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报仇
廖东的癫笑症再次发作。
这次他在笑的时候，流下了眼泪，然后就是一阵阵的干呕。
和《潜伏》里孙宏雷得知翠平“死了”以后哭不出来，频频干呕一样，人到了心如死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而并不是嚎啕大哭，往眼睛里滴眼药水……
对新世界失望的廖东，准备重新创造一个新世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了断。
第二天上午，廖东再次来到了母亲的病房，他坐在窗口的长凳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却没有抽。
灿烂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廖东的脸上，配合上袅袅升起的烟雾，显得有些温柔。
这也是廖东第一次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是托德·菲利普斯特意安排的场景，预示着小丑终于要从幕后走进大家的视线之中。
不过在此之前，廖东还要做一件事。
“嘿，潘妮。”
病床上的弗兰西丝·康罗伊睁开了眼睛，“happy？”
廖东看了一眼自己的养母，抽了一口烟，“潘妮·弗莱克，我一直痛恨那个名字。你却不肯告诉我，我忍不住大笑是一种病。我的身体一定有毛病。但贫穷，才是真正的病。”
弗兰西丝·康罗伊有些搞不清楚廖东的意思，他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癫笑症吗？弗兰西丝·康罗伊想要提醒廖东，她的声音微小而脆弱，“happy……”
“happy？”廖东扯了扯嘴角，“快乐什么？我一辈子都没快乐过。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知道什么才会让我笑吗？”
廖东把烟头扔在地上，小心地踩灭，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弗兰西丝·康罗伊的床前，拿起了她的枕头，“我曾认为我的人生是一出悲剧，现在才发现，是特么一出喜剧。”
廖东把枕头按在了弗兰西丝·康罗伊脸上，他的浑身都在用力。
弗兰西丝·康罗伊发出了呻吟声，剧烈地挣扎起来，因为廖东真的把枕头按在了她的脸上……
“咔。”
托德·菲利普斯吓了一跳，刚想叫人去把廖东拉开，结果廖东已经主动拿开了枕头，他微笑着看向拼命咳嗽的弗兰西丝·康罗伊，“对不起，弗兰西丝，我太用力了……”
弗兰西丝·康罗伊连连摆手，她真的吓到了，想要逃，却发现自己在病床上，并不能逃走。
弗兰西丝·康罗伊不干了，尽管廖东道了歉，可她依然害怕，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补拍自己被闷死的正面镜头。
托德·菲利普斯耸了耸肩，只好叫了个群演过来做替身，然后走到廖东身边，“亚瑟，你不能……”
廖东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托德，我入戏了，我保证接下来一切正常。”
托德·菲利普斯张了张嘴，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叫来两个魁梧的场工，如果廖东一会儿再犯病，就要立刻冲过去拉开他。
廖东没有犯病，他刚才确实感到了一丝恍惚，就下意识地按住了弗兰西丝·康罗伊的脸，现在想想确实挺抱歉的。
但是他也很高兴，因为他看到自己演技瓶颈松动了一些，家人们，打拳，不是……熬夜真的有用！
没错，昨天晚上廖东没有睡觉，他想提前试试罗伯特·迪尼罗的方法好不好使。
杀掉自己的养母之后，廖东重新走到了窗前，把百叶窗全部拉开，让阳光能够照在弗兰西丝·康罗伊的脸上。
当然，这个镜头是廖东离开病房以后，弗兰西丝·康罗伊再补拍的。
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廖东换上了一套红色的西装，他被邀请参加自己偶像莫瑞的脱口秀，他在家里精心预演参加节目时可能遇到的状况。
如何出场，出场时如何挥手和观众打招呼，他还准备了一个小笑话，希望可以逗笑观众。
当然，廖东也准备了一个射杀莫瑞的角度，因为莫瑞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偶像、导师和“父亲”了，因为莫瑞在节目里节选了廖东之前那次失败的脱口秀表演，并疯狂嘲笑……
廖东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当然也包括他曾经的理想。
在参加节目之前，廖东还要洗个澡，染个头发，他要以最好的状态送自己曾经的偶像一程。
在浴室里，廖东把绿色的染发剂倒在头上，然后只穿了一条内裤翩翩起舞，这次，他跳的是爵士舞。
依然不是很专业，也不劲爆，更没有卡点，但廖东的舞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高兴。
廖东染好了头发，接着开始画脸，他甚至尝了尝粉底液的味道，同时，他也发现了一张自己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的背面写着托马斯·韦恩的名字缩写，廖东意识到托马斯·韦恩说谎了，他确实和潘妮有一腿。
这让廖东出奇愤怒，虽然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养母，但他还是想帮养母报仇。
廖东拿出一把剪刀，想要把照片剪断，可是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被打断化妆的廖东非常不爽，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结果让他非常意外，居然是蓝道。
廖东不知道蓝道为什么会来，但是他已经决定报仇了，但是在打开房门之后，他居然看到了侏儒盖瑞。
廖东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比他还惨，廖东觉得一定是盖瑞。
在原来的公司，每天被嘲笑的都是盖瑞，廖东为了显得自己合群一些，也会加入其中。
但是廖东可以和盖瑞共情，他觉得他和盖瑞是同一种人，而盖瑞对每个人都非常友好，他进来的第一句话就在关心廖东，“嗨，亚瑟，找到新工作了吗？”
“还没有。”
廖东把两人让进屋里，然后悄悄反锁上了房门，为了不让两人逃跑，廖东还挡在了门口。
蓝道有些错愕，“你为什么化妆？”
廖东斜靠在门框上，抽了口烟，随口说道，“我妈死了，我正在庆祝。”
蓝道开始慌了，他知道廖东不正常，但是不知道这么不正常，“呃……我们听说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安慰……”
“你们可真贴心。”廖东耸了耸肩，“不过，不用了，我很好，我不再吃药了，感觉好多了。”
蓝道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他不是来看望廖东的，他是来串供的。
经常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公司，蓝道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廖东，但他没有告发廖东，因为枪是他提供的，如果廖东落网，他也要进监狱。
“老板说他们找过你，我想知道，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廖东完全没有听蓝道在说什么，他把烟头按在墙上，用灰烬画了一张笑脸，而他的左手则是握紧了刚才那把剪刀。
突然，剪刀被廖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蓝道的脖子里，血一下就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