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阻挠领证
“不服你也外遇几个,让爸妈少为你操点儿心。”大舅舅往嘴里闷了一口酒,半拉着脸说。
大舅妈倒是坦荡,高声说:“周言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也天天往家里送钱买东西嘛,都是自己的亲爹娘,谁不心疼。”大舅妈的嘴巴无人比拟,凡事都能利弊切换,张口就来。这也是本事。
“又来了,又来了,都消停消停吧。秦刚都领证去了。你们都不想想办法,都不去截住吗?”姥姥一句话提醒了大家的嘴仗。
桌上人的眼睛再一次刷地看向二姨,二姨无语。
小舅舅站了起来,坚定又仗义道:“二姐,你发话,只要你一句话,我去给你追回来。”
“你还跟她请示个啥,还不快去追呀。”姥姥急得上火,对着小舅舅说。
小舅舅立刻转身往外走去,我也噌地站了起来,喊着:“小舅舅,等等我,一起去。”
我和小舅舅小跑到停车场,秦刚的车已经开走了。我拉开小舅舅的车门,坐进副驾驶,小舅舅踩着油门,我们一路追了过去。
我问小舅追上秦刚后,我们应该怎么说。“有什么可说的,不让他领证不就完了。”
“这二姐也是绝了,整出个什么不婚主义,就她邪乎,咋不进庙里当姑子去,一了百了了。”小舅舅发着牢骚。
车在路上疾行,还好不堵车,街上的楼房树木快速地向后倒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民政局办证大厅。
大厅空荡荡的,我看看手机,现在是午休时间,还没上班。秦刚和那位叫陈柳依的姑娘正并排坐在长椅上,估计两个人是刚刚坐定,秦刚看起来犹犹豫豫的。
我和小舅舅半跑着来到他们面前。秦刚抬头一吃惊,半晌才缓过神来:“你俩这是干嘛?”
“你不是一直都约着我二姐来领证的嘛,怎么换人了?”小舅舅一边说着,一边又向旁边的陈柳依看了一眼,呵呵笑了笑:“秦刚没跟你说过吗,他跟我二姐是一对儿。”
陈柳依落落大方,浅笑一声:“我知道啊,你姐周言是不婚主义者,秦刚跟你姐只是同学而已。”
“这是你说的?你跟我二姐只是个同学而已?我以为你们俩小日子都一起过了七、八年了,就差给我生个小外甥女了。”小舅舅转向秦刚质问道。
我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二姨夫,你怎么能一边跟我二姨过日子,一边又跟别人领证呢,你对得起依依小姐吗?”
“你俩胡说些什么呢,我哪有,我没有,我跟你二姨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秦刚一脸地烦躁。
“什么清清白白,明明就不清不白嘛。”我放低了声音,但陈柳依是可以听到的,我就是要让陈柳依听到,让她对二姨和二姨夫的关系知难而退。
可陈柳依却不上我的当,持续浅笑一声道:“你二姨的事秦刚都跟我说过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同学之间的情谊谁都会有,都是美好的回忆。”
原来,这陈柳依就是个厉害的角儿,她是打定主意不上当的。
小舅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前走了两步,坐在陈柳依旁边,轻声问:“依依小姐谈恋爱多久了?”
“别人的事你就少关心吧,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陈柳依不咸不淡地回小舅舅。
“当然,自己的日子要过好,过好后就希望别人的日子也过好,比如你的日子,我就希望你能过得好,嫁给一个你了解的人,日子才有可能过好,你了解他吗?”小舅用食指恶狠狠地指了指秦刚。
陈柳依摆了小舅舅一眼,说:“你还真是爱管闲事。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了解秦刚。”
“当然不了解了。我是爱管闲事,我家二姐夫的事,我不管谁管,我家二姐夫的事就是我家的家事儿,管我家的事儿就不叫多管闲事。再说了,你能比我更了解秦刚吗,他在我家过了十来个春节,跟我们一起熬夜打牌抽烟看春晚,他身上有几颗痣我们都一清二楚的,你知道吗?”小舅立刻反击。
陈柳依有点儿生气地说:“难道你跟他一起睡过?”一句话,把小舅舅噎得口齿都不流畅了,只能暗戳戳道:“他跟我姐肯定是睡过的了。”
一旁的秦刚赶快平息战火,站起来对我和小舅舅道:“周理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你们俩快回去吧,一会儿就上班了,我们办完证我去跟你二姨再解释一遍。”
再解释一遍。难不成秦刚要领证的事二姨知道?知道了还不阻止,任由他发展下去,这二姨硬是要将不婚进行到底了。
可是,姥姥是让我们来截胡的呀,截不住,岂不是我们没本事了。再说了,秦刚的佳配就是我二姨,这是上天注定了的事,是我们老周家上上下下的一致共识,她陈柳依算个什么角色,怎么就搭上了二姨夫这辆不怎么高档的跑车了呢。
还有,秦刚难道不是一直喜欢二姨的吗,怎么说娶就娶了别人呢,怎么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呢,这世间难道就真的没有爱情存在吗,他不是一直都信誓旦旦,哭着喊着要娶二姨,不娶二姨誓不罢休吗,他这是真的要舍弃了二姨吗?
“二姨夫,你真的不喜欢我二姨了吗?”我以十分严肃的口吻问。
“喜欢呀,可你二姨不跟我结婚啊,她不婚,我总得有个家吧,等我有了家,欢迎你们常来家里玩,我给你们做麻婆豆腐。”二姨夫哼哧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段虚伪的话来。
小舅舅盯着陈柳依问:“他刚才说了,他喜欢周言,你都听到了,你还喜欢他吗?”
陈柳依扬起头颅,不卑不亢地说:“那又怎样。”
“我意思是,秦刚他其实喜欢着别人,他并不喜欢你,他是在利用你,他用这一招术刺激周言,让周言放弃不婚主义嫁给她的,你就是个棋子,你看不出来吗,你被这个男人当抢使了,你还要跟他领证,你不觉得自己委屈吗?”
陈柳依却很坦然,说:“那又怎样,谁说我是棋子了,没准我还是操盘手呢。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就是说,无论秦刚爱不爱你,你都要跟他领证。”小舅舅绕着弯地开导陈柳依,陈柳依却不为所动,信念坚定。
最后,小舅舅用手掌一拍自己的额头:“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