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程绵绵报名准备入读澜武后，澜武很快就来了消息，通知她到时候去办理入学手续。
她挂了电话便出了门，但没有立即去澜武，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半小时后，程绵绵站在澜市一个有名的公墓里，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您放心，我虽然没有觉醒异能，但现在也拥有自保的能力了。没人能够欺负我，我以后会活得好好的。”
照片上的女人朝着她露出温柔的笑，一如她生前的时候。
程绵绵已经很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此时，眼底的冷淡在触及照片上那份温柔时，她扬起唇角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以前无数次一样，在和照片中的女人相视而笑。
离开公墓，程绵绵去了附近的一个交易市场。
半年前她很喜欢到这边，总能淘到喜欢的东西，也多亏有那些东西，才让她在灵气复苏后变得复杂的社会环境下能好好地活下来。
这个交易市场是在灵气复苏后才突然出现的，基本只有觉醒者才会在这边进行交易。半年没来，程绵绵再次踏入这个交易市场，发现比以前更繁荣了，而且管理也比以前有秩序得多。最起码不会再见到有觉醒者和摆摊的摊贩或商家一个谈不拢就当场打起来的情况发生。而且，在交易市场的四个方位的出口处，都分别安排了实力不俗的觉醒者把守着，以防有人捣乱。
程绵绵走到一个熟悉的摊子面前，摊子上摆的还是那些东西，几乎没什么变化。
摊子的主人头上戴着一顶可爱的小黄鸭毛绒帽，帽子两边还垂下来两条黄毛小辫子，帽子底下露出的一张脸却是个满脸胡须不修边幅的老大叔。
他正坐在小板凳上用刻刀在雕琢着什么，神情十分投入，连自己的摊子前来了人都没发现。
程绵绵站旁边看了会儿，对方才发现她来了，但手中动作没停，甚至头也没抬起来，语气十分随意地道：“半年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遗址里面了。”
程绵绵丝毫没觉得对方的话有所冒犯，说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在遗址里，我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光顾你的生意了。”
她随意地挑了几颗木球，拿出手机正要扫码付款，老大叔按住她的手，从摊子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那些都是老款的，这个给你，最近新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很好使，保证你会喜欢。”
不等程绵绵开口，他自己先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大大小小模样可爱的动物小木雕，得意地跟她说：“怎么样，可爱吧？我的小孙女也说雕得好，求了我半年我都没舍得给她。看你不容易，这些小东西便宜卖给你了。哦对了，每个小木雕的背面都刻了异能分类和效果，你看这个熊猫的，存的是木系异能……”
老大叔喋喋不休地跟程绵绵介绍他的新产品。
程绵绵摇头拒绝：“不用了，叔，谢谢你，把这些留给你的小孙女吧。我今天主要是来跟你道别的，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我打算入读澜武了，以后会住校，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这边，可能以后我们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老大叔沉默了下，似乎有些失落，过了会儿，他仿佛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到程绵绵的手里，说：“既然是这样，这次我就不收你的钱了，这些都送给你吧。”
程绵绵想拒绝，老大叔却已经站了起来，当场收摊。
程绵绵虽然知道他有异能，却不知道他是什么异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老大叔当面施展他的异能。
只见他随手一招，摊子上的东西就都瞬间消失了。
程绵绵诧异，正想说话，老大叔已经站起身了，他说：“小丫头，忘了告诉你，这也是我最后一天在这里摆摊了，以后咱们就见不到了。那些小玩意儿，你愿意要就留着，不愿意就送人或者扔了吧。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完，他便转身走人了，向前迈出一步，脚步落地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米开外，再一眨眼，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程绵绵眨了眨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空间系异能？
她低头看着手中盒子里的东西，以前那些刻得简陋难看的小木球，救过她好多次性命，而且老大叔对外卖出去的价格都不便宜，每颗至少也要一万以上。今天这盒小木雕这么可爱，一看就知道是精心雕刻出来的，却被他说成是不值钱的东西。
程绵绵把盒子轻轻盖上，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离开交易市场，程绵绵去了澜武。
澜市是个小地方，全市的觉醒者人数并不比其他大城市多，尤其是正当读书年龄的年轻觉醒者，因此，澜武是灵气复苏后澜市唯一的一所武校，几乎聚集了整个澜市的年轻觉醒者。
程绵绵到澜武的时候，校门口已经站了两个迎接她的人，两个都是非觉醒者，一男一女，目测年龄差不多是二十六七岁左右，在见到程绵绵的第一眼时纷纷露出惊艳之色，好半晌才回神，女的恭恭敬敬地问她：“请问您是程绵绵程同学吗？”
被一个比自己大得多的人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您”，程绵绵有些不自在。但现在的社会就是如此，灵气复苏后，觉醒者掌握了力量和资源，大部分普通人需要十分谨慎才能活得下去。程绵绵有过类似的经历，因此格外能感同身受。
程绵绵点头：“我是来办理入读手续的。”
“请您跟我们到这边来，在办理入读之前，学校需要对您的异能和修为等级做一个检测和考核。”
两人小心说完，见程绵绵没有提出异议，他们暗暗松了口气，暗道今天运气真好，来的这个学生人美心善，竟然没有为难他们。
程绵绵客气地道了声：“麻烦你们带路。”
“不麻烦，不麻烦。”两人边带路边跟程绵绵介绍今天的流程，程绵绵不知道澜武是怎么检测异能和修为的，想到自己并没觉醒异能，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检测，她有心套话，便和两个人多聊了几句。
两人把程绵绵带到了一个放满了各种各样仪器的房间。
“里面不是我们能随便进的，就不陪您进去了。”不等程绵绵出声挽留，两人溜得飞快，像是里面有洪水猛兽似的。
程绵绵正纳闷，里面就传来了一道温润磁性的声音：“请进。”
这声音听着耳熟，程绵绵边思索着在哪里听过，边抬脚走了进去。
然后就见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俊秀男生坐在实验桌前，正心无旁骛地调试着一台仪器，一只手捏着一管绿色黏液，缓缓往仪器里面倒，另一只手扶着仪器的把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染了少量的绿色黏液。
程绵绵看他这么认真，便没打扰，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顺便打量一下这间实验室的布局。
但她没想到她都快要把整个实验室摸得差不多了，对方也没结束手中的实验，他边往仪器里倒各种东西，边在纸上做记录，写了满满好几页，才停下来，捏了捏被眼镜压得出现压痕的高挺鼻梁。
程绵绵怕他还要继续，那自己今天这入学手续也不用办了，不知道到时候还要等多久，她连忙趁机出声打断了对方。
“你好，我是今天来办入学手续的新生。”
对方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埋头边按手机边问程绵绵：“你是什么异能，什么等级？”
程绵绵早就想好了答案，淡定自若：“水系异能，d级。”
“水系异能？”实验桌前的男生停下按手机的动作，终于抬头看了程绵绵一眼，然后有些惊讶，“是你？”
程绵绵一怔，他好像认识自己，这表情不似作伪，但程绵绵十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她特地看了看对方白大褂上别着的名字，谢祯，不认识。
正想问，对方把手机扔在一边，朝她招手：“正好，我刚想找水系异能的同学过来帮忙，既然你是水系异能，省得我再求人了。”
程绵绵：？
谢祯拿出一个玻璃瓶，对程绵绵说：“麻烦你，给我一些异能水，谢谢，感激不尽。”
程绵绵沉默了，看着对面的男生期待中带着催促的眼神，她没动。
谢祯说：“只要一点点，不会消耗你太多灵力的。”
顿了下，他又说：“你不是要办入学手续吗，反正一会儿我还要帮你检测异能和等级，正好现在一并做了。”
程绵绵想了想，拔出身后背着的霜魄剑。
门外突然路过一大群人，本来说说笑笑，见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冲了过来，“这位同学别冲动，谢祯他没恶意，他只是……”
话没说完，他们就见程绵绵握着剑朝无人的方向随意地挥了挥，紧跟着周围突然感觉到浓浓的寒意，冷得他们直哆嗦，然后程绵绵转身把剑尖指向谢祯手中的玻璃瓶，说：“我的水系异能没有水，只有冰。”
众人：“……”
众人正尴尬得无地自容，谢祯却已经拿出一把小刀在刮霜魄剑上凝练出来的冰霜，边刮他边说：“谢谢。”
接着他转身就拿这些冰霜倒进仪器里。
倒完回头对其他人说：“你们来得正好，我现在需要……”
话没说完，刚才冲进来满屋的人跟程绵绵说了句“保重”，眨眼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谢祯：“……”
他看向程绵绵，用无比诚恳的语气说：“我需要一管觉醒者的血液，不知道……”
“……不行。”程绵绵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敢走进这间实验室了。
谢祯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又缠着她求了几次，程绵绵只当没听见，直到他的仪器出了结果，他回头看完结果，转身看着程绵绵，一字一顿地道：
“你不是异能觉醒者。”
“这些冰霜根本不含任何异能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