等到找到她的时候,由她亲手处决!”

    两个她代表着不同的人,在火流云心中也是天与地的区别。“那现在是将她怎么样?”

    “暂时放回原处。前些日子察木族进贡来一些蜉蝣蛊,听说效果很不错,赏给她。”

    蜉蝣蛊,顾名思义就是微弱的像蜉蝣一样的小生物,但是别小看这些生物,它们存于水中以汲取生物腐烂分泌的体液存活。赤焰娇躯一颤,只听名字都觉得分外惊诧,但是也没敢吱声抗拒,领命下去。秘密的天牢中,那是圆形的凹槽一个血池,没错就是血!中间有一个凸出的黑球,细看那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披头散发,脸蛋完好肌肤胜雪。可是已没有下半身,双腿双脚全部都割掉,身上攀爬着那紫红色的肉瘤一般的东西,化脓淤血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想吐。没人能想到她便是昔日风光无两的凌雪雪妃,凌氏一族也因此曾达到权倾朝野的地步。一步错,步步错,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的她,却是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彘。凡是能见证那过往三年岁月的,无不唏嘘叹息!已经是三更天,一股清澈悠扬的箫声忽然响起,仿佛是编织的梦一样。停下了笔,火流云凝望着一方,或是啸哮的风声,也可能是悸动的烛火。他也不知怎么就停下了,就那么听到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就停下了。拨开惊艳流转如山泉叮咚一般的节奏音符,这曲子很悲、很凉,仿佛编曲人在世间最痛苦的挣扎,却不得不活下去的悲戚和叹息。“什么人?”

    突然地,他很想见一见吹箫的人。“来人!”

    “主上有何吩咐!”

    赤金跪叩。“是何人在吹箫!”

    冰冷的声音一点也不似发问,反而更像是命令一样。“回禀主上,属下也不知,但是声源似乎是从东华宫传来的!”

    “东华宫……”他重复着那三个字。是她?不!应该不是!他即可站起身来,径直走出去。朱红色的大门刚推开,风声萧萧,仿佛迫不及待就要冲进去的一股洪流一样!冰!冰凉到了骨髓里!雪,是漫天的雪,像鹅毛一样!可是,火流云那总是漠然冷凛的俊荣却突然变了色,因为这雪花并非是白色,而是艳红色的!“雪花!血花……是血花啊!”

    看来来意不善啊!英眉一挑,那总是收敛着着的寒气突然迸射出来,活脱脱的死神、修罗!他勾了勾唇,嘶声道:“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身轻如燕,只是刹那便乘风而去,在漫天的红色的风雪中,一袭月白色绣金线的盘龙蟒袍如天地神尊,傲然苍穹!东华宫的忘情阁,脚踏最高的一处楼阁之上,红色衣袂飘飘,手中的一直翠玉笛子仿佛是红与绿的最好最神然的碰撞,再加上一面金色的面具,瞬间感染了所有,有风的洒脱,有雪的冰凝,有曼珠沙华的魅惑。就那样,曲子慢慢流淌,风雪就在音符中幻化出来,吹散到各处。忽地,他怔住了,眼中倒映着出那倩影那轮廓,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不别离一丝一毫的目光,由着风雪由着箫声在相隔着距离中飘散,飘散……一曲终罢,那影子好像一早就觉察到了被注目的眸光,侧回脸来,目光静静地,就像这安宁的夜色一样。两个人就这般站着不动,彼此凝望着。仿佛一眼间沧海桑田,爱恨情仇都是烟云风雪。倏地,他们齐齐无声的笑起来,仿佛发泄着什么。火流云只觉得仿佛阴霾许久的天空终于拨开了一道光彩,照进了一米的阳光。一阵轻风吹过,阁楼屋檐下的铃铛迎风而响,卷起风雪仿佛也带着一些言语,清脆的铃声,随着风儿飘然而上,回荡在天地之间。(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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