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元皇帝萧宇珩
牛自采此人,学富五车志行高远,却因家境贫寒一直受到排挤不得重用。
萧呈焱正是抓住他野心勃勃,且贪心不足的弱点,借着助他升官的同时,好为自己所驱使。
牛自采此人心狠手辣,做事情滴水不漏,升官很快,一路迁到京都,并成为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言官,更是萧呈焱的一把利刃。
牛自采此时正步步紧逼的问道:“昨日不是君王府刚办了喜事吗,这事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此事。”
此言一出,皇帝的脸上瞬间难看起来:“哼!箫君王娶妻?孤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拒了孤多少次了,辜负了不少大臣的好意。”
箫承君听得出皇帝这在责怪自己的意思,慌忙跪地:“父皇,是儿臣自作主张娶了妃子,是儿臣的错。”
皇帝扫视了一圈殿下的大臣们,最后落在箫承君身上:“孤也听到一些议论,箫君王这些年做事越发让人难以捉摸,就连娶个亲也要娶的别出新意,竟然骑着马到刑部大牢娶亲,你们说他像不像一个人?”
底下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皇帝究竟何意。
皇帝继续说道:“像不像孤当年娶淑妃,你们这些老臣,哪个没给淑妃安过罪名,说淑妃八字克孤,孤若娶了淑妃就会亡国。”
一群老臣纷纷下跪:“陛下,陛下息怒,当年之事事关陛下登基,所以,所以……”
“行了,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孤乃一国之君,连娶个亲都不能做主,那孤做这个皇帝岂不是还不如你们。”
“陛下,不敢。”
“微臣只是,只是据实禀报,绝无他意啊!”
刚才那几个信誓旦旦的大臣,这会跪在地上求陛下恕罪。
朝堂上的这群老狐狸,心中自然知道,皇帝拿当年娶淑妃的事情当了挡箭牌,此时谁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等于一起打了皇帝的脸。
众人的眼神落在箫承君和萧呈焱身上。此时的箫承君一言不发,身杆跪的笔直。
一直未发言的幕后指使萧呈焱,终于跳了出来:“那昨日的天象又是如何解释?”
身后大臣一起闻声应和:“对啊!昨日我也看到了!的确是不祥之兆啊!”
皇帝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兄弟在朝堂上口舌相争,特别是联合朝中大臣拿一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做文章。
皇帝愤怒的看向司马大监:“此事你可确定?”
司马大监跪地回道:“确实如此。”
满朝文武又是一阵唏嘘之声。
“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是啊陛下,自古美娇多祸水啊!”
其他的一些萧呈焱麾下的官员继续激励弹劾。
眼看陛下的怒火已经点燃,堂上的群臣还在掰扯着。王公公急忙对着堂下喊道:“肃静,各位大臣不必口舌争交,陛下自会定夺。”
皇帝冷哼一声,示意退朝。
王公公没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大喊一声:“退朝。”
众臣纷纷往外走去,萧呈君一脸凝重朝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看到萧呈焱正被群臣前仆后继的围绕着,很是得意。
萧呈君眉头紧锁,叹了口气,眼睛死死盯着远去的萧呈焱,仿佛聚焦猎物的鹰隼。
“殿下在看什么?”
萧呈君闻声收回刚才的眼神,瞬时嘴角扬起,脸上露出半丝笑意,眼神也变得温柔平静,他鞠身恭恭敬敬的说道:“王公公。”
王公公紧忙鞠身:“四殿下请随我来,陛下请你过去问话。”
“多谢王公公通禀。”萧呈君非常客气应道,随后跟在王公公身后一起来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非常的安静,皇帝并没有在议事厅内等他,随身的小太监禀报道:“陛下在更衣,请四殿下稍做等待。”
萧呈君站在议事厅内等了许久,皇帝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此时的皇帝褪去了一身朝服龙袍换上了轻便的白色锦衣。
萧呈君即刻跪地请安。
皇帝盘坐在正前方的屏风下的椅子上,手中正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萧呈君跪的笔直。
“你站了许久了?”
“是。”
“不曾动一下?”
“不曾。”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这议事厅的装饰?”
“儿臣不敢,父皇找儿臣议事,儿臣以政事当先。”
“你你啊你,还是那么的无趣!”
“儿臣愚钝。”
“起来吧。”
“是。”
“说说看,那个成亲之事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这不过是个巧合,她是儿臣买下来的女婢。”
“既然是女婢,为何又成了妃子,还是正妃。”
萧呈君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指:“是儿臣酒后”萧呈君此时很想说是自己酒后乱性轻薄了女婢,不得已才将她娶进门,但是这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改口说道:“是儿臣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是儿臣心悦她,想要同她朝朝暮暮。”
皇帝有些惊讶:“哦,原来你还是动了真心的,我倒好奇的很,说说你都喜欢她什么?她有何过人之处,偏就她打动了你的心?”
箫承君先是认错:“儿臣自作主张娶了妃子,确实有罪,但是儿臣娶她确实出于真心。两年前,儿臣因为云舒妹妹远嫁,而犯下大错,父皇仁慈没有深究,现在回头看来,都是那时年少鲁莽,不懂人情世故。直到儿臣遇到清浅,她勇敢,真挚,看起来很自私,关键时候会舍弃自己顾全大局,我们经历过生死,她不惜自己的清白救我性命,我怎么能辜负于她。”
一席话说完,皇帝表情分外平静,此时正用右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父皇。”萧呈君等待指示。
皇帝却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王公公从殿外回来,轻声对皇帝说道:“陛下,她来了。”
“嗯,让她进来吧。”皇帝欠身端坐身姿,对在殿内候着的萧呈君说道:“不早了,你回去吧。”
萧呈君起身告退。
他抬脚走出殿门的一瞬间,正看到时清浅一袭白衣走到面前。
“你怎么来了?”萧呈君瞪着她,伸手抓住时清浅的胳膊就往外走,语气很是紧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我自会解决。”
王公公恭敬上前拦住了萧呈君:“殿下放心,陛下自有公断。”
“我和你一起去。”箫承君问向时清浅。
王公公为难的说道:“殿下还是回去吧,陛下要见的是她一人。”
时清浅一脸无畏:“殿下这是在担心我吗,还是担心我说错话?”
萧呈君瞪了时清浅一眼,无可奈何,只能转身朝着院落走去。
王公公候着:“姑娘请随老奴进见陛下。”
时清浅拂袖抬腿进了议事厅。
走进议事厅的时清浅就被满屋子的香气吸引,这香气不是香精花草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木头散发的。
时清浅不禁张大嘴巴惊叹着,这议事厅的装饰这是非常的有格调,整个房间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却给人华贵气派的景象,房顶距离地面足足有十几米高,而房顶上画着图案精美大小合适的壁画,从房顶垂下来的纱幔色泽淡雅轻柔飘逸,每个纱幔上都绣着磅礴不失娟秀的图案,图案在微风的吹动下会连接成一幅长卷,真是美轮美奂,高贵脱俗。
再后面是雕刻精致色彩艳丽的屏风窗户,这个设计不得不说方便的同时还很美观,除了制作起来耗费人力物力其他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在看什么?”皇帝问道。
王公公瞅了她半天也没见她跪下,慌张提醒道:“陛下面前,还不跪下回话。”
时清浅这才转头看向伏案后的皇帝。
等回过神来,她拉起裙摆跪在地上:“陛下请恕罪,民女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一时被宫里的景象迷了眼睛。”
皇帝打量了她几眼:“孤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时清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民女在……在找东西!”
“那你找到了没有?”皇帝又问。
时清浅微微抬起头看向皇帝:“还没有。”
时清浅看着面前坐姿不怎么整齐的男人,他正是大元皇帝萧宏宇,五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稀疏,却被整理的非常精致,微胖的脸颊上红光散发,颇有仙风道骨的出尘气质,又有威严庄重的帝王气度。
皇帝又说道:“那孤给你时间找,你若能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孤就把它赏赐给你。”
时清浅一脸不可思议:“啊?陛下还没有问我找何物,若我找的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呢?”
王公公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不禁在旁边捏了一把汗。
皇帝轻哼了一声笑,拂袖说道:“何来贵重之物,这个房间里除了孤,并无贵重之物,你尽管找。”
时清浅憋出一声干笑,心中暗暗想着,一定要这么聊天吗?难道你老人家不觉得尴尬吗。
“你平身吧。”皇帝说道。
“是。”时清浅起身站立,站起身后,她开始闭上眼睛,前后左右轻轻吸着空气,试图找到香味的来源。
她抓住一个笔筒,拿起来贴近鼻子嗅了嗅,味道不相同,她放下笔筒又走到一个木雕做的摆件旁边,拿起来嗅了嗅,也不是。
她看了房间一圈,木头做的装饰品并不少,这时视线落在皇帝伏案上,她感觉自己找到了。她轻轻的走到伏案前,刚要上手去摸,王公公上前拦住。
皇帝摆手示意王公公不用管。
时清浅惊喜的看着这块香木伏案,心中感叹,能有这样一整块做伏案的香木是十分罕见的,不说是无价之宝也是价值连城。
她趴在地上从上到下的嗅了一遍,嘴里说着,难怪。
她起身回禀道:“陛下,民女找到了,就是您的这个伏案!这个伏案是非常难得的香木制作的,这香木能够散发香气经久不衰,不仅能改善空气质量还能防御蚊虫的叮咬,是十分贵重的木材。”
“你懂得倒是挺多,那孤就把这伏案送给你了。”
“真的。”时清浅激动的喜笑颜开。
王公公在旁边圆说道:“陛下隆恩,小主还不谢恩。”
“多谢陛下赏赐这般贵重的礼物。”时清浅叩首谢恩。
“嗯,明日孤就让王公公去一趟君王府,把香木伏案给你送过去。”
时清浅抬眼看向皇帝说道:“陛下今日叫民女过来,是因为我和箫君王成亲的事情吗?”
皇帝收起笑容:“孤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箫君王乱了分寸。”
时清浅低头:“陛下恕罪,君王是可怜民女的……一些遭遇,才好心帮助我。”时清浅很想说,是因为三皇子萧呈焱的逼迫,才让箫承君出此下策。但是毕竟人家是皇帝的亲儿子,她一个外人一下子告了两个皇子,确实不明智。
“可怜你?孤还是第一次见箫君王会可怜谁?他对你倒是上心的很。”皇帝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陛下,民女不敢隐瞒,我和箫君王之间确实只是主仆关系,民女志向不在后宅之中,所以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妃嫔人选。”
王公公咳嗽几声打断她的话。心中都替她捏了把汗。
皇帝看了看王公公:“你打断她做什么?”
王公公尬笑:“陛下恕罪。”
皇帝继续问向时清浅:“你不愿做孤的儿媳妇?是看不上孤的儿子还是看不上箫君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