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乞丐
少年顿了顿，看着不知何时蹲坐在大门不远处的人。
自己先前明明观察过一遍，并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人。
现如今身边却是突然出现一大活人
老黑头皮一麻，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周围除了自己和黑影就没有其他人了，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奇怪声响，老黑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于是后背贴紧着大门，双眼只能死死的盯着对方，一时间也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或许是没有听到回应，那黑影又继续说道：
“小家伙怎么不说话，我又不会吃了你。”
“”
“桀桀桀，别怕，老夫不是坏人”
“”
老黑缓缓的朝右扭动身体，准备随时跑路。
此时黑影却突兀地站起身来。
老黑身体便是一抖，立马打算开溜。
“臭小子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那黑影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吓傻了吧？这弄得，我怎么和李婶交待？”
“杨老头？？”
“是我，你小子原来能说话，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鬼呢！”
“”
杨老头还未等把话说完，便感觉到迎面而来一股劲风，随后脑袋突然一痛。
“哎呦！”
杨老头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黑自己就已经被某个重物压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
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对方的拳头不要命似的往自己脸上招呼。
杨老头整个人顿时懵了。
“？？？？”
少年骑在身上，红着眼眶嘴中不断喊道：
“我叫你欺负人！我叫你吓唬小孩！”
“我叫你为老不尊！”
“我叫你桀桀桀！”
“哎呦，别打脸，过分了啊。”
“我是高人我哎呦有话好商量”
少年一边说话一边挥出拳头，狠狠朝对方的脸上砸去。
一想到刚刚自己那副囧样，双腿到现在还在打颤，老黑的眼睛更红了。
自己的一世英名差点就被这老乞丐毁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不断问候着对方家人，一边用出了自己吃奶的劲。
“疼，疼，你小子疯了？”
“不就吓唬你一下，难道刚刚害怕得快尿裤子了？”
“”
“_(:3ゝ∠)_”
“嘿嘿，小孩子有这种情况很正常，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
老黑此刻恨自己只生了一双手一对脚。
看着那老人贱兮兮的样子，恶向胆边生的老黑一把拽过对方腮边那为数不多的胡子。
“！你要做什么？！”
“臭小子我警告你！”
“呲啦！”
“！！！！”
片刻后，益民街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处，
一位年近半旬的老人仿佛失去了贞操一般，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手里捧着把零散聚起来的胡须。
一旁的男孩双手抱头，时不时看眼天上的明月，又时不时地看向地上的老人。
老黑有些心虚地说道：“不就是一把胡子吗，又不是再也长不出来了。”
“”
老人呆滞的望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胡须，摇了摇头。
不会脑子坏掉了吧？不至于吧？！
少年心想着。
“大半夜的在这吓人，周围又不是没有过小孩失踪的事请发生这事不能怪我嘛！”
看着地上正在神神叨叨的老人，少年突然想起来，曾经听李婶说过，杨老头是一年前才来的枫原城。
在老黑的印象里，眼前的这个老人因为经常穿的破破烂烂的，又总是到李婶家里蹭吃蹭喝，所以自己和小月私下就叫他老乞丐。
今天晚上想来也是李婶拜托，让杨老头在门前等着自己，毕竟一个小孩子外出大晚的回家也不安全。
想到这里，老黑越发觉得愧疚。思索片刻后，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两个肉包子，递到老人面前说道：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这两个包子就当赔礼道歉了。”
少年不舍地看着包子，嘴里嘟囔着：“这里还有我的一份呢。”
咽了咽口水老黑接着补充道：“收下了包子那咱两就互不相欠了啊！你可不能反悔！”
说完后也不等老人反应，起身推开了大门后便跑了进去。
看着手里已经凉透了的包子和已经逃之夭夭的少年，老人也是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算是被两个肉包子给打发了吗？”
老人从地上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土尘，挥手间竟是就散去了脸上的淤青。
只见老人老神在在地说道：
“杨乔啊杨乔，你真是越活越回到过去了，竟然还能被一个小孩给拿捏了。”
“唔，还别说，这包子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大门后的庭院中，
老黑蹑手蹑脚地关上了大门。
刚准备避开亮着光的客房，却发现不远处的客房门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略显消瘦的中年妇女，显然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所以出来查看的。
“婶，你怎么在门外呀？”
“你还知道回家？知道大晚上外面很不安全的吗？”
正准备训话的李静兰忽然看到了男孩背在身后的旧包裹以及那挂了彩的脸颊。
李静兰顿时再也说不出更多指责的话来，眼前也立刻模糊了起来。
“今天怎么就受伤了呢？快过来，让婶看看，谁打你了？”
李静兰哽咽着说道。
“多大点事儿，婶，我跟你说今天收获可好了，有包子，野果，我还打到了野味！明天可以给你和小月换换口味了。”
说话间少年将包裹和两个包子都递了过去
李静兰郑重地接了过去，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心疼道：
“傻孩子，天天想着别人，你也得照顾好自己不是吗？”
李静兰紧紧地抱住面前的小人，揉着男孩蓬松杂乱的头发。
多少年了，她们母女两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生活的小心翼翼，也见惯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直到几年前的大雨天，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昏倒在自家门前。起了恻隐之心的李静兰出于不忍，于是便将少年收留。
也不曾想正是因为这份善意，才让她这些年来又一次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温度，逐渐解冻了那颗早已冰冷麻木的心。
李静兰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拍了拍男孩的衣服，眼含笑意道：
“快去洗洗身子，脏死了，都快变成泥娃子了。”
“嘿嘿。”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月等不到你已经睡着了，等明天婶给你们做顿大餐。”
“好！”
“话说你回来没见到你杨爷爷？我还拜托他帮忙关照下你来着。”
“见到了，我和杨爷爷关系可好了，他还夸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呢。”
少年天真无邪般地说道。
“是吗，这次麻烦人家了，下次见面婶可要好好感谢下人家呢。”
“”
在劝说李静兰早些休息后，洗去了一身尘土的少年也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老黑轻轻关上了房门后，后背紧靠着木门思索着。
片刻后，少年径直走到床前，从床底拿出了一个漆黑的木盒。
老黑手捧木盒在窗桌前坐下，将刚点着的油灯放在一旁，用手轻轻擦去了盒子上覆盖的灰尘。
看着黑色的盒子上隐约可见的金色纹路。
摇曳的烛光下，是少年愈发变的沉默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