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谁没脑子
因为两条人命的缘故，唐发誓要杀了金泽洙。
这不是一个秘密，两位女士都清楚他们之间的瓜葛，而那个含国人也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唐的敌视态度。
以前唐还不清楚金泽洙为何会仇恨自己，不过在找回那失去的记忆后，唐算是猜到了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金泽珠算得上是战友。因为这个人也被选中，参加过深水实验室的研究项目。
那是由前任转星总裁亚力克斯亲自主导的定向记忆移植技术，余家的天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了董事会的成员，所以这个项目受到鼎力支持。
除了亚历克斯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所谓的计划其实是烟雾弹。
亚利克斯真正想做的是要寻找最合适的人类身体，好让他那个因为实验失败而死亡的弟弟重新复生。
虽说这种复生颇似于附身，但活的总比死的好。
作为一个哥哥，亚里克斯也是真的没话说，而且能够做成这样事情的哥哥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个。
当位于深水地下部分的实验轰轰烈烈进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在被大家认为是秘密区域的地下还有更秘密的一层，那里躺着等待复活的摩根-余。
因为可以任意调用转星的资源，所以亚利克斯就可着劲的造。他不惜工本，想需要为自己的弟弟寻找一具完美的肉身。
摩根-余是智商比亚历克斯更高的怪物，所以亚力克斯现在的选择就完全侧重于待选者外在的条件。
他不会看重其他的条件，他只会看这些待选者的种族、年龄、身高、长相。
亚利克斯虽然对复活摩根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他却也不想成功后要天天面对一个鬼佬。
他和摩根是混血儿，但他们父亲强大的基因却是占据了主导地位的，所以摩根和亚里克斯除了眼珠和肤色外，其他特征与亚裔无异。
亚力克斯的要求很苛刻，他只要最好的年轻黄种男子。当时负责与其对接的金伯利没有废话，而是有求必应。
那时的亚力克斯是中间派眼中的香饽饽，他是宛若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就算亚利克斯说他想上天，金伯利他们也会立刻给他架起梯子。
亚力克斯说他要人，金伯利就说给给给，他从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
国防委员会的主席肯定有这样的底气。他只是一声令下，就给当时的深水送来最好的待选者。
这些人都是从军队中的不同单位招募而来的，所用的理由则是五花八门。
唐这样的菜鸟以为自己是进了特种部队的训练营，而金泽珠的情况不同。
他当时就已经是少尉了，不过他一直渴望着能够更进一步。所以当他知道上面在进行秘密选拔时，他也报了名。
这些人就这样被送到了深水，随后他们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争夺那仅有一个的名额。
多达上千人的候选者开始进行一轮轮的筛选。只有亚力克斯认为可以，他们才能真正接触到有关思维移植的实验部分。
亚历克斯挑人的标准并不是这些大兵是否能打，他会检查这些候选者与风暴异能的契合程度，因为这才是成功唤醒摩根-余的决定性因素。
在每次这样的测验中，唐都领先金泽洙，这就让含国人产生了深深的妒忌。
虽然金泽洙每次也能过关进入下一波的实验，但金泽洙却总感觉这个生瓜蛋子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金泽洙看来，这其中的逻辑那是相当的简单。如果唐不在这里，他就不会是千年老二，而是妥妥的第一，所以他有理由恨痛唐。
在深水关闭的时候，金泽洙和唐一样都被删掉了这两年的记忆。
金泽洙是不记得在深水的事情了，但对唐的深深记恨却还是留了下来。由此也能证明，恨其实比爱更为深刻。
随着深水项目的终止，坚持到最后一个阶段的两位候选人就此分道扬镳。
他们彼此都忘记了对方的存在，直到命运重新将他们引到一条道上，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之间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了。
就是这样两个人现在却直愣愣的瞪着对方的眼睛，也幸亏他们是隔着屏幕互相对望，否则说不定在下一刻唐就会扑向金泽洙。
“听说你在找我？”
在互相对视超过两分钟之后，唐终于打破沉寂。
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拒绝和金泽珠通话，但同样也有一个理由必须要来。
成年人是没有资格任性的，除非这个人已经攀到所有人的头顶上。
只要一天还没达到这样的高度，那这个人就势必要背负起所谓的责任。为了那些与自己相关的人，成年人就得委屈自己。
“唐，我要和你做个交易。确切的说，我想要和你身后的势力做个交易。”
“一个交易？你想卖什么？”
“我想卖这个。”
看着还能控制情绪的唐，金泽洙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他也不浪费时间，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看着那只蓝色的车用冰箱，唐微微皱了下眉。
这是随便从哪家电器店里都能买到的大路货，并非是医用的高级标本箱。
看着桌上的这玩意，唐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妥。
“里面是什么？”
听唐如此询问，金泽珠也不再打哑谜。他打开那只小冰箱，然后从里面捧出一颗挂着白霜的人头。
为了能够让对面的人看清楚，金泽洙特意将摄像头拉得稍远一些，然后唐就看到了一个人头的大特写。
“啊！”
才看到那张死人脸，唐就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轻呼。
此刻他并非一人在与金泽洙交流，在某个金泽珠看不到的地方坐着安娜和克拉拉等人。
他们也在盯着屏幕，想要弄清楚金泽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认得他是谁吗？”
一边这么说着，金泽珠再次调整他那边的灯光。
这一下那颗有些萎缩的死人头就被照得纤毫毕现，所以尽管那个人的眼眉出现了变形，但这边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这是阿诺？！”
几乎在同一时刻，唐和其他正在看屏幕的人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这一刻，唐需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继续维持面瘫的状态。
他可不想在金泽洙面前露出惊讶的表情。在没有弄清楚那个人想做什么之前，他最好什么都不做。
因为坐在摄像头前，唐不能露出表情，但是其他那几位就没有必要忍得这么辛苦了。
阿诺是转星的首席研究员，是威廉姆斯头号亲信。
他参与了最近以来所有重要的事件，而他所做的最恶劣事情莫过于在维比尔雪山上突然反叛。
在他动手的时候，亚力克斯和威廉姆斯双方都已经拼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
也是因为如此，当亚力克斯身边的阿诺突然暴起发难的时候，他立刻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没有他，以威廉姆斯为首的方舟会将是那个流血之夜的失败者。如此一来，后面的那么多事情就全都不会发生。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唐把他列为第2个必杀的目标也是非常正确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转星的高层，现在却被人斩下了脑袋。
阿诺死得无声无息，至少在金泽洙拿出他脑袋之前，华西列夫这一系的人就没有得到任何风声。
这肯定是与非同寻常的事件，所以那边的安娜已经通知手下。她要求自己家的情报人员立刻全体发动，她要知道与阿诺有关的任何消息。
“金泽洙，你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我对阿诺的脑袋不感兴趣。如果你喜欢，你完全可以留下把它当夜宵。”
在唐这么说的时候，他只是想出一口胸中的恶气，他却不会知道这句话却是戳中了金泽珠的那受伤的心灵。
金泽洙的确是把这颗脑袋当作宵夜保存下来，他原本还想着用它来大补身体，但谁能想到他也因此有了惊人的发现。
“唐，糖我要和你做个交易，我需要得到你们的保护。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重要情报。”
“你在向我们寻求保护？”
当唐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请求时，他再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是当他看到金泽洙那郑而重之的脸时，唐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这个与自己有着解不开仇怨的人竟然是真的在寻求庇护。
“我不是很明白，你最好能把事情说的更简单一些。”
“我当然会说的。我也知道你在这件事上做不了主，真正能够做主的人应该就坐在你的后面吧？
安娜小姐，你在吗？我相信你一定在的。
既然我向你们提出要求，那自然首先要表示我的诚意。所以请你们看好了，眼睛千万不要眨。
对了，友情提示一下：你们那里是否有人吃过饭了吗？
如果吃过的话，我强烈建议他们准备一只呕吐袋。”
一边这样自说自话，那边的金泽珠就一边开始忙碌。
他把摄像头夹在自己的领子上，然后就把几大盘东西从下面拿到了桌子上。
那是两个不锈钢的胖纸，唐看到了铁锤、钢锯、钻头之类的东西。
看着正在戴乳胶手套的金泽洙，唐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还不是很确定。
围上塑料围裙之后，金泽珠开始摆弄手中的死人头。
他三两下就将阿诺的头发剃光，这时的唐才敢肯定之前他的猜测。
他猜的没有错，这个该死的变态是要给阿诺来次开颅手手术。
金泽洙不可能是为了只是恶心人就进行视频通话，因为他做这件事也得冒很大的风险，而且刚开始时他就提出了那个匪夷所思的请求，
综合这些考虑，唐和安娜他们都决定先看完这场把戏再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含国人说的那样令人反胃，因为金泽洙已经开始比划手里的电锯了。
头盖骨是人类骨骼中最为坚硬的部分。想要将其打开，而且不伤及内容物，这可是技术活。
也不知道金泽洙是从哪里弄来了全套的开颅工具，但他并非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医学生，所以这个过程进行的极为曲折。
在剃去了死人的毛发后，他就开始剥头皮。
由于他不用操心阿诺会不会疼，因此这几步进行得极为迅速。
剥人的头皮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但皮金泽洙却似乎颇有心得。
只见他先是用圆锯在头盖骨的上侧环切出一道切口，随后就拽住其中的一角狠狠一扯，然后那惨白的头骨就露了出来。
“呕！”
对于这样的画面，唐还能硬撑着，但是正在后面观看的克拉拉已经忍不住捂住了嘴。她身边的安娜还没有吐，但却也脸色煞白。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已经被定性为疯子的金泽洙一会儿拿锤子一会儿拿钻头。他就像个铁匠般，不断弄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因为他想要完整去掉阿诺的头盖骨，所以金泽洙就非常小心。
整个过程实在是不忍直视，不过这一切都算不得是真正的挑战。
当他终于将阿诺的头盖骨彻底剥离时，带着血筋的人类大脑一下子就赫然出现在空气中。
这时候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唐也感到胃部极度的翻腾。他不得不侧过头，努力平复自己那已经涌到口边的酸液。
“好了，感谢诸位的耐心。
我知道你们很想吐，相信我，我也同样如此。
不过能请你们再有一点耐心好吗？请大家看看阿诺的大脑吧！”
将其他东西人都推开之后，金泽珠开始给那颗灰白色的球状物一个近距离的特写。
其实他不用这么做，因为只要看到那颗人类的大脑，唐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古怪之处。
正常人类的大脑是呈灰白色的半球形。它有140亿个脑细胞所组成，重量大约1400克
大脑中有很多部分是水。从这点上来说，说某人大脑进水这其实并非是讽刺，因为这就是事实。
活人与死人的大脑有着显著的区别。死者的大脑因为缺血的缘故，会出现相当程度的萎缩，被金泽洙捧着的大脑便是如此。
它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就像是被揉成一团的报纸，但这并不是关键所在。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那颗人类的大脑，唐已经不想吐了。他有了惊人的发现，阿诺的这颗大脑居然是极不完整的。
正常的人类大脑由左半脑和右半脑所组成，每个区块都有独立的4大系统，分别处理负责处理着某一项特定的生理功能。
从这点上来说，大脑也是人体最娇贵的部件了。
只要脑部出现缺氧缺血等症状，而且只要持续很短的时间，往往就会造成不可逆的生理损伤。
任何脑部的损伤都是极为严重的，而现在大家看到的阿诺大脑袋便是如此。
本该是左右半球所组成的大脑如今仅仅只剩下不到1/3，还有2/3的部分却是空空如也。
“这看上去好像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大口？”
看着那个被捧着的大脑，不知道是谁轻声说了一句。
就是这样的形容让唐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评价还真是太贴切了，阿诺的大脑还真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掉了大半。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金泽珠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撬开了阿诺的大脑。
这也就是说阿诺的大脑肯定是原装正货，从未打开过包装的那种。但它现在的却只剩下1/3，还有2/3不翼而飞。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此之前我一直和阿诺待在一起。当时他能说话能走路，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
“什么？你是说这个只剩下小半脑子的人之前一直没有异常？”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唐也无法继续保持淡定了，因为目前的状况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这件事完全说不通，而这件事又与风暴异魔有关，所以他隐隐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慌。
见自己成功吸引了对面那些人的注意，金泽珠更兴奋了。
他向镜头展示了一下手中捏着的棉签，随后就将其插入了阿诺左边的耳朵。
使劲在里面搅动了一下后，金泽洙抽出那根棉签，再次展示给大家看。
看着那粘着黑红色粉末的棉签，唐默然无语。
那黑红色的粉末是已经干涸的血渍，以刚才金泽洙将棉签插入的深度来看，唐认为阿诺的耳道已经被彻底挖穿。
“难道这有什么东西从阿诺的耳朵里钻进去吃了大半个脑子？可是这也实在太鬼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吃人脑子的怪物现在又去了哪里？”
此刻的唐很想揪住金泽洙大声咆哮，因为能够回答这些问题的唯有这个含国人。金泽洙肯定直到更多的东西，但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他所知道的就是他要卖的东西，所以金泽洙闭上嘴巴，开始整理桌上的那些东西。
“金泽洙，你还知道些什么？就现在这一点东西可换不来你要的庇护！”
看金泽洙这做派，唐就知道现在是时候开始讨价还价了。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这样，因为对面那人可是他发誓要杀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