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房东阿姨的儿子很奇怪
焦宗是z市二中的一名高三学生。
二中是h市名列前茅的一所重点高中，里面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是成绩优异考进来的，当然也有少数几个是托关系花了大价钱进来借读的。
焦宗的狗友江佲就是。
江佲是他的同班同学，他俩和同年级另外一个班的吴郑宇一起租住在学校边上。
房东吴阿姨和她丈夫李叔在二中食堂工作，他们在二中不远的地方有一栋自建楼，为了增加点收入便将自家空置的几间屋子租给二中的学生。
除了住房，吴阿姨另外还给提供早晚两餐，平时也非常关照他们几个租住的学生。说是租客与房东，其实感觉更像是寄宿家庭的模式。
父母早逝，与奶奶相依为命的焦宗，在奶奶也去世后，再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所以他很喜欢李家。
这天放学回来，焦宗和江佲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播报着一周前全球各地陨石雨的相关新闻。
他们这时都以为这只是一则普通的新闻，没有放在心上。
门铃声响了。
焦宗蹭的站了起来去开门。
门开了，果然是李舂梅，房东阿姨的女儿。
也是他的地下恋人。
李舂梅刚考上警察，平常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住在单位宿舍。
算起来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着她了。
李舂梅今天身上穿着警服。
衣服很合身，将她玲珑高挑的身材修饰得恰到好处。
原本齐肩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额前没有留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样的大光明发型很吃头型，可恰好她的头生得极好，脑袋又圆又小，颅顶还高。
配上她的天鹅颈显得整个人很有气质。
只是今天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看上去忧心忡忡，眉宇间透着疲惫和不安，不知道是工作中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
许久不见，面对他也只是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没跟他说话，便放下包上楼洗澡去了。
焦宗想追上去问，可想到李舂梅之前要求他不要把二人关系摆在明面上。
因为他现在还在高三，她又比他大好几岁，而且她也不想影响到他学习，便要求高考前要保持距离。
他俩关系目前只有客厅里的江佲知道。
焦宗想了想还是慢吞吞地坐回客厅沙发。
上半身扭坐着，视线仍旧停留在李舂梅上去的方向。她的神情让焦宗实在有一点在意，她向来是个乐观的人，他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用手机发了信息给她，她也没回。
“别看了，都跑没影了。”身边江佲调侃道。
“小声点，给吴阿姨听着了。”焦宗推了江佲一把，压低声音说。
“你这眼睛都要看呆了，明眼人谁看不懂。”
焦宗不理他。
李舂梅上去几分钟便下来了，估计就是简单冲洗下。
她换了一身苹果绿的居家服，非常跳的颜色。
普通人穿起来是很容易显得村的。
不过她皮肤白，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李舂梅骚包的亮色居家服与她低落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阿姨专注烧菜，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脸色，见李舂梅下来，便道，“上楼叫你弟下来吃饭。”
“啊，你刚才不说，我刚下楼，我打电话给他。”李舂梅头发尾部还是半湿的，她皱着眉不耐烦地说。
“阿筠手机关机了，可能睡前忘了充电。”吴阿姨正烧着最后一道蔬菜，她喜欢把蔬菜留在最后烧。
“李舂筠死猪啊，现在还在睡。”李舂梅骂道。
“怎么这么说你弟呢，他昨天值班呀。”李聪筠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实习生。他们姐弟俩一个警察一个医生，吴阿姨平时很是得意，经常跟邻里炫耀。
看他们要吵起来了，焦宗赶忙走过来打圆场道，“吴阿姨，我去叫筠哥吧。”他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便往楼梯方向走去。
焦宗走到李舂筠门前。
先是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他就压下门把手将门打开。
房间里黑乎乎的，
整个房间又闷又热。
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没开灯窗帘拉着，空调也没开。
焦宗觉得奇怪。
他跟李舂筠来往不多，但李舂筠爱干净，他是知道的。
之前焦宗也进来过他房间，收拾得那是一尘不染。
今天这是什么味道。
有点腥？又有点酸？
焦宗开了灯，他想，李舂筠昨晚值班，今早才回来的，太累了没洗也是有可能。
现在天气这么热，不洗是会有味道的。
焦宗站在门口又叫了声。
李舂筠还是没反应。
睡这么沉？
焦宗只好捂住鼻子走进屋去，他先是拉开了房间的窗帘和窗户，让户外的新鲜空气进来。
随后他走到床前，李舂筠面部苍白，眼睛下有深深的阴影，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焦宗推了下李舂筠，李身上有点烫。
估计是发烧了。
他弯下腰凑近想要再闻下，更加剧烈的腥臭味迎面扑鼻而来。
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李舂筠皱着眉摇了摇头，他看见了便赶忙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这味道。
焦宗站在门口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也不知道李舂筠是在医院干啥脏活了，沾上如此刺激的气味。
下去后，焦宗便把李舂筠的情况告诉给吴阿姨。
饭桌上焦宗又问李舂梅发生了什么，李舂梅只是说是辖区内发生了恶性案件，再问，她就不肯说了。
饭后，吴阿姨自己上去给李舂筠送了药。
李舂梅明天调休，晚上住在家里。
两人晚上微信聊了没几句，李舂梅就督促他学习，也不回复他了。对于她不高兴的原因更是闭口不谈。
因为担心李舂梅导致焦宗整个晚上没睡好觉，直到凌晨才勉强睡去。
次日，焦宗起迟了。
早上第一节课是难搞的物理老师张峰的，可不能迟到。
这样的话早餐就只能带着路上吃了。
他一洗漱完便冲到一楼，在餐桌上随便拿了个鸡蛋和包子。
正准备走，听到厨房传来奇怪的声响。
他退了两步探头看。
是李舂筠。
他站在冰箱前面，头埋在里面。
很大声的吞咽声。
他在吃什么啊？咋不吃餐桌上做好的呢？没看到？
焦宗叫了声筠哥，对方没理。
焦宗又皱着眉头嗅了嗅。
李舂筠身上还有他昨天房间的味道。
这是还没洗澡？
焦宗提高音量叫了他一声，李舂筠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转了回去。
他的嘴巴里竟然塞满了昨晚剩余的红烧肉，嘴唇一周油光光的。
这个画面，焦宗只想到一个词，诡异。
焦宗本还想问问他怎么不上餐桌吃热乎的，但想到他刚才空空的眼睛，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门口等他的江佲正火急火燎地催他，他便压下心里的疑虑只是小声补充说，“筠哥，桌子上有阿姨留的早饭。”
说完他便急急往屋外跑了。
江佲跨在他的自行车上，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他看到焦宗过来，大声骂道，“你小媳妇化妆啊，这么慢。”
“闭嘴。”焦宗飞般冲过来，大长腿往江佲的车后座一跨，他还没坐稳，江佲便开始蹬了。
焦宗坐在车后座正吃着包子，手突然放下，冲前面江佲说，
“你觉不觉得这两天筠哥很奇怪。”
“啊？”
“他这俩天都没洗澡，以前一天洗两次都。”
“你他妈觊觎梅子姐就算了，这是连筠哥也不放过，想姐弟俩一网打尽啊。”
焦宗抬起手就给了江佲后脑勺一个大比兜，“去你的，我是说真的。”
“你咋知道他没洗？”
“身上有味道啊。”
“有吗？”
“你没闻到吗？”
“没注意，不对我早上也没见着他啊。”
“那你说个屁。”
焦宗本来还想给他描述李聪筠在冰箱上吃昨晚的剩菜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说，怕是自己过于敏感再让他笑话。
而且江佲这个猪脑子，跟他说什么他也给不出什么有用建议。
两人紧赶慢赶，卡着点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