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拜托，能不能帮我做值日。”
林壑清站在林樾的面前，双手合十，一脸歉意，“我今天晚上在小剧场有活动，下次请你喝奶茶。”
“我要把奶茶加成八宝粥。”林樾收拾好书本，在桌上磕了下。
“谢啦，那我先走啦～”林壑清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朝着教室外跑去，校服的衬衫，被风吹起鼓鼓的。
一路小跑到了公交站还一跳一跳的站不安定，探头探脑的看着远方的车流，似乎要等公车到了一个箭步冲上去。
上了公交车，放学的时间人比较多，林壑清把书包抱在胸前，尽量的缩小自己的体积。
对着公交车上的玻璃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刘海似乎有点长了，有点扎眼睛。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林壑清低下头，看着手机上的群组消息。
「瑞琪纪经公司练习生群」
经纪人：“今天的晚餐已经放在了一号休息室，有肥牛饭和烧鸭饭，今晚参加剧场的可以去拿。”
林壑清：“谁在三号休息室？”
云松砚：“我在三号。”
林壑清：“我在公交上，松砚帮我拿份肥牛饭，爱你！”
叶听风：“三号！松砚我要烧鸭饭！”
云松砚发起了接龙。
…
林壑清是瑞琪经纪公司的一名练习生，虽然他现在才高二，但是他练习的时间，也已经有五年了。
一般来说，小学的时候，就可以参加瑞琪经纪公司的甄选，在出道之前，都被称为练习生。
公司会在周末以及假期，提供声乐和舞蹈的课程，来不来全看自己，这个是不需要交钱的。
所以即使瑞琪的条件很严格，很多父母，会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来参加一个兴趣班，都会给自己的孩子报名甄选。
林壑清在参加甄选会的时候，因为是可以重复参加的，就会有人有事没事来试试。
起码有几百号人，感觉比他一个年级都要多，可是他那一期过了的只有他一个。
在休息日的时候，会有小剧场，让练习生们演出，这个是没有补贴的，来不来也全凭自愿。
表现的好的练习生，可以给前辈的舞台或者演唱会伴舞，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有一点交通补贴和餐补。
在出道前的人气积累，基本上就是靠着给前辈伴舞，和在小剧场演出。
人气比较旺的练习生，才能在小剧场站到中间，才有拿起话筒的可能。
还有一些练习生专属的综艺，也只有人气比较旺的练习生能站到前排。
听起来很残酷，但是如果不愿意当背景板，也没什么可能积累起自己的人气。
林壑清也是在近两年才有了拿话筒的资格。今晚的小剧场会在网上直播，林壑清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练习生们，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公司会准备的，只有表演服。
甚至这些表演服都是前辈们用过的，看一下衣服上面的标签，没准能翻到一些十几年前就出道的大前辈的名字。
如果去得晚了，休息室里都挤满了人，想要找一个空间坐下来化妆弄发型，都非常的艰难。
林壑清不断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数字一格一格的往前跳，他也越来越焦急，可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还在堵车。
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林壑清在车上四处张望，只能看到别人低下的头顶。
看着群里不断有人报出到达的时间，林壑清一咬牙，提前了三站下车，在路旁扫开了一辆共享单车，虽然会有一点累，但是他相信自己的体能可以坚持下来。
骑着自行车在车流里穿梭，虽然比堵在公交上要快一点，可是车流中的热气熏得林壑清头昏。
到了剧场附近，放好自行车，林壑清快步的走向休息室。
“看来我还不算晚。”林壑清看着镜台前面还有空隙，赶快把书包甩到了镜台上。
“你怎么喘成这样？”云松砚把一份肥牛饭递给林壑清，浅棕色的眼睛关切的盯着他，“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吃吧。”
“别提了，我来的时候路上堵车，幸好路边有共享单车，不然我可能得跑三站路过来。”林壑清接过饭盒，放在了镜台上。抹了一把脸，总觉得自己满脸灰。
“那你先去洗头呗，现在那边应该没人。”一个卷毛男生擦着脑袋走了过来，“今晚这场会直播，造型可得弄好一点。”
“宋自寒，你头发上的水甩到我了！”一个漂亮的男生一脸嫌弃的护着自己的饭盒，“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弄头发了？”
“不好意思，听风大少爷，是小的错了，我这头卷毛就靠你拯救了。”宋自寒狗腿的拉来椅子，让叶听风坐下。
林壑清让云松砚帮忙看着饭自己跑去剧场的浴室里洗头发了。
像他们这种练习生，想要抢到一个浴室，完全就是靠运气，且不说他们人多，如果遇上有其他的前辈，比如说音乐剧之类的，要用浴室，他们也只能让出来。
说是洗头，其实就只是把头发打湿，之后再吹得蓬松一点，看起来比较有型。
林壑清骑着单车飙了三站，头发已经被汗濡湿，不洗一下，根本吹不起来。
“听风，我的刘海有点长了，你等会帮我剪一点呗！”林壑清回到休息室，叶听风正一边吃饭一边给自己化妆，虽然能够理解，要赶时间。但是林壑清怕叶听风真的来个物理意义上的高光拌饭。
“行，你排自寒后面，我得先帮他处理他那头卷发。”叶听风一边嚼着烧鸭，一边用棉签把他左眼下的泪痣上的粉底擦掉。
林壑清开始干饭，他是没办法像叶听风那样，一边化妆一边吃饭。
“壑清，你等会镜台用完叫我，我来晚了现在镜台都挤满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走进来，林壑清还没来得及回话。
“南星！这边，我之后和听风用一个镜台就行了。”宋自寒看着叶听风已经吃完了，就招呼黎南星过去。
林壑清也开始给自己化妆，虽然化妆这件事一直都是自己在做，可他实在算不上熟练工。
他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用气垫粉底往脸上拍一拍，再用定妆粉往脸上拍一拍，眉毛用眉粉扫一扫，然后再用叶听风推荐的可以做阴影的单色眼影，象征性的涂一下眼皮和阴影，这就是他对于今晚直播的最大诚意。
叶听风在一旁给宋自寒弄头发，虽然说是天然卷，但幸好不是爆炸头，只要把头发一撮一撮的捋到一起，看起来就有种蓬松凌乱的美感。
“壑清，”叶听风理着宋自寒的头发，从镜子的反射里看着林壑清，“你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无效化妆。”
“emmmmm”林壑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法反驳。
“我还打算就这样上了呢。”云松砚用夹板整理着自己的头发，“除了听风，我们没有一个化妆技术能看的。”
“对，所以干脆就这样吧，等会我就做个头发就好了。”黎南星也吃完饭了，他擦着他的金丝眼镜，“我今天还忘记把隐形带来。”
“这样挺好的啊，”云松砚笑着瞟了他一眼，“看着就很想问你问题。”
“你们是什么魔鬼？为什么要在这么开心的地方，说学习这么痛苦的事情。”林壑清用手捂着耳朵，拒绝。
叶听风用定型喷雾对着宋自寒的脑袋一顿狂喷。
“你这是在用发胶洗头吗？”不管看到多少次，林壑清还是会感到震撼。
宋自寒捏着鼻子，离开定型喷雾的喷射范围，才敢呼吸。
“轮到你了。”叶听风撸起袖子，向林壑清走过来。
“把我的刘海剪短一厘米就好。”林壑清是体验过的，叶听风的钢铁发胶。
不知道他是从哪学的，上一次给林壑清弄了个造型。叶听风本人很满意，林壑清回家之后，感觉他不是在洗头发，是在洗钢丝球。
“诶，那怎么行。”叶听风用眼神示意宋自寒，让他把林壑清按在椅子上，“我不允许我手下出现任何不完美。”
“松砚，救我。”林壑清看看云松砚用夹板调整他的刘海。
云松砚回头看了一眼，“爱莫能助。”
叶听风用卷棒把林壑清的头发烫出了一点纹理，群里经纪人就发话让他们去拿演出服。
“我帮你拿。”林壑清看着黎南星慢条斯理的带上他的金丝眼镜，然后拍了拍肩膀，和云松砚一起出去了。
林壑清放弃了挣扎，生无可恋的等着叶听风帮他做造型。
“我觉得还是别剪了，稍微卷一下头发，长度会变短也更合适你。”叶听风对着镜子，调整着林壑清的发丝。
“为啥。”无情捧哏林壑清。
“你那两个虎牙很俏皮，我觉得配上稍微卷一点的头发，很像无辜的小狗。”叶听风拿起了他的定型喷雾。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林壑清抽了一张抽纸，掩住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来吧，我准备好了。”
叶听风又拿着发胶一顿狂喷，要让林壑清的头发和自己的钢铁刘海靠近。
在云松砚和黎南星拿着演出服回来的时候，林壑清已经瘫在椅子上。
“行了，接下来还有时间。”叶听风拿起宋自寒递来的演出服，“松砚，南星，你们给我坐好。”
云松砚弱弱的举手，“我刚才自己弄过了，你就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不！你那个发胶的量根本就不够，上台跳舞转两圈，头发都乱了。”叶听风脱下上衣，穿上演出服，“你们也不看看，我的手艺谁不想试试。”
周围有胆大的后辈练习生插话，“听风前辈的发型我们是都羡慕的，我就没有看到乱的时候。”
“对呀对呀，我之前给听风前辈伴舞，纹丝不动，用的是同个牌子的发胶，我就做不到。”
“上次前辈教过我，我来帮你弄。”
林壑清慢慢的把想要举起的手放下了，把那一句，我不想试，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