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仓促的新婚之夜
中年妇女许是也没想过，苟子亭会发如此大的火，当场焉了气势，再也不作声。
九儿则上前，服侍林弃把衣服穿上，这一幕让之前气势汹汹的一群中年妇女更是惊掉了下巴。
“我自己来就可以。”林弃道。
“按照传统，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女人。”九儿语气也轻，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服侍你也是应该的。”
闻言，林弃也是一惊:“你早前也没说清楚有这个？”
“我以为你知道的。”九儿道，“而且我们的婚事，是很早以前就定下来了。”
“我们还有婚事？”林弃再度一惊。
而一旁的中年妇女们，听到二人的对话，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言表。
不用说，这件事，用不了明天早上，这个晚上就会传遍整座城。
“那苟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几人就先行离去了？”其中一个中年妇女道。
苟子亭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几个妇女当即离去，而之前叫的最欢的妇女，则全然忘了苟子亭之前的怒火，一脸八卦地想要听两人后面的对话，却被其他人拖走了。
府邸有三个院子，依次排列，最外面的是主院，用来招呼客人，中间是奴仆和家眷住的地方，而最里面才是府邸主人的私密空间。
苟子亭带着林弃二人，一路来到了最里面的院子。府邸空间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大上许多，可一路走来，林弃却是没见到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院子正对着的会客厅里，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正襟危坐，身旁摆着一份文书和这座府邸的地契。
见到林弃，老人当即迎了上来，跪倒在地上:“老奴苟岱拜见城主。”
林弃看了看九儿和苟子亭，两人皆是一副本性如此的样子，赶紧上前将苟岱扶了起来:“老人家不必多礼。”
苟岱摇摇头:“苟家世代皆为城主家奴，尊卑可不能乱。”
随即他将桌上的文书和地契交给林弃，道:“这是这座城主府的地契和明帝亲批的文书，只要城主在上面签个字，那从今往后，这座府邸便是城主的，这座城将唯城主马首是瞻。”
林弃看了看手中的地契和文书，都是真的，再看九儿，她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老人家……”
“城主称老奴苟岱就好。”
“苟……岱，其实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太清楚。”林弃道。
“城主请坐下说话。”
说着苟岱的指引，林弃坐了下来，而苟岱也在一旁坐下，旋即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我。”林弃道。
他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只不过在此被偷了钱袋子，没钱上路只能流浪街头的人，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座城的城主。不管怎样想，林弃都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
“并不是我们选择的城主。”苟岱道，“是这座城选择了城主。”
林弃一副你说的竟然是真的表情看向九儿，九儿表情却显得十分漠然。
“那就算是真的，你们就如此相信我？”林弃道。
“我们相信这座城的选择不会有错。”苟岱道，“至上一任城主离世已经过去了四年，如今城主回归，必然会带领我们这座老城重现往日的荣光。”
“最后一个问题。”林弃道，“我可以拒绝吗？”
“你可以，但我们却不能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座城。”苟岱道，“按理说，你们应该已经完成了城主的继承仪式了吧？”
林弃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放你走，这座城也不会放你走。”苟岱道，“九儿乃是修建这座城的大能后裔，你与九儿已经走了肌肤之亲，若你离开，相当于就是抛弃九儿，这这件事对于这座城来说，便是最大的亵渎。”
林弃沉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刚走到门口，赫然发现，此时的城与之前的城完全不同，一股铺天盖地的肃杀之气笼罩在天地之间，使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居然是神级之城。”林弃满眼惊愕。
这个世界，不只是人有修为境界，城也有等级划分的。
普通人族居住栖息，灵气枯竭的城，乃是凡城，而那些还残存一些灵脉的，则是灵城，而在灵城的基础上，若有人夺天地造化为其庇佑的，则为王城，王城之上还有皇城和神城。而后两者世间屈指可数，往往存在于一些极大宗派和世家名下，林弃没想到在这极北冻土旁边的角落，竟然赫然坐落着一座神城。
相对于之前那些淬体级别的小喽啰，已经处于引灵和浴道之上，涅槃中期的林弃，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对于神级之城的威压，别说他涅槃，那些更上面的渡劫和已经处于飞升边缘的大能，也是能避则避。
林弃他，惹不起。
见林弃又退了回来，屋内的几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神色，像是早就在预料之内。
“这个文书……”
林弃刚开口，就被苟岱接了过去:“放心，这只是个形式而已，对你不会有任何约束。”
林弃点点头，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再看屋外，那股威压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之前的普通城模样。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咱们这座城叫什么呢？”林弃道。
没想，三人听完林弃的话，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变得怪异起来。
“城主进城时，没看到城楼上的字吗？”苟岱道。
林弃摇了摇头，遂将自己进城的遭遇给几人讲了一遍。
“难怪……”苟岱用有些干枯的手捋着花白的胡须，“这座城，名为普通城，乃是取自修建它的那位大能的名字。”
“普通……”林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九儿，“你姓什么？”
九儿还未回答，苟岱抢先道:“作为那位大能的后裔，自然是姓王。”
“王普通！”林弃看着九儿，惊得说不出来话，“你就是老头子的孙女？”
九儿没有出声，但其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好了。夜色也不早了，今夜也是二位的良辰吉日，你们也早些休息。”苟岱道。
“良辰吉日？”林弃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确实有些仓促，不过你放心，改日，你和九儿的结亲，我们再轰轰烈烈补办一场便是。”苟岱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是九儿自己站了出来:“按照传统，城主继承的当日，便是城主和指引大婚的日子。我，就是那个指引。”
林弃沉默。
这不就相当于把人和这座城完完全全地绑在一起了？
“事出突然，今夜城主就去九儿的房间将就一夜，明日下人就会将你们的房间收拾出来。”苟岱下起了逐客令，“子亭，你留一下。”
九儿开始向外面走去，林弃看向苟岱和苟子亭二人，苟岱冲他行了一个礼，苟子亭则一言不发地点点头，林弃转身追上了九儿的步伐，苟子亭则留在了会客厅。
林弃开启神识，开始以另一个视角观察苟岱和苟子亭二人。
待二人走远后，苟岱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苟子亭:“明日，你带上这个去见张真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收下你。”
“可是……”苟子亭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苟岱完全没了之前的儒雅模样，眼中凶光暴露，“城主之位已经空了四年，我一直告诉你，要搞好和那个小丫头的关系，你身上也流淌着那位大能娘家人的血脉，若是那小丫头同意，这座城也不会不认你。可如今倒好，便宜了一个外乡人。”
特别是紧接着的一句，深深冲击着林弃的心神。
“也不知道是哪个乡下来的苍蝇，真是功亏一篑，真是恶心至极。”
对于苟岱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林弃并不感觉惊讶，虽然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恭恭敬敬，对他一口一个城主叫着，可他根本没感觉到对方的半点儿尊敬。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也被被迫加入这场游戏的人，却也成为了他们口中的苍蝇。
而来到九儿的房间，林弃也是惊愕不已。虽然之前他也见过苟子亭对待九儿的态度，但没想到他们对待这座城的指引就是这个样子。
九儿的房间，说好听点儿是个房间，说不好听点儿，其实就是个柴房，旁边就是喂养家畜的地方，一进屋，还有很大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
而屋内很可能在他们谈话这段时间紧急收拾过，很明显地上有堆放杂物的痕迹，睡觉的床和梳妆台都是崭新的，床头的墙壁上，贴着一个大红的“囍”，这就算林弃和九儿新婚这一夜的全部装饰了。
看着这一幕，九儿估计也是感慨万千，现在屋子中央呆了很久。
“事已至此，不要想太多了。”林弃拍了拍九儿的肩膀，“放心，待来日，我一定挑选个黄道吉日，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嗯。”九儿轻声应了一下，便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林弃连忙制止了她。
“新婚之夜，不是都要行夫妻之事的吗？”九儿道。
林弃连连摆手:“这种事又不急于一时，今日也不早了。我们先歇息吧。你睡床上。”
“那你呢？”九儿问道。
林弃走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靠着墙坐了下来:“我睡这里就行。”
安顿下来后，林弃回想起今日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九儿则坐在床边，脱了鞋子，就躺了上去。
“你说的婚事，就是老头子定下来的吧？”林弃问道。
“嗯。”九儿应道。
林弃叹了一口气，这一夜，两人再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