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坦诚相待
黑白无常意识到安元元不是在说笑，收起随意的姿态，站起身。
“我说了，此乃命数，你若敢干涉，定会受天道惩处！”
见黑白无常如此严肃警告，安元元也明白了，她站起身，浅笑，坚定道，“看来我猜对了，至于什么命数，什么惩处，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你最好不要尝试，勾魂锁链下没有魂魄可以逃脱！”黑无常道。
话落，黑白无常现出法相真身，法相将安元元笼罩，黑白无常头戴长帽，白无常红舌垂下，衬得脸惨白，一手执笔，一手拿生死名簿，黑无常神色狠厉，手拿勾魂锁链，眼神肃杀。
黑白无常凡间行走时，面貌与凡人无异，没有血色的皮肤有几分病态的秀气。
如今真身突现，安元元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惊叫，“啊——！”
“娘娘！”依若惊呼。
权煊明听到安元元的叫喊声，三步并做两步打开宫门，满是担心。
只见安元元满脸惧色看着一个方向，对依若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权煊明慌了，心脏几乎停跳，半蹲在安元元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皇后？皇后！元元！安元元！”
安元元回过神，惊魂未定，含糊不清道，“权煊明？”
黑白无常收了真身，眼泛绿光盯着权煊明。
安元元赶紧拽着权煊明站起，“你怎么出来了！快快，我们快走！”
安元元推着权煊明一路小跑回到殿内，紧紧关上门，不留一点缝隙。
“给皇后娘娘请安。”启明宫的宫人看到安元元眼睛都大了几圈。
这段时间，皇上除了上朝就是在启明宫处理政务后休息，启明宫的气压都是低的。
皇后娘娘的到来倒是让启明宫多了不少新鲜的气息。
墨青和阿忠默契地对视一眼，带着宫人退下。
墨青还特意回头把依若拎走。
安元元扒着门，暗中观察。
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关得这么紧，能看到吗？”权煊明打趣道。
“看不到，呼——还好看不到了，吓死我了。”黑白无常的原形把安元元吓得不轻，亲眼看到的冲击力比书上的描绘大太多了。
安元元揉着屁股，哀怨看着权煊明，“好疼。”
——都是为了你，害得我被吓。
为了他？权煊明扶住安元元的胳膊。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他语气满是无奈，眼中是浓浓的关切。
安元元轻轻坐在椅子上，犹豫该不该把黑白无常的事情告诉他。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定会很难过，况且，他会相信我的话，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权煊明这才知道，安元元口中的“为了你”是什么意思，他低头掩饰眸中的情绪，一颗心仿佛被填满但又无限酸涩。
“朕相信你。”同一句话，更加坚定无畏，又好似下了什么决心。
本以为不见就不会有思绪，所有的疏离却被思念寸寸拆卸，直到只剩下一颗心，嘲笑着主人作茧自缚。
四目相对，情绪流转。
权煊明轻轻拉着安元元的胳膊，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抱着她。
就让他自私一次，用他全部的未来，哪怕只能留住她短暂的时光，他也想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安元元的头靠在权煊明的胸膛，她感受得到他的心跳，他的温度。
安元元急忙推开权煊明，捂着胸口，她的心，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不仅是心跳，她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得不受控制。
她闭上眼，不管二七四五六，“我看到黑白无常了！他们跟着你要勾你的魂魄，我想保护你，他们吓唬我！”
安元元捂住嘴，怎么一紧张都秃噜出来了。
——权煊明会不会觉得我疯了，把我关起来啊呜呜呜……
权煊明捏捏她的脸，“朕从小就体弱，早晚会有这一天。你不要再为了朕接近冥差了，虽然他们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但他们毕竟是冥界的人，阴浊之气太重，会对身体有害的。”
他的语气好像就在说很平常的事，根本不是在讲传闻或是神话。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冥界，阴浊之气……
——谈及死亡，他也是早早有准备样子，他的一生，都是在死亡的即将到来中度过的吗？
安元元突然鼻子有些酸，“我会保护你的，我听白无常说我身上的阳清之气很强，只要我在，他们不敢靠近的，你不用怕！”
权煊明神色柔软下来，“朕从出生就受父皇母后的庇护，他们伉俪情深，对朕疼爱有加，哪怕朕被太医断定会早早离世，父皇还是将我朕为太子，教朕治国之道。所以啊，朕的一生并不痛苦，相反，朕获得很多人的关爱。”
权煊明看着安元元，眼中含笑，“如今，愈有圆满之势。”
安元元被他看得发慌，踮起脚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别这样看我，我紧张！”
权煊明也不反抗，勾唇，继续说道，“人之生死，命数自然，无法抗拒，至于幻想奢望，都是自困，朕也不希望你因此受到伤害。”
安元元放下手，不满他甘于所谓命运，“命数由人而生，自然由个人而定，只要心存希望，未必不可战胜。我说了我会保护你就不会让你死，你也要和我一起，不能说随其自然这样的话！”
权煊明看着安元元眼中的活力与希望，静待死亡的心再也无法老实，他也好想和这样的她多些日子，再多些。
“好，朕答应你。”
安元元满意地笑了，眉目弯弯。
权煊明左右巡视一番，安元元疑惑，“你在找什么？”
“你，没给朕带什么东西？比如，吃的？白面拌水那种？”
安元元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以后，忍不住笑出声。
“在依若那里吗，我去找人拿。”
笑什么，不会是送给别人吃了吧？
拳头硬了。
安元元拦住权煊明，平复情绪，“什么吃的啊！那是我用来抓黑白无常的浆糊，是用来粘东西的哈哈哈……”
权煊明恍然明白，无奈地看着安元元，又看向不远处地上一排装着浆糊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