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一大三小
酒桌上。
一只炖公鸡一盘花生米。
在这个大院，毫无疑问属于最顶级的配置。
也只有许大茂家才这样奢侈，毕竟他每次放电影回来就不会空手，毕竟这年头放映员可是香饽饽。
下乡买点或拿点不要票。
许大茂举起了酒杯笑道：“大宝老弟，虽然咱们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我和你早就神交已久。”
“在咱们大院来说，老弟的性格确实最合我胃口。”
“既然来了就是我许大茂的兄弟，薄酒一杯以表老哥的心意。”
边上的娄晓娥嘴角微微一抽，这不伦不类的祝酒词听着咋这么别扭。
赵大宝端起杯子笑道：“承蒙老哥厚爱，在这个炎热的夏季让老弟心里一片滚烫。”
“也祝大茂哥今后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在宣传科崭露头角，千言万语都在杯中。”
三钱的小杯子碰到了一起，两人相视一笑一口闷了下去。
酒是地道的二锅头，可不是三大爷掺水那种，赵大宝感觉喉咙中一道火线直窜腹部。
赶紧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口中。
大意了，这副身体虚弱不胜酒力啊。
许大茂笑道：“老弟，平步青云想都不敢想，别看我每次下乡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其实也属于一个体力活。”
“身体弱的还真干不来。”
“很多乡村通了电的还好说，没通电的我还要带着一个小发电机，加上放映设备和幕布可是个体力活。”
“特别就怕遇到偏远的山村，就得两个放映员去扛着走山路，一趟下来也能累个半死。”
“我看老弟说话挺有水平，那么你看看我今后走哪一条路较好？”
娄晓娥一阵无语，赵大宝也只是个厂医问他有个毛的用。
但客人就在眼前也不好说。
赵大宝笑道：“按照老哥的文化程度，其实可以走宣传员的路子，根据宣传科划分办事员，科员、副科级、正科级。”
“老哥现在的资历在配上你的工资，已经属于十八级科员待遇，如果能有成绩和关系上升一步就属于副科级。”
“条条大道通罗马，如果茂哥能打通上面的关系，平步青云并非不可能。”
赵大宝自然知道许大茂会钻营，还送过小黄鱼给李怀德，后来起风阶段还当上革委会副主任。
所以讲解起来草稿都不用打。
许大茂则听的眼睛越来越亮，其实他早就想打通上级的关系一直苦无门路。
娄晓娥也露出意外的眼神，没想到赵大宝对宣传科等级如此门清。
许大茂连忙又端起了一杯酒笑道。
“老弟果然是个文化人，讲起当前形势一针见血，可宣传科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我根本插不进去。”
“再加上厂里一共三个放映员基本已经定型，想换工作岗位可能十分困难。”
“还请老弟进一步说说如何个打通法？”
说完把酒杯端了过来。
赵大宝摆了摆手笑道：“大茂哥，你知道我是个医生现在身体也不太好，不像你经常出外在老乡和干部那喝习惯了。”
“我就少一点你看成吗？”
许大茂急于得到答案笑道：“我还真忘了这茬，医生确实不能喝的太猛，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开错了药就不好了。”
“这样吧，我喝一杯你意思一下就行，不过你得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赵大宝嘴角带上笑容：“其实你的贵人就在你陪的领导之中，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陪过几次领导喝酒。”
“有句话叫做点到为止，你能明白那是最好，如果说的太直白那就是泄露了天机。”
“我只能给你指明方向，具体的步骤还得你去思考，你要跳出你那个圈子才能找到门路。”
说完在盆里夹起了一根大鸡腿啃了起来。
许大茂端杯子的手僵在了空中，脑子就像八核的计算机疯狂运转。
他确实在领导那陪酒露过几次脸，因为这个还落了个一大三小的名声，意思是大人物喝一杯陪酒的小角色喝三杯。
他首先想到了厂长杨振华随即否决，毕竟杨振华一直是一副刚正不阿的形象，送礼送的不好还惹来一身骚。
然后想到了副厂长李怀德，顿时眼睛中冒出了绿光。
许多小道消息表明李怀德贪财好色。
三食堂的帮厨刘岚就是李怀德的情人，虽然没有证实过但无风不起浪，那么什么样的人最好打交道？
自然是贪财好色的人。
于是哈哈笑道：“大宝老弟，我悟了。”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娄晓娥
赵大宝竖起了大拇指。
“大茂哥果然天生做官的料，不像二大爷天天想着做官，奈何抡了十几年的大锤连个小组长都没有混上。”
许大茂满脸红光的笑道：“不是老弟的提醒我的思想还在宣传科里转悠，结果外面才是我的出路。”
“来来来，大宝老弟不要客气再啃一个大鸡头。”
说完夹着一个鸡头放在赵大宝碗里。
赵大宝浅尝了一口白酒微笑的开口。
“不用感激我，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这几年的氛围你应该也能看的出。”
“风向上有点波动一定要稳打稳扎，能升上去自然也能掉的下来，千万不能当出头鸟否则鸡飞蛋打。”
许大茂和娄晓娥同时一惊。
特别是娄晓娥心中有点忐忑。
无他，她爹娄半城就是个企业家。
就连轧钢厂都是娄半城捐出去的，因此还有个董事的名额，有着一人抵半城的称号所以才叫娄半城。
可想而知他名下有多少家企业，虽然解放后大部分都捐了出去，但这年代的企业家还有另外一个称号那就是资本家。
在成份上来说相当的不好，许大茂刚好是三代贫农。
他父亲辈还在娄家做过工，因此才将娄晓娥下嫁给许大茂，资本家小姐的名声也不太妙。
娄半城可是从解放前东奔西跑的人，见的世面广自然知道这几年风向有点不对。
娄晓娥没想到赵大宝也有这个见识。
许大茂又喝了一杯笑道：“卧虎藏龙啊，没想到老弟一眼就看出实质，和老弟交往果然不亏。”
赵大宝喝了酒轻声说道：“这句话酒桌上聊聊无所谓，但出去以后就要忘记，否则对老哥的前途会带来影响。”
许大茂听完端起了杯子。
“今天老弟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那么我就以我成名绝技一大三小来招待你。”
“我喝三杯，老弟喝一杯就成。”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
赵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