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肖远山

    “凤凰妹子，别来无恙！”路旁的树下，孟志等了好一会儿几个人才过来。

    “妹子？我认识你吗？”没等飞凤答话，蓝叶一脸嫌弃。“我叫的不是你，是她。”伸手一指飞凤。“妹子？？？凤大哥～？”蓝叶懵了。“孟兄，好久不见。蓝姑娘，我确实是女子，只是为了方便才着男装。没有早日说明，请姑娘多多包涵。”先跟孟志打了招呼，又对蓝叶道歉。

    蓝叶刚刚喜欢上一个人就当头一盆冷水，爱情的小苗刚刚长出来就被连根拔了出来。正要恼羞成怒，孟志先发制人：“她是男是女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虽没说，你也没问，你一路上蹭吃蹭喝受她照顾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我还没指责。蓝叶还没发的脾气就这样被堵回去了。她刚明白什么是喜欢，看孟志的样子也顾不得自己夭折的感情了，原来你是求而不得的啊，那你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谁说我要指责凤大哥了。不对是凤姐姐，我和凤姐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她是男是女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她。”

    这姑娘，认为她是男人的时候没说喜欢她，知道她是女人了倒说喜欢她了。飞凤哭笑不得，也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里。

    把话说开，孟志表示要跟他们一起走，原来是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但既然蓝叶可以一起，他应该也可以。飞凤以为蓝叶会离开回蓝火教，她说什么也不回去，本来也没打算走，孟志留下她更不走了。

    继续上路，孟志和蓝叶时不时的斗嘴，加杂着三人对两个孩子的提点教导，热热闹闹的。

    某日赶上雷雨天，几个人提前找了客栈落脚。“姐姐，我怕打雷，能不能跟你一起睡？”蓝叶身体颤抖了几下。“不行，这么大人怕打雷，谁信啊。”孟志反对。

    蓝叶没理他，对着凤飞装可怜：“姐姐～”“好，你跟我一起睡。”凤飞觉得都是女人，一起睡算得了什么。在凤飞看不到的角度，蓝叶对着孟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男人，你没机会。孟志面色平静，心里把蓝叶揍了半死。

    行至一处小镇，蓝叶要买几个荷包。说要采草药装成香囊，提神醒脑防蚊虫。付完钱要走了，见飞凤愣愣的看着一个人影，凤问天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孟志心里一惊：肖远山！

    飞凤抬脚要跟上去，孟志一把拉住了她：“别冲动，我先去打探一下。”飞凤回过神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让几人先找客栈住下，今天是走不了了。孟志跟上了肖远山。蓝叶三人觉得有点冷，气氛压抑也不敢说话。还是凤问天硬着头皮先叫了壶茶，四个人坐在桌子的四个方向，每人面前一杯茶，默默无言。

    一个时辰后，孟志回来了，看了看凤问天。“孟兄，直说吧，他早晚要知道的。”孟志压着怒气道：“他们是三年前到这里的，在一个叫竹林村的地方买了个房子，有一个两岁的儿子，采药打猎种菜为生。村里人说他们夫妻和睦，男的打猎本事大，女的娇柔美貌，儿子聪明可爱。”说完了又忍不住道：“这一点都不像他。孙悦悦哪里比得上你。她儿子更比不上问天。”

    “比得上比不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喜不喜欢，喜欢的就是最好的。”飞凤语气幽幽。

    凤问天懂了，那个男人是他爹，他爹是个渣男，他爹抛妻弃子另结新欢了。

    “娘，你想怎么做？”“我不知道。”飞凤是真不知道怎么做，去闹，会不会自取其辱，转身离开，终有不甘。“娘，你带我们去找那个负心汉，揍他一顿，然后我们就走。儿子以后定会让娘过上奴仆成群金玉满堂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再来见他们一次，让他明白没有他您过的更好。”“逍遥会更努力练功，将来让武林人人敬仰姑姑。”“姐姐，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就是回头也不能要了。”“凤凰，离开你是肖远山的损失……”

    最后决定，去找肖远山揍一顿。

    竹林村，因为旁边的山上竹子很多得名。肖远山背着背篓出了家门，欲往山上打猎采草药。身后的院子里，孙悦悦在提水浇菜，两岁的儿子抓了菜叶上的虫子去喂鸡玩着，岁月静好。

    肖远山转过山脚，有人拦住了他。“一别四年，肖郎近来可好？”声音熟悉，肖远山不可置信，属实想不到飞凤能找到这里。望向拦路的几人，飞凤未穿一贯的红衣，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飞凤今日特意换上了女装，儿子说输人不输阵，让她好好打扮。

    “凤娘～”肖远山低喃了一声。他心里是有愧的，凤娘聪慧温婉，俏丽贤淑，坚强体贴，他怎么会不爱，只是她不会撒娇又太过黏人。他不想想，飞凤从小少有人爱，得了他的感情自然小心体贴，哪里敢撒娇，她也不会撒娇，没有人惯着她啊。

    与孙悦悦春风一度之后，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脸庞，她一边哭着诉说对他的情意，一边说对不起师姐……肖远山思想斗争了几天，认为不能同时伤害两个女人，他选择了孙悦悦，因为飞凤坚强，孙悦悦需要人照顾。两个人不辞而别，当面说开的话凤娘（师姐）会难过，两个人不想她难过。

    “娘，揍他，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凤问天的叫嚷打破了不可言说的气氛。娘？看着这三四岁的男童，肖远山心思一动，没有等说话呢，飞凤拔剑就刺，肖远山急忙招架。

    飞凤的武功比肖远山原来知道的已不可同日而语，他只能全力以赴才能抵挡，又不敢下狠手，几十招后，被飞凤一脚踢在肚子上，然后丢了宝剑，不由分说上去就拳打脚踢，感觉到她没用内力，肖远山也就不抵挡了，心里有愧，让她出出气吧。

    肖远山一时半刻动不了了，飞凤也就停手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扔下肖远山，几个人奔向了竹林村，既然来了，当然要见见师妹。

    孙悦悦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开门一看，敲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没有等她开口，飞凤从蓝叶身后转了出来：“师妹，几年不见，你还好吗？”

    看到是她，孙悦悦不自觉的带上一抹傲然。“我当然好，夫妻恩爱，幼子承欢！”果然是亲师妹，知道她的软肋。“你为了肖远山，舍弃了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天下男人无数，为什么是他？”飞凤是真的不明白。

    “我想要的，你就应该让给我。我娘对你有恩，你没资格跟我争。比我美貌又如何，比我武功高强又如何，他最终选择了我。要不是肖郎心善不忍你伤心，我何须避到这偏远之地？师姐找到这里，费了不少心思吧？”“我不是特意找来的，是路过。师妹对我有成见？”

    “师姐说是路过就是路过吧。成见谈不上，我只是看不过娘对你好，江湖朋友都叫你火凤凰，却称我红娘子。我要证明你不比我强。”

    这人怎么那么欠揍呢。孟志和蓝叶强压怒火，飞凤没同意，不能打人。“师妹说的不错，师父对我有恩。夺夫之恨我不计较，就当是报答师父了。从今以后，我和你们两不相干。”

    他们走了，孙悦悦松了一口气，她在飞凤面前跋扈惯了，不肯认错示弱，又不是她的对手，不动手是最好的。又想到飞凤找到了家里，那不见肖郎定不甘心，赶紧出去找，才把被打的起不来的肖远山扶回家里。

    看着肖远山的伤势，眼中带泪的安抚，又不着痕迹的给飞凤上眼药：“师姐也太狠心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怎么下的了手。”肖远山和飞凤毕竟是原配夫妻，孙悦悦心里怎么能没疙瘩。

    以前两个人都刻意的不提飞凤，孙悦悦又生了儿子，肖远山自然一心跟她过日子。今天再见，肖远山发现，他压根没忘记过飞凤。听着孙悦悦话里话外的指责，他忍不住说了句：“好了，不是什么重伤。终究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动手也是应该的。若非你娘的情面，此事岂能如此轻易揭过。”

    想到那个孩子，看年纪应该是他离开前后怀上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呢。

    又想到与飞凤初见，秋天的树林里，她一身红衣，独身舞剑。蓝天、白云、黄叶、红衣，女子身姿飘摇，剑招飘逸，不是舞剑，是剑舞。一套剑法舞毕，她又重来了一遍，一样的剑法，却猛然凌厉，身法也变得干脆利索。柔和坚矛盾的出现在她身上，肖远山忍不住鼓掌现身。

    这份美好一直藏在他心里，他不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不敢露面的孟志。孟志看着他们相识了。秋林里红衣剑舞也成了孟志梦里的场景。

    孙悦悦看他神思不属，知道他在想飞凤，心下生怒，起身出去了。二人之间平常刻意忽略的东西翻上了明面，心结形成，终究是不同了。

    孟志开朗了许多，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为了钱杀人的日子简直不堪回首。蓝叶大开眼界，以前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天大地大自当快意江湖。

    飞凤劝蓝叶回蓝火教，她出来时间不短了。留了孟志家里的地址，让她有时间了再到中原。孟志买下了凤问天出生的房子，就当是家了。

    凤问天让孟志回家：“义父，我置办了点产业，让他们把收益送到你家里，你不在家谁收呢。要不您先回去，等我们回来？”孟志只好离开。回家等着吧！

    往事随风而去，人生还要继续。喜也一天，怒也一天，不如抛开烦恼，开心才好。

    七年的时间，走遍了天下河山。赏不尽江南烟雨，踏过了蜀道艰难，看不够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天山采雪莲，草原骑骏马，人间百态收眼底，风土人情入我心。

    七年来，凤问天结识了无数三教九流的人，可谓是相识满天下了，也练成了一流的轻功。任逍遥遇到成名高手从不放过，每次都要前去讨教，很多时候被揍的爬不起来还乐此不疲，效果显而易见，很多成名人物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