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晋地

    凤问天打算去见见石炭监察使尤民。被派出京监察总管石炭事务，这肯定是皇帝和太子都信任的人。

    尤民听说凤龄侯到了，急忙起身去接。要说他是二品大员，县侯爵位也不是很高，他可以不接，谁让人小侯爷屡立大功皇上宠爱呢，还是该接。

    尤民给皇上太子和公主问了安，凤问天说：“尤大人，听说你在晋地杀人了？”尤民也没瞒着：“是。石炭乃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哪怕圣旨不许民间私采，挡不住财帛动人心。若不用重刑，吓不住那些豪商富户。现在大牢里还关着好几个人，老臣也不敢滥杀无辜，只杀了几个倒卖石炭的主使人。”

    这不是凤问天能插手的事，他没多问，对尤民说：“尤大人，皇上外公是想着石炭先供朝廷锻造兵器盔甲之用，以后还是会让民间开采的。我看着石炭储量极大，照现在的开采速度，百年也开采不完，三年之后军中将士的够用了外公就会放开民间开采权的。”

    尤民来了兴趣：“龄侯怎知这石炭储量？”凤问天理直气壮的回他：“我猜的。”尤民沉默了，没法沟通。

    凤问天又说：“尤大人，你可以先把三年后朝廷会放开民间开采石炭的消息放出去。晋地豪强有了念想，就不会急在这一时了，你也省心不是。”尤民摇头：“这消息放出去，若三年后朝廷不放开民间开采，恐怕会酿成祸事。”

    不知道煤炭储量这么想是对的，凤问天明知道煤炭储量极大，没法说，说了没人信。

    凤问天继续怂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消息是你传出去的。三年后朝廷放开民间开采皆大欢喜，不放开的话你就说这是谣言，不是朝廷和你的意思。先安稳三年再说呗。”尤民觉得有点道理，也许三年后自己都调回京城了。要不就按凤龄侯的主意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又说了会闲话，尤民问凤问天何时回京，凤问天说：“我家的下属都很能干，我看了一遍几处矿场，运转正常，没我什么事，玩两天就回去。大人可有信儿要捎？”

    尤民道：“那就请龄侯为下官带封家书回京吧。老母在堂，不能膝前尽孝就写封家书问安吧。”“小事一桩。大人家有老母，这马上就天冷了，回去了我让人送五千斤石炭到你家去，老人家可不能冻着。”凤问天随口就送出去五千斤煤。

    五千斤？去年皇上才赏了一千斤，自己已经受宠若惊了。五千斤石炭尤民不敢要：“龄侯好意本不该辞。只是五千斤石炭实在太多了，下官无功不敢受禄。”凤问天笑了：“尤大人放心，这是给你家老夫人的。我会跟外公说的。别多想。”“如此多谢龄侯！哈哈哈～”

    去年皇上赏了一千斤石炭，家里盘了一个火炕在老娘的屋子里，那感觉真是碳盆不能比的。冬天里晚辈们都天天不落的去请安，免了请安也要去老夫人跟前陪着，很大原因是那火炕。弄的老夫人又是高兴儿孙绕膝又是心烦叽叽喳喳。

    出了官衙，王佐提议说：“公子，不如去买点东西给公主和任庄主带回去。”凤问天点头：“有理。走，逛街去。”看到个门面很大的首饰铺子，两个人就进去了。

    凤问天不是很懂首饰，不停的问王佐，是要首饰还是要玉佩手镯，什么样的他娘戴着好看。山水有相逢，人生处处是巧合。

    两个人一直没挑出合心意的，就听楼梯口有人说：“公子万福。”凤问天转头一看，是那天衙门口的少女。点点说道：“真巧，姑娘也是买东西的么。”秦仙笑着回答：“小女子是这铺子的东家。公子是要给家中长辈选首饰吗？楼上有一套镇店之宝，公子可要赏脸一观？”秦仙说话客气恭敬，凤问天早知道晋人擅经商，说话就是中听。

    两个人跟着秦仙上了楼，秦仙请他们先坐，亲自去捧了个盒子出来。打开盒子，王佐眼前一亮，好东西啊。盒子里是一套蓝宝石的头面，一支金簪，一支金钗，一支步摇，一对耳环，一条项链，都镶嵌蓝宝石，步摇的流苏下端也坠着小颗的蓝宝石。这套头面确实称的上镇店之宝。金银珠玉常有，而蓝宝石不常有，此物都是番邦来的，甚是稀少，何况是这么大颗又成套的。

    凤问天一眼就看中了：“这套头面我要了。多少银子。”秦仙道：“这套头面送给公子，不收银子。当日在府衙前小女子冲撞了公子，这头面权作赔罪之礼。”

    不至于吧。凤问天不肯：“当日哪里谈的上冲撞，不必多提。这么贵重的头面哪里能不收银子，姑娘还是说下价钱吧。”王佐看了看那执意不收银子的少女，不会是看上我们小侯爷了吧，姑娘，你眼光不错嘛，这无良东家随说把他当驴使，绝对是夫婿的好人选。

    凤问天一直不肯收下秦仙送的礼，站起来要走，秦仙忙说：“三千两。公子给三千两银子就好。”这位公子品性高洁，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今日结下善缘，也许日后有求于人。

    虽说不知道他是谁，京城的帝子龙孙能有多少，需要的话总能找到的。就算求不住他，三千两银子自己家也还赔的起。三千两银子买下蓝宝石头面，又花了三百两买下一支紫琉璃发簪，是给任逍遥的，配他那套紫色衣服。

    出了铺子，王佐说：“这套头面至少值六千两。这小姑娘是想交好咱们。”占这么大便宜？凤问天皱了皱眉，让蒋丞去打听这铺子的主人。

    这不是什么密事，片刻蒋丞就回来了：“小侯爷，铺子主人姓秦，名秦岭。里面的少女是他的独生女儿，唤做秦仙。自幼跟着她爹四处走动，十分聪慧，颇有经商头脑。秦家家业不小，秦岭有妻有妾，却只有一女。”知道欠下谁的人情就好，凤问天也没多问，晋地他又不会常来。

    晋地的矿场事务王佐上次就安排好了，凤问天来了啥也没干，给所有人多发了一个月工钱的赏钱，换来一片感激。

    几个人一路又吃又玩的回京了，跟着出门的几个人都很开心，跟着小侯爷出门就是去享福的，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除了王佐这天天在外面跑的，每次都是刚回京就被拎出来。王佐都纳闷了：是我配不上京城吗？

    感觉到王佐深深的怨念，凤问天以为他是大龄剩男想媳妇了。打算给他找个媳妇，王佐当然不是朱家兄弟能比的，朱家兄弟随便娶个姑娘就知足了，王佐得好好挑挑，媳妇不合心意了他不干活了怎么办。

    “哎，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用手捅了捅王佐，凤问天问。王佐没反应过来：“嗯？”话题跳跃太大，王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马上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爷，我的要求不高。长的漂亮点，品德贤惠点，性格温柔点，读书识字能耐闺中寂寞的……”“停停停！你还是单着吧，我去哪给你找这么好的女子。”没说完凤问天就不干了，要求太多了。

    王佐委屈了：“爷，我这些要求可不是为了我自己，都是为了您啊。”你娶媳妇这么多要求是为了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被凤问天怀疑的看着，王佐解释说：“您看，我是不是得经常在外面跑，媳妇耐不住寂寞我哪里放心，是不是影响我为小侯爷您办事？”凤问天点了点头，对。

    “会读书算账的能给我帮些忙，我是不是能多给您干点活？”凤问天点了点头，也对。

    “我是不是有可能会带着媳妇出门办事，那代表的是咱们逍遥庄的脸面，我的媳妇不漂亮点是不是给您丢面子？”凤问天继续点头。

    “如果我媳妇不贤惠，她很可能会拖我后腿，影响我为侯爷您干活。”凤问天继续点头，有理。

    “那如果我娶个性格泼辣的媳妇，万一我俩想法不同我又压不住她，吵吵闹闹多了是不是会影响公主的心情？”

    凤问天只能点头，你说的都对，就按你的要求找，只是这么好的姑娘不是想找就能有的，得慢慢来。王佐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