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石头
顿了顿，他又补充着：“当然，我更希望你直接把问题全部抛给我，我一直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不依赖我呢。白杍心，你不相信我吗？”
“沈谦沉，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杍心急切地退出点距离看着沈谦沉解释着，“我只是，听了些话然后傻逼地自己想多了而已。”
“嗯。”摸着白杍心的脸，他继续问：“想什么了？”
望着沈谦沉的眼睛，白杍心还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泄气地又把头垂在沈谦沉的胸前，他没什么底气地问：“沈谦沉，你不后悔吗，和我结婚。”
还是我这样一个拥有着毫无色彩的过去的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我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你放弃本可以拥有一个美满家庭的人生。”白杍心闭着眼睛赴死般地吐出让两人都几近窒息的话语。
“你觉得什么算美满？白杍心，我只认为我的家庭里有你有我就是美满的。”
喉咙里哽得厉害，白杍心张了张嘴，却还是欲言又止。
黑暗的灯光下，微不可察地，沈谦沉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眼里有别样的情绪滑过，时间在这一刻像是静止了很久。
“白杍心，回答我。”嗓音有些沙哑，沈谦沉抬手捏住白杍心的后颈，像是踩在濒临断裂的钢索上，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冷意，“怎么，你是后悔了，还是又要……”
戛然而止，一个“走”字像是带着未知数的定时炸弹，他还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瞬间反应过来沈谦沉的误解，白杍心立马抬头解释：“我没有！唔……”
单手掐着白杍心的脸，沈谦沉冷脸低头长驱直入地亲了上去。
没有任何的温柔与章法，只是凶狠地撬开唇舌肆虐啃咬，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猛兽，又像是在不满地惩罚自己蓄意逃跑的猎物。
没有过多挣扎，白杍心只抬手环抱住沈谦沉的脖颈，努力用自己笨拙的技巧回应他。
没有抵抗的顺从最大程度地安抚下了沈谦沉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两人抵着额头，一时无言地大口呼吸着。
“沈谦沉，我没有要走。我说过死也不会推开你就是死也不会，你能不能别多想啊！”
说着说着，波动起伏的情绪逐渐带来失控，白杍心莫名越来越觉得有些委屈，他冲着沈谦沉没什么逻辑的一句一句往外倒着那些堵在他心里的话：
“我他妈爱你，离不开你，所以我才烦，像个傻逼一样在这里想我到底够不够格和你在一起。”
“我一想到有那么多比我优秀千百倍的人喜欢你，甚至有的在我眼前都和你表过白，我就想你他妈怎么就栽在我手上了呢？”
“你明明大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找个优秀的人结婚，再生一个带着你优秀基因的小孩，最后享受你的天伦之乐。”
“至于我，我……”
眼眶发烫得厉害，白杍心用力地抹了把脸，顺着墙根烦躁地蹲了下去，只留下一点似有若无的浅浅的呜咽声。
足足愣怔了几秒，沈谦沉难得慌乱地扔下手里的袋子单膝跪下去捧白杍心的脸，大脑短暂的空白让他只会重复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白杍心，是我错了，不要哭，别哭。”
躲开沈谦沉的手，白杍心低头不语。
摸着白杍心的头，沈谦沉近乎乞求的语气轻声和他说着：“白杍心，抬头好不好。”
吸了吸鼻子，白杍心勉强抬起了一点头，绷着张脸还是不说话。
轻轻地去吻湿润的眼睫，沈谦沉温声哄他：“白杍心，这不是你应该担忧的问题，担忧的应该是我，因为准确来说，是我剥夺了你选择另种人生的权利。”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远比你想的要更早爱上你。那时我说我看到你拿烟头烫自己，你问我是不是可怜你，不是，可怜的人应该是我自己。”
“白杍心，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的艰辛与利弊，也不是突然就心血来潮和你写情书告白，我在忍，也在等。”
“我等着想看你过得更好，等着有人出现牵你的手再拉你一下，即便最终站在你身边的是另一个人，你也会过上像你刚刚说的那样结婚生子的日子，我也认了。”
“只要她能让你过得自在幸福。”
“但我始终没有等到。”
究竟忍耐了多久，恐怕沈谦沉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再看见白杍心拿刀划自己时，他无法接受自己再眼睁睁地看着白杍心就这样没有知觉地活下去，这对他和白杍心而言都太过于残忍。
“我不再放心和相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能照顾好你，所以我靠近你，占有你，只想把你绑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
一股脑地说完，沈谦沉垂着手低头跪坐在地上，却顿时觉得有心无力。
“白杍心，换我现在问你，你后悔吗，和一个男人结婚。”
和我这样显得如此自私又步步为营的人在一起，会让你觉得厌恶吗。
抬起沈谦沉的下巴，白杍心扑进沈谦沉的怀里吻上他的嘴唇，紧紧相贴在一起，像是要将彼此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们本该就是一体的。
“白杍心，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沈谦沉是傻子，他更是。
滴滴答答的，有水珠滚落在沈谦沉的脸上，烫得惊人。
“乖，别哭。”
“没哭，汗。”
“嗯，怪我吗。”
“神经病，我是什么弱智吗。”
沈谦沉笑了，将白杍心抱得更紧，但依然心有余悸：“白杍心，最后一次，别再吓我了，心脏受不了。”
“哦。”脸上还挂着眼泪，白杍心掩耳盗铃地在沈谦沉肩膀转着脑袋胡乱蹭着。
就这样抱着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人身上真的都出了一层细薄的汗珠。
察觉将要起身，白杍心趴在沈谦沉的肩头呆呆的，眼前恰好是在左耳的位置。
都说左耳距离心脏最近，回忆过往，他好像从未和沈谦沉说过什么情话。
白杍心又凑得更近了一些，说话却只带小小的气音：“沈谦沉，我从未如此眷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