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楼（二）
……
“该不会是……”王茂一惊一乍地说道：“要和酒楼的店小二合伙把我们给卖了吧！”
“王茂，不要乱说先生的坏话，先生不是那种人！”一旁的张禾本来因为酒楼包厢的装潢有些胆怯低着的头一下抬了起来，有些愤慨。
“嘿~张禾，最近脾气见长啊，都敢和我大呼小叫了，咱们聊聊？”王茂有些惊奇地站起身，张禾这家伙都敢大呼小叫了，实在少见。
张禾听到这略带威胁的声音以及站起来的高大身影，又把头低了下去。王茂虽还尚未年满十二，却也有四尺半接近五尺的身高，和李诗先相差无几，比村里的同龄人都要高不少，何况是瘦小的张禾。
“好了王茂，这么说要干嘛，先生才出去，咱们就闹起来了，不合适。”李诗先拦着王茂轻声劝解道。
“呵，我就开个玩笑他就上纲上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了。”王茂有些冷漠地双手环胸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等一会儿菜上来了回来就多吃点堵上嘴。”
“嘁。”
本来房间内三三两两聊天说话的众人面对这变故也都安静了下来，显得房间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
在门外的李师圣并不在意门内所发生的，孩子们平时会发生摩擦很正常，性格不同的人在一起相处是必不可免会有摩擦冲突，只要不结仇或殴打，他都是顺其自然，一味地说道理，不如让孩子们多感受感受，他看向门廊尽头窗户处已等待了一会儿的两个年轻白衣人，一人文质彬彬，右手拿着书卷放在胸前一人气宇轩昂，腰佩长剑，左手轻压，李师圣信步走去。
“师兄好。”两个白衣人同时行揖礼，只是拿书的一人看到李师圣后表情有些怪异。
“两位师弟也好，”李师圣亦回礼。
“请问这边只有两位师弟负责吗？”
“这位师兄还请别怪罪，在回答之前我们还需核对一下师兄的身份。”执卷的白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说道。
“理解，请问吧。”
“这位师兄，请问你是哪个宗哪个峰的弟子。”
“凌绝峰。”
“呵呵，这位师兄你真的确定吗，你说其他峰的话我还得多问几句，但你说凌绝峰，在下可就不用再问了，凌绝峰，可就只有一人，所以这位道友，可否说清来意？”只见佩剑的白衣剑客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慢慢抽出长剑，身上有灵力波动，似乎再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了。
“等等！”拿书的白衣人一手挡住白衣剑客，神情从开始的略微怪异变成了激动，却又在克制自己，声音略有颤抖地问道：“敢、敢问师兄名字？”
“李师圣。”青衫先生的声音轻和平淡，对面前拔出半截长剑的白衣人视而不见。
“真的是师兄！”那拿书的人神情激动兴奋，竟直接跑了过去，身旁的持剑人看他这行径，连忙扯住了他：“喂，钱泽康，你要干什么！”
那被唤作钱泽康的白衣人扒拉着他的手，着急的说道：“赵长气，放开我！他是李师圣首席，他是李首席！你看他与中宗的那文史林的石像是不是一模一样！快放开我！”
“啊？李首席？八百一十代的李首席？！”赵长气突然感受到他们师兄弟所制用的小动作，连忙放开钱泽康，拱手道歉道：“对不住了李首席，在下冲撞了您，还请原谅。”
而钱泽康也跑到了李师圣的面前，激动的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只细毛笔，将书卷和毛笔递到李师圣的面前说道：“李首席，您是我修行路上的偶像，是我前路的指明灯，能否拜托您在我法器上写下您的签名，拜托了！”
李师圣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俩，说道：“小事而已，不必如此。”然后拿起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下闪过一丝光芒。
“在外就不必称我为首席了，叫我李师圣就行了，不必太拘束。”
钱泽康神情激动地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直呼您的名字，为尊者讳啊。”
“行吧，随你们，能说说此地千人学子怎么就你二人在此地测验，其他人呢？”李师圣温和着问道。
“回禀首席，我们此行本有四人，一位执事三位弟子，至于执事和另一个弟子来时感受到附近几十里外有个带着文宗气息的警示阵法，遂前去调查了，让我二人留守在此。”钱泽康恭敬地回答道。
“是吗，你带有通讯灵玉吧，还请让他们回来，那是我所放置的警示阵法，用来驱赶凶厉野兽之用，不必继续调查了。”
“好的首席，我这就通知他们回来。”钱泽康恭敬地说道。
“我们先去你们的包厢等着吧，在此处站着不免引人注意。”
“好的好的，李首席这边请。”此时的钱泽康颇有些之前店小二的意味……
进了包厢坐下，不过百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便有几人从窗外飞入包厢，却并非是钱泽康所说的人数，而外面大街的人也似乎是没看到般视而不见。
“泽康，出了何事让我们回来，还有，这位是？”为首的是一位灰色衣袍的中年人，神情严肃，微微皱眉，看到李师圣的样貌，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禀钟、执事，这位是李首席，之所以通知执事您回来是因为那出阵法的来源就是来自李首席之手。”
“李首席？钱泽康你看书看傻了吗，你们这一代哪有首席，等等，阁下是……”钟执事看着钱泽康并不起眼但很熟悉的小动作，越看李师圣越觉得面熟，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热情了起来。
“凌绝峰的李师圣首席吗？”
“正是在下，见过钟执事。”李师圣对着长老行揖手礼。
“不必如此客气，不必如此。”钟执事笑呵呵地压下了李师圣的手，突然狠狠抓住他的手腕，神念之力很不讲理的向李师圣直接探查过去。而四周早就隐隐形成包围之势的弟子们更是纷纷身凝力量，包括钱、赵二人亦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李师圣也不阻拦或反抗，脸上还是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呼，冒昧冲撞，李首席，实在是您的身份特殊，我们担心有人冒充，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原谅在下的冒犯，重新介绍一下，在下南宗的长老钟于洋，这五位都是我的弟子”不过两个呼吸，钟执事便放下手长舒一口气向四周众人微微点头，然后便向李师圣致歉道。
周围的众弟子也放松了身体，然后便有些眼神灼热地看着这位八百一十二代弟子心中的传奇人物，只有钱泽康和赵长气二人有点心虚不敢直视。
“钟长老不必如此，晚辈岂会心生不满，两位师弟也不必因此觉得歉疚，出门在外处理宗门大事理当谨慎行事，并无半分不妥，不过还请称在下为师弟即可，何况在下已数年未归宗了，早已不是首席弟子了。”李师圣依旧神情温和，并没有半分觉得冒犯或不悦。
钟于洋暗中长呼口气，毕竟刚才的行径无论如何都是极其冒犯他人的行径，而这位与自己相差数代的师弟无论身份地位或者修为境界远超自己这个南宗的一个普通的长老，能够容忍自己刚才之举再好不过，虽然按照宗门大比来说对方确实不是首席，但实际说是也无异，也没见新的首席宣称入主凌绝峰……
略微顿了一顿，钟长老继续说道：“李首席，不知此次的来意是？”
“在下来此是为学生来请诸位帮忙测验一下心窍与资质，至于在下不自行探查是因为某些原因不便在学子面前展露修为，还请谅解。”李师圣再拱手，略有歉意地说道。
“李首席已经收了学生了吗，难道这便是您……”
一旁的钱泽康想起宗门内的传闻正欲继续追问，却见钟长老对他微微摇头，钱泽康自觉失语，有些歉疚地向李师圣拱了拱手。
“李首席太过客气了，我等皆是同门，如此小事称不上麻烦，即刻便可以先为令徒测验，还望李首席别介意小徒的一时失语。”钟长老接过话题道。
“那还请钟长老和各位师弟移步过去一下，我的学生们就在外边的包厢里。”
“好，请。”
“请。”
一行人向少年们所在的包厢走去。李师圣轻敲一下门，然后推开说道：“孩子们，为你们测试的人来了。”然后便和一行人走了进去。
本来房间中有些沉闷的气氛随着这句话再次活跃了起来，李诗先神情兴奋的看着进来的几人：“先生，他们就是仙人吗？”
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钱泽康看了眼笑着点头的李师圣，便站出来笑着向李诗先问道：“小兄弟，你觉得什么是仙人？”
李诗先回答道：“会飞天遁地的就是仙人呀。”
“哈哈哈，是吗。”钱泽康觉得这小孩子很有意思，便说道：“照这样来的话，在下修为不济，还称不上仙人。”
看着少年有些失落的神情，又转折道：“可在下身边这位赵兄可会御剑飞行，应当算得上仙人。”
“啊？真的吗，可以让我看看嘛！”李诗先一脸期待，一旁的李师圣却轻咳一下：“诗先，不得无礼。”
李诗先听到后有些沮丧：“对不起仙人大哥，我无理了。”
赵长气原本听着钱泽康说自己是仙人时有些坐蜡，但看到小少年沮丧又暗藏期待的神情也笑了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不过房间内不容易飞行，我就用御剑之术展示一下，还望小兄弟别嫌弃啊”赵长气笑着说道，向李师圣一拱手，便解开佩剑，对诗先说道：“小兄弟，把你的手伸出来。”
李诗先瞟了一眼自家的先生，看到他的笑容便兴奋地笑起来，将双手伸出，整个人都因为兴奋整个脑袋都有些红通通的。
赵长气将佩剑轻轻放在李诗先的手中，笑着说道：“小兄弟，看好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