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是父亲

    第二天一早，二姨和我先去了姥姥家，接上秦刚，将他送到公司上班。

    一路上，秦刚没怎么说话。二姨问他是回家，还是去公司，他说去公司，上午有会议要开。我们开车直接去了他的公司，看着他下车，没精打采地进了办公大楼，二姨才掉转车头离去。

    这一天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按部就班地工作，中午二姨和我一起去吃了午饭，我们一人点了一份煲仔饭，一碗紫菜蛋花汤。饭后午休，下午继续上班。

    这一天，我有一种莫名的等待，特别期盼等到秦刚的后续故事，我往二姨办公室去了几次，就是想探听一下秦刚是否联系二姨，但是，秦刚并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之类的留言。二姨还说我跟我妈一样，都是偏爱八卦的人。

    终于，在两天的等待以后，秦刚有了消息，他给二姨发来短信，说他开了两天会，非常忙，这时空了，想找二姨聊会天。可二姨却要拒绝他，说自己这两天接待兄弟单位的客人，没有时间。

    二姨的短信还没有写完，秦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二姨有点不耐烦，回复他：“我往后几天都很忙，工作上事情很多，没时间听你哀声长叹。”二姨摆明是不想掺和秦刚的私事。

    我在一旁捅捅二姨的胳膊，意思是让二姨同意跟秦刚见面，听听他的说法。我是真的好奇陈柳依怀孕的事，她是怎么给秦刚戴上一顶绿帽子的。

    二姨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你少管闲事。

    电话那头，秦刚不依，急切地说：“要不我就电话里跟你说吧，这事挺急的，不能再耽搁了，没时间了。”

    “那就下班后去我妈家吧。”二姨终于松了口，对着手机里的秦刚说。

    二姨挂掉电话后，我说，其实秦刚怪可怜的，父母离异，父亲再娶，继母恶劣，母亲再嫁，继父无情，搞得自己连个家都没有。不然，他怎么会把姥爷的周家当成了他的家，他信任周家，关键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周家的人，如果周家不管不顾他了，他在这世上就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是孤儿了。

    二姨忽然认真地看着我，令我有点紧张。她看了一会儿我说：“你不是因为好奇心吧。”

    “保证不是，就是因为同情心。”我辩解道。

    晚上下班后，我和二姨回到姥姥家。秦刚来的稍晚，我们一直等到他回来才开饭，一起吃过晚饭后，大家围坐在沙发里，等着秦刚说事。

    可能是经过了两天的冷静，秦刚也不是之前的气愤了，他喝口茶，还清了清嗓子，虽然看上去还是有点儿紧张，但似乎也是敢于面对了。他说：“前些日子，依依给我拿了一张医院的检查单，是孕检单，说她怀孕了，我真是高兴呀，我有孩子了，我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医生给她检查了身体，说她一切正常。”

    “这不挺好的吗，都正常。”姥姥说。

    “我高兴啊，我们才刚结婚，就有了孩子。”秦刚继续喝茶，然后又清清嗓子，继续说：“然后，我上班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谢谢我替他养儿子，让我好好养，等孩子长大了他会回报我的。”

    “谁给你打的电话。”大家齐刷刷地问。

    “就是说啊，我回过去，是公用电话，找不到人，不知道是谁。”秦刚道。

    “那陈柳依怎么说呢。”姥姥急切地问。

    秦刚看了一眼姥姥：“我怎么跟她开口说这事呢，一句半路上得来的碎片消息，没证没据的。我想让自己别信，但脑子里就是不停地想着这事儿，你们说，这电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路边的消息，不足为证，信它做甚。”姥爷说。

    秦刚看向姥爷：“可万一是真的呢，我能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养吗，我有那么高的觉悟吗，还有，重要的不是养不养孩子，是陈柳依为什么要欺骗我。”

    “你怎么确定陈柳依欺骗了你，你都不能断定那个电话是否真实。若电话是你的对手或仇人想陷害你，故意恶心你的，你不是就冤枉陈柳依了嘛。”二姨手里玩弄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我吗，我处处与人为善，哪里来的仇人呢。当然，对手是有的，但是，咱们的对手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秦刚说的也有道理，这种黑道上才有的事，如今出现在秦刚，一个堂堂证券公司副总经理的头上，令人不可思议。但是，如果这通电话是真的，就是陈柳依的不忠了，秦刚能接受一个不忠心的妻子跟自己过一辈子吗。

    还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既然知道不是自己的，并且随时都有被亲生父亲要回去的可能，秦刚还愿意养他吗。

    大家都沉默了，二姨还是那副不动容的表情。长时间没有声响，屋里感觉空空荡荡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最终，是秦刚打破了凝固，说：“我还是回去问问她吧。”

    “问她很简单，这个是肯定的，不管怎样都要问清楚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是真的，你要如何面对结果。”姥姥问秦刚。

    “无非就是两点，是或者不是吗，若是我的孩子，我们继续过下去。若不是，估计这日子也就到头了。”秦刚道。

    “无论孩子是谁的，只怕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被离婚了，因为首先产生不信任的人是你，陈柳依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呢，她凭什么要与一个不相信的自己的人厮守一辈子呢。”二姨反驳道。

    “可是，是她不忠于家庭呀，是她跟别人有了孩子呀。”秦刚分辩道。

    “前提是她是忠于家庭的，孩子也是你的，那个电话就是一个恶作剧，在这种情况下，你去问陈柳依这通电话的事情，她就会认为你是不信任她的。”二姨继续提醒道。

    二姨说的好像也没错，如果真是一个恶作剧，根本就不用搭理它。

    秦刚气呼呼地说：“绝不是恶作剧，陈柳依就是有问题。现在回想一下，我们才认识三个月，她就急着要跟我领证，一遍遍地催，我都三十三了，我不急，她二十多岁急什么。还有，我送她一张信用卡，总有大额支出，你们说她一个老师，平时就给学生上上课，买点衣服之类的，能花多少钱呢。”

    秦刚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仔细想一想，她也没买过多少新衣服呀，她的钱都刷到哪里去了？”

    “看吧，看吧，我第一次见陈柳依，就觉得她有问题。我的直觉可准了。别看着她礼礼貌貌的，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姥姥补刀说。

    “妈，你就别马后炮了。”二姨对姥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