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蛇蝎
娇娇环着老国公的脖子，小声问道：“爷爷，左统领不系寄几人，娇娇儿救他会不会惹麻烦？”
老国公与宁越对视一眼，都明白娇娇这话的含义。“清场。”
老国公低声吩咐下去，这才笑着对娇娇道：“真是爷爷的乖孙，有爷爷和你哥哥点头，就可以救人啦。”
老国公并不想让宁越分散自己在孙女心中的地位，可他又不能一直在娇娇身边，只能这般道。“嗯哒，娇娇儿又乖又棒棒哒，最招人稀罕了。”
娇娇认真的点头，捧着老国公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和爷爷、哥哥一样，又漂亮又有大聪明。”
“……”宁越抬头看向娇娇，确定妹妹是认真的。就是用漂亮形容男人，大可不必。一旁的秋月自然也听到了，视线扫过老国公，忍俊不禁的笑了。稚童天真，在她心里亲人就是最好的吧？一抹艳羡划过，秋月闪神的功夫，宁越已经把伤药塞给她。“把伤口处理好，你的东西可以带着。”
话落，宁越便抬步追上老国公。瓷瓶尚有宁越留下的温度，冰冷多年的心，似乎有回温的迹象。秋月十分清楚自己不配做国公府的亲人，但跟着这样的主子似乎也不错。却说老国公来到后院，亲兵已经清场，老国公怕孙女太小，打算帮忙。可看着娇娇熟稔的施针，不过眨眼的功夫，左统领伤口的血便止住了，连呼吸也有力许多。“乖孙啊，这一手能教给军医吗？”
作为老将军，老国公激动的差点要把孙女送到军营去。将士们浴血奋战，多少是因为重伤不治而痛死的？而那些兵，又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丈夫？国公府大半身家都用来抚恤伤兵，可还远远不够，减轻阵亡量才是根本。至于朝廷，虽比初建立国家的时候宽裕些，可国库还是穷的一文钱根不能掰三瓣花。皇帝想多发抚恤金，那也是有心无力。“可以哒，娇娇儿最听爷爷话了哟！”
娇娇拔了针，便找老国公抱抱，典型的有亲人就不长腿那一挂的懒娃娃。“真是爷爷的好宝贝，爷爷有你这辈子就知足了！”
老国公稀罕的把娇娇掂了掂，惹得胖娃娃咯咯笑。宁越却在一旁泼冷水，道：“祖父莫不是忘了，娇娇儿只有三岁？”
“三岁咋了？你八岁也没有你妹妹能耐。”
老国公坚决不听说她孙女不好的话。宁越再提醒，“不遇到事，娇娇儿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祖父确定她能教的了徒弟？”
“娇娇儿阔以哒！”
娇娇用力点头，怕哥哥觉得她没用，会不喜欢她。“……”可老国公却对自己的想法有了迟疑。再宠孙女，老国公可以搭上自己的老命，甚至整个国公府，却不能让拼了命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冒险。“娇娇儿说可以，哥哥信你。”
见娇娇难过的看着自己，宁越立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老国公瞪着自己打脸的孙子，就差要指着鼻子训人了。“哥哥也想学医术，娇娇儿可不可以先教哥哥？那样哥哥就和娇娇儿一样聪明了。”
宁越笑着把问题解决了，娇娇会不会教人，试试就知道了。娇娇立即小鸡啄米的点头，却把自己给晃困了。“等窝睡醒了，锅锅记得提醒窝哦。”
小脑袋瓜在老国公肩膀上一点一点的，娇娇困哒哒的说完便睡着了，连肚子饿的事都暂时忘记了。怕耽搁孙女睡觉，老国公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国公府。而宁越则是在进府后，便吩咐厨房准备好克化的食物。半夜时分，娇娇果然饿的迷迷糊糊找吃的，宁越喂着她吃东西，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次日一早，秋月便立在院子里等候。“你想卖身为奴？”
看着秋月自己写的卖身契，宁越淡漠的问道。“是。”
秋月语气坚定的道：“幼时被拐卖到青楼，时至今日皆非我所愿。唯愿余生安稳，世子若不放心，让我做个粗使丫鬟也成。”
正在吃着点心的娇娇，抬头看看哥哥，又看看秋月，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乖巧的不插话。“你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银钱，便是什么营生都不做，也足以一生无忧。”
宁越并未应下，但也没有明确拒绝。秋月哂笑，“听闻贵门大院都有御下的药丸，世子若不放心，大可让秋月服下。不瞒世子，秋月贪心的是郡主善意。”
宁越皱眉，不喜欢有人打他妹妹的主意。“秋月一介女流，相貌也算出众，真自立门庭，怕是不得好果子。”
秋月提裙跪下，叩首道：“请世子成全。”
“漂亮姐姐快起来，地上凉，腿腿会痛痛的。”
娇娇放下点心，忙从凳子上滑下去，扶起了秋月后，转头看向宁越问道：“锅锅，娇娇儿求你也不行吗？”
“娇娇儿……”宁越刚开口，便无奈的吞下了话尾。只见娇娇踮着脚尖，将卖身契拿在手里，快速的塞入袖中。“娇娇儿收下了，漂亮姐姐阔以留下了吗？”
娇娇儿心虚的看向哥哥，怕惹哥哥不高兴。“……”不忍心妹妹难过的宁越，还能拒绝吗？“你有伤在身，待伤好后再决定安排你去哪儿。”
虽然人留下了，但在查清楚秋月的身份之前，宁越是不会让她出现在娇娇面前的。“对哇，还是锅锅聪明，娇娇儿都不知道呢。”
娇娇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秋月，问道：“漂亮姐姐，锅锅要跟娇娇儿学扎针，你把衣服脱了借我们用用好不好吖？”
“……”秋月震惊的抬头。一抹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疼的秋月视线变得模糊。“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命短，遇到了本郡主，活该你倒霉。”
软弱的声音满满的恶意，秋月努力想要看清那张脸，觉得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很。而秋月想开口，可发出的声音却如风匣一般的难听，“你是妖孽！国公府满门忠烈，怎会生养了你这等蛇心心肠的畜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