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万两千三百七十五幕】

    “在世界的尽头，有那么一座钻石山。”

    “爬过去要一小时，绕过去有一小时。”

    “有一只时间鸟，每隔一百年便会飞来，在钻石山的山顶磨砺一下它的鸟喙。”

    “直到整座钻石山被磨平，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天守阁内，周玄的声音回响在雷电影的耳边，

    “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雷电影的手指微微伸出，扶住自己的下巴。

    “哎吖吖呀，这个声音的主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居然在象征永恒的雷神耳边，谈论起了永恒的漫长。”

    八重神子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想看看影的反应。

    “这个关于永恒第一秒的故事很好。”

    雷电影深吸一口气，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永恒就像是钻石般坚硬，而尘世之人却像是鸟喙般脆弱。”

    “历经磨难，跨越百年，最终换来的不过是在永恒上磨砺鸟喙的机会。”

    “而想要跨越永恒的第一秒，需要用无数个百年，去反复磨砺。”

    雷电影垂下头，看向腰间的梦想一心，

    “我在意识空间中，与将军鏖战了五百年。”

    “将军就像是钻石山，我每一次挥刀都只能在永恒上留下浅浅的刀痕。”

    “但真正危险的，不是永无止境的挥刀。”

    “而是在不断的挥刀中，忘记了挥刀的理由。”

    影的声音缓缓在天守阁内回响，

    梦想一心随之微微刀鸣，似乎在回顾那五百年的拼杀。

    “在与永恒的战斗中，即便刀剑锈蚀、手臂折断、血肉腐朽只要挥刀的理由未曾偏移，那就还未败下阵来。”

    “但若连挥刀的理由都变了，连挥刀的愿因都扭曲了，那才是真是败给了永恒。”

    “原本美好的爱、梦想与奉献，最终被扭曲成了丑陋的模样。”

    “这便是磨损，不是血肉上的伤害，而是在时间长河中，精神的变质。”

    “芙宁娜”

    雷电影一字一句将芙宁娜的名字念出：

    “若她能抗住这五百年的磨损，不论她是否为虚假的水神，她都有权力与七神并列。”

    枫丹

    芙宁娜看着被耳边声音勾勒出的景象，

    看着那舞台上的，昔日的自己。

    “永恒的第一秒”

    芙宁娜略带麻木地念道这个词，

    “是啊，原来那只是，只是永恒的第一秒”

    “我曾想象过，也许这场扮演水神的戏剧，会有一百天一百幕”

    “会有一千天一千幕，会有一万天一万幕”

    “我看到几十万个曾经被我铭记的名字逝去，我看到了几十万个需要重新铭记的名字诞生。”

    “当我将新的名字记住，崭新的名字又需要我再去铭记。”

    “每一个，每一个曾经逝去的名字，我都能准确说出。”

    “当我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块墓碑的时候，会以为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但最终，那都只是永恒的一秒才刚刚过去。”

    芙宁娜缓缓说道，

    她是对耳边的说书人说话，

    芙宁娜的耳目曾遍布整个提瓦特，即便是如今的愚人众也难以匹敌，

    所以芙宁娜通过她积累的庞大情报，

    分析耳边声音的语调、口音与讲故事的方法，

    芙宁娜判断出，耳边的声音大概来自于一位璃月的说书人。

    只是不知道这位说书人是谁。

    芙宁娜不知道那位说书人，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是说出来后，芙宁娜竟感觉心中轻了一些。

    只是她也有一点担忧，这声音目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到。

    不过好在，那位说书人一开始强调了自己的故事都是“纯属虚构”，

    甚至至今连芙宁娜究竟是不是水神，他都没有明说。

    即便有人怀疑，芙宁娜也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到时候，只要芙宁娜和说书人，都一口咬定为这个故事是虚构的，

    怀疑者也无从证明。

    想到这里，芙宁娜鼓起了不少勇气，

    继续集中精力，聆听耳边传来的声音，

    这说书人讲述的故事中，甚至有许多芙宁娜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与信息，

    芙宁娜需要这些信息，来想办法让枫丹度过预言中的灾难。

    她可从来没有把宝，压在“扮演水神，枫丹就会得救”这一个办法上。

    芙宁娜耳边的说书声不断回响，

    在勾勒出过去芙宁娜所度过的五百年，

    一层一层的幕布不断落下又升起，就像是一座灰色的岩山，

    在舞台上那过去芙宁娜的扮演之下，不断被凿开。

    芙宁娜耗尽精力的一日，仅能让幕布掀开薄薄的一层

    【第一百三十二幕】、【第三千七百五十幕】、【第三万三千幕】、【第十万幕】

    芙宁娜所精力的幕数越来越多，最终逐渐停在了

    【第十八万两千三百七十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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