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虽然还没对外公布，但是练习生们之间总是没有秘密的，高望月还在路上就收到了许多的消息。
有真情实感的安慰，有夹杂幸灾乐祸的惋惜，高望月看着手机，好心的道谢，恶意的回怼，回完了消息了之后感觉有点心累，干脆翘了晚上的练习，不去公司了。
路痴如他，在放任自己到处走的时候，不用两分钟就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在哪里，只要想找到方向总有办法。
他缠着黎南星也只是因为觉得有点不安，因为公司的安排和年纪大点的一起工作，练习。
但是因为年龄差的存在，话题也跟不上，高望月觉得自己在两个不同年龄段小团体中间的夹层。
如果不是一个粘人的小弟弟，如果没有黎南星的特别关心，他也许两边都没有朋友。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脚边滚来一个篮球，高望月捡起拍了拍，四处张望着，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跑过来。
“还你。”高望月把球传给男生。
高望月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跟了上去，远远的看着篮球场里自己的同龄人，肢体的碰撞，宣泄的怒吼。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打过球了，因为要唱歌，所以要保护嗓子，因为要跳舞，所以哪都不能受伤。
即使现在有上场的冲动，高望月还是回头离开了，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对于暂定组合里没有他这件事情，高望月一方面觉得不出所料，因为现在几岁的年龄差带来的形象差距还是很大的，为了形象的统一，没他也正常。
他就这么试图说服自己的。
可是另一方面，不管怎么想都还是会感到难过，看着大家都一个个往前走，只有自己在原地踏步。
“在哪？”高望月看着黎南星的消息，不是很想见他，现在也只是矫情一会，第二天就能去和他们说恭喜恭喜，继续做那个没心没肺的高望月。
“听说你今天没去公司，跑哪去了？”
“还认得回来的路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会是自己在哪个角落偷偷哭吧？”
……
看高望月没回消息，黎南星开始了信息轰炸。
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平时都是高望月粘着他，黎南星回消息都是言简意赅，有事说事。
可能是真的很担心吧。
高望月进了一家便利店，给黎南星发了位置，买了一盒冰淇淋看着路边慢慢的挖着吃。
眼睛热热的发胀，想要用在舌尖化开的冰凉触感压下去，却是徒劳。
含着勺子抬起头，看见黎南星从出租车上下来。
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还在做练习生的时候，黎南星的造型很多都是金丝眼镜加背头，看起来矜贵而疏离，现在黎南星的头发放下来了，眼镜也换成了黑框。
明明是更有亲和力的造型，为什么却有点陌生。
“眼镜。”高望月用牙齿咬着冰淇淋的小木勺上下晃动，含糊不清的说。
“啊，金属框太容易变形了，还是这种更加稳定一点。”黎南星虽然没有想到高望月会先提眼镜的事，但还是很认真的说了。
“好丑。”高望月低头用小木勺戳着冰淇淋，看着化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失去了胃口，把它放到了一边。
“是吗？”黎南星最近的确是没在意外形，不好意思的撩了一下过长的刘海。
“嗯。”高望月仰着头看他，其实并没有，高望月只是想皮一下。
“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黎南星抬手摸了摸高望月的脑袋，平时活蹦乱跳的高望月突然安静下来，让人很不习惯。
“大老远打个车来，就为了请我吃饭？”高望月看着黎南星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抱着他的腰，把脸靠在黎南星的胸口。
他知道黎南星安慰他，但是自己表现出不想被安慰的样子，让黎南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不想被安慰，但也不是完全不想。”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在这里就好。
黎南星似乎理解了高望月的意思，一言不发的顺着高望月的头发抚摸。
“我真的没有难过。”
高望月似乎在和黎南星解释，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有点慌，陆斯恩去分公司和那边关系融洽，曲柏选择走歌手那条路，你回归校园了，他们四个接下来的工作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不一样，只有我还在原地。”
黎南星还没开口，高望月就抬起头用眼神制止了他，下巴磕在黎南星的胸口。
“我知道！我比你们都小，不用急，还有机会，我甚至不用像林樾和陆斯恩那样去别的地方找机会，我还等得起。”
高望月撅着嘴嘟囔，知道等得起，但不知道要等多久的感觉不好受。
看着高望月的眼睛里慢慢盈满泪水，然后从眼角滑落进发际线里，黎南星捧着他的脸揉搓挤压，强制性做鬼脸。
“嗯，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就算是刚才最担心的时候，他也没觉得高望月会一蹶不振。
高望月松开手低下头，被人看到流泪的样子，还是会害羞的。黎南星坐到他身边，用纸巾帮他擦着眼泪，被太过温柔的对待，高望月的眼泪一下就收不住了。
“我没想哭的。”高望月胡乱的抹着脸。
“没关系。”黎南星抓着高望月的手按在膝盖上，“你可以哭的，我不会误会，即使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也有宣泄的权利。”
高望月扑上去抱着黎南星的脖子。
在看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想过无数个场景。
想要洒脱的拍着他们的肩膀说恭喜，然后拍拍胸口说，我会继续努力的，你们不要被我追上了哦。
想要故意搞笑的谄媚的说句苟富贵勿相忘，以后照顾小老弟，反正他本来也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开心果。
想要像一个成熟稳重的前辈，对着年纪小的练习生说，好好努力以后也会和他们一样，从练习室走向大舞台。
……
但是最不该做的就是哭。
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会说他在嫉妒，在怨恨，也许一不小心，关系就会破裂。
他的确没有嫉妒，他早就有所预感。
他确实没有怨恨，他为朋友而开心。
只是，看着大家走向不一样的更好的未来，他还停在日复一日不知道有没有进步的现在。
黎南星感觉肩膀湿了一片，高望月其实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但可能只有这一次是真的难以压抑。
看着和高望月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抱着篮球，拿着汽水勾肩搭背的从眼前经过，黎南星抱紧了怀里颤抖的身体。
如果不是在竞争激烈的环境里，以高望月的性格，就算有泪，那也一定是笑出来的，怎么会因为不敢被人看到所谓不合时宜的哭泣而跑到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
有点怜惜的轻拍着高望月的后背，黎南星忍不住想这还是个小孩子啊。
小孩子脾气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高望月哭完了不好意思的抬头，“去吃饭吗？”
黎南星举起手机，“壑清他们四个请客，曲柏也去，就是陆斯恩在外地没法来。”
高望月看着黎南星肩膀湿的那一片，尴尬的笑了，“怎么办？”
“一会就干了。”黎南星看着高望月脸颊上的小酒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总算是笑了。”
高望月假装无事发生的想去坐车，被黎南星一把拉住，“不是那边。”
听着黎南星无奈的声音，高望月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也不是那边，你还是跟着我吧。”
高望月知道，以后这种黎南星给带路的机会不多了，所以他还是很享受的。
不过跟在黎南星的背后，高望月看着他的背影，即使是一个人努力，也不会觉得孤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