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封灵
摇摇头,扫了眼屋中的血腥景象,他便转过身,推门踏步而出。
恰在此时,晨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屋檐照射在他的脸上,青涩的面庞平静如水,一双眼眸中深沉无光,早已没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
微风拂起鬓角的长发,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徐念缓步走出小院,看着斜靠在院墙上等候的大汉统领,似有些惋惜道。
“抱歉,在下探查许久已尽力而为,奈何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其中蹊跷……。”
那统领看着一脸惋惜的徐念,也不由轻叹了口气,随即安慰道:“小兄弟不必如此介怀,何况那罪人已然伏诛,也再难为祸世间了。”
徐念低头叹息,摆手道:“多谢统领宽慰,不过在下心觉有愧,无颜在此多留,便先行告辞了…。”
大汉见此,也不好过多挽留,便起身,将徐念请送出了小巷。
他目送着徐念的身影逐渐走远消失,心中正感叹着有如此大义之士时,一声惊叫,突然传入其耳中,随后一名衙卫从小院中跌跌撞撞的跑出,神色惊惧的同时,口中还喊着什么无头之类的话语。
……。
太阳缓缓升起。
路上的行人商贩渐渐多了起来,徐念面容冷漠的正走着,忽然,一家店铺中,有两道身影被驱赶着推出,倒在了路中间,也挡住了徐念的前路。
这两人是一名猎户模样的中年人和位少年,显然是一对父子,此刻的二人,脸上都带着愤怒。
徐念离得不远站定,周围熙攘的行人见此也大多停下脚步,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
“呸,死穷鬼,明明是你们把衣服穿烂了,却硬说是我们铺子衣服本就有洞,如今竟还敢舔着脸要来退货,真是无耻!”
喝骂的声音响起,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名手持棍棒的打手小二,从店中走出,一脸不屑的堵在了门口。
那少年听此,当即站起身,不服的理论道:“明明是你们衣服上本就有洞,买回去的新衣服,我娘亲刚穿上就看到了,现在不赔就算了,反倒将我们二人赶骂出来,哪有这般道理!”
“哈?才三十文一件的衣服,能卖都算是可怜你们了,况且,保不准是那种山村野妇识不得好料子,给穿坏了。”那掌柜听言,一脸嘲讽的说道。
“放屁!我娘穿这种新衣服都很小心的,而且,你骂谁是山村野妇呢!”少年看着那掌柜的嘴脸,一脸气怒的说道,当即红着脸,就撸起袖子准备上前理论。
可还未能走上前,便被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给拦下,少年一怔,他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只见那中年男子低着头,沉声道:“够了,咱走吧……。”
那名掌柜见状,更是放肆大笑道:“哈哈哈,还是这老东西识相,快滚吧,小崽子!”
这番嘲讽言论,一时使得的周围围观的人们都是不由得笑出了声。
少年听着这羞辱言论和周围不断传来的哄笑声,面色铁青,他想要扒开父亲的手,却仍是被死死拦下,那名中年人另一只手青筋暴起,手中紧紧攥着一件,沾满灰尘的淡红色衣裳。
他看着那掌柜身旁几名手持棍棒的小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道:“我说了,走!”
而后不顾少年的不解和挣扎,几乎是强拉硬拽着走出了人群,在少年不解的喝问中,消失在了远方……。
围观的人们逐渐散去,那名掌柜也嗤笑一声,带着几名小二回到了店铺内,唯有徐念仍站在原地,眼神似乎很平静。
这世间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那名中年人隐忍的极为窝囊,可实际上,他才是最为愤怒的那一个。
试问。
妻儿被辱,钱财被吞,上门理论后更是被倒打一耙,沦为笑柄,这叫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如何能不怒?
可他……还真就不能怒。
因为他是一名父亲,是一名丈夫,他深爱着他们,在这浑浊的世间,他更是一个家庭中的顶梁柱,他不能有任何意外,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现意外,他又何尝不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痛打那掌柜一番?
可他不能,现实啊,总会无情的压倒人们的脊梁,总归,是无奈的……。
徐念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着,却有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被留在了原地,“能忍辱负重,不断砥砺前行的人,定会能看到自己的……康庄大道。”
柳杨风飞絮,昼光照百行。
在王家的府邸门前,陈风眠俊秀的脸上带着凝重,他不断的来回踱步着,似是十分焦急,却又只能是等待着。
终于,一道黑衣身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徐兄,你终于回来了!”
他大喊一声,而后快步跑到徐念身前,一把拉着他便往府中赶去,徐念眸中神色莫名,却是等到进了王家宅院里时,才猛然发力止住了身形。
陈风眠发觉拉不动,当即焦急的回头,想要催促,却被徐念先出声打断,“风眠兄,到底是出了何事,让你如此焦急?”
“来不及了,来不及,徐兄,你就快跟我走吧,到了之后我再与你详说!”陈风眠极为焦急的喊道,徐念见此,才松开力道任由他拉着自己,向着那处僻静小院中赶去。
两人匆忙的小跑着,一人面色焦急,一人却若有所思……。
“哐当。”
幽静小院的门被直接撞开,随后,两道身影拉扯着跑进院内。
小院房间的门大开着,门口一名丫鬟正急虑的等待着,此刻看到二人,赶忙上前与陈风眠讲道:“陈先生,小姐……小姐口中流血了!”
陈风眠听此心中更急,当即喝道:“让开,你去院外候着!此处交给我们。”
那丫鬟听此只能小跑着跑去了院外,陈风眠拉着徐念进到房中,然后一把将房门紧紧关上,他看了眼面色惨白,昏倒在床上的王婉筠,极力平复了下心情,才向徐念说道。
“徐兄,我知晓你有种能侵蚀源气的黑灰气,我恳请你出手救救……婉筠。”
“当然,只要你能救她,我可以给你源晶当做酬劳,三十块,我可以给你三十块。”
徐念眉头微微皱起,听到陈风眠提起盘世气,他本能的有些警觉,但酬劳是整整三十块的源晶……。
思虑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风眠兄说的哪里话,只要能救王姑娘,在下定会尽力而为,可是…王姑娘是怎么了?又要如何救?”
陈风眠听到徐念愿意出手,当即面色一喜,连王婉筠昨夜所说的话都抛之脑后,开始解释道:“婉…筠她是被种下了一种,名叫封灵咒的咒术,这种咒术封闭了她的脉络,导致难以吸纳源气,滋养自身。”
“再加上这咒术本就阴狠,在无时无刻的损害着她的经脉,如今,怕是已到了强弩之末……。”
“只要你的黑灰之气能涌入她体内,蚕食掉那封灵咒,使源气重新涌入,在滋养一番后,缓慢调息些时日,应当便会无碍。”
陈风眠焦急地讲着,徐念听完后却是眉头一挑,想起了前些时日王家二小姐所说之言语,随后他面如惋惜,轻叹一声。
“原来如此,风眠兄当早些与我说的,不然也不会拖成这种局面。”
接着,徐念缓缓走到王婉筠床边,也不顾陈风眠那复杂的神色,直接伸出手搭在了王婉筠白嫩的手腕上。
而后,他闭目凝神,一缕缕黑灰色的盘世气,在他慧念的控制下,通过他的指尖进入到了王婉筠的体内。
女子体内九大源脉与丹田连通之处,一道淡紫色的封印,在静静的镇守着,那道封印将她的九条源脉都震的生出条条裂隙,同时也阻断了丹田与经脉的联系……。
一缕缕如发丝般纤细的黑灰之气,如同徐念的眼目一般,突然出现在女子的九条源脉中,在他的操纵下,顺着王婉筠体内的脉络,涌向了那处封印所在之处。
渐渐的,越靠越近,而后,两股力量悍然对冲在了一起。
刹那间,封印震颤,一缕缕盘世气如同蝗虫般,缠绕碰撞在了封印之上,开始不断的蚕食,这封印倒也顽固,在盘世气的消磨下,竟足足坚持了七八息,才轰然破碎……。
与此同时,亭山城城外,一名面容阴鹜的老者,猛然停下了身躯,而后他双目直勾勾的盯向了城中,似是感觉到了些什么,
……。
随着封印破碎,徐念的盘世气没了阻挡,竟猛然涌到了王婉筠的丹窍之中,同时,徐念也看到了那在丹窍之中暗淡到快要消散的,三个源气灵旋……。
外界,陈风眠看着皱起眉头的徐念,正一脸的忧虑,然则就在下一刻,徐念的双目猛然睁开,而后收回了搭在女子腕上的手。
见到徐念睁眼,陈风眠当即按耐不住,便要询问,可突然间,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天地源气,争先恐后的迅速涌入到躺在床上的王婉筠身体中,被其所吸收。
其声势,远比徐念突破二炼时,要恐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