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义之森

    在一片无忧无虑的乐土，无拘无束的夏娃生活于此。说起他的名字，维亚祖父认为：他的外孙是太阳的孩子，只要身处夏季，康明之神就会保护他。这片无优净地叫做意义之森，这里没有复苏的季节，也没有寂静的时候。小鸟放声歌唱，知了不休地叫，好像抱怨着世态炎凉。

    白天，小草、花儿、大树沐浴阳光，奋力拔高；青鸟扑腾翅膀，飞向高空；白云悠闲漂浮，小溪潺潺流淌。夏娃和维亚祖父快乐地放风筝，不一会儿，线断了，风筝飞向远方。夏娃盯着风筝远去的方向。他向往森林外的世界，甚至森林里。其实，夏娃同生活于此的人们只活跃在意义之森中间的空旷地带。夏娃倒也去过森林里，不过是沿着小溪，随罗菲茨叔叔猎鹿的时候。夏娃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实在太想太想了，哪怕这里有他所爱的一切。

    回到家，夏娃心不在焉，而维亚祖父笑嘻嘻地摆弄一架机械木鸟。夏娃的祖父会做很多东西，夏娃一度认为他什么都会。曾经，他和夏娃坐热气球飞上云霄。从那刻起，夏娃便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多么渺小；也曾拿着自己所制的两只潜水艇玩具在水面竞赛。自那时，夏娃就总是思考水最终会流向何方。夏娃见过小潭，但从未见过大海。

    “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

    “是的，维亚祖父。”

    “好吧……”维亚祖父露出沮丧神色后拿起他正在捣鼓的东西说：“我们来试试这架机械木鸟能否起飞！”夏娃一言不发。

    “咚咚咚！”门有节奏地打着节拍，维亚祖父打开门。

    “您好，我叫纳韦温笛。”来者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少年，他的右肩膀上站着只戴有挎包的白鸽。

    “你好。哦！您就是德闻的弟弟吧！？”

    “是的，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我是来拿两年前他存放在这里的信件的。”

    “好的，您稍等。”说着维亚祖父就去翻角落的箱子。

    “给！您请拿好。”维亚祖父递给少年一个用秸秆捆绑的黑色卷轴，少年又将卷轴递给白鸽，白鸽再将其放进自己的挎包里。

    “感谢！我先走了。”白鸽边整理挎包边说。

    “不客气，祝你一路顺风。”少年将头扭向右肩望着腾空的白鸽说。正在空中飞翔的白鸽道：“祝你好运！”白鸽的声音低沉且带有磁性。

    “不用担心！”少年转过身，背对着门，向已远去的白鸽喊道。

    “鸟居然会说话！真稀奇。”夏娃好奇地说，他的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哈密瓜。

    “世界上古怪的事可太多了。”少年转过身道。

    “就是说啊！我还看过绵羊用两只脚走路，然后去鸡圈里偷鸡呢！”维亚祖父毕恭毕敬附和着。

    “老爷爷，你这可不算啥稀奇事。”少年回答说。

    “这……”维亚祖父字还没咬清，就被夏娃插嘴道：“那什么样的事情能被叫做稀奇事呢？”少年用手扶着下巴说：“要我说，我也说不明白，这得自己体会。”

    “那你能带我体会吗？”夏娃捧着自己幼嫩且带有渴望的脸盯着少年道。

    “这……这得寻问你家里人的意见。”少年不好意思拒绝，瞅了眼维亚祖父说。

    “您要是不建议的话，当然可以！”维亚祖父说的有些勉强，他非常舍不得夏娃。

    “孩子父母呢？”少年担忧地问。

    “我会和他父母说的。”维亚祖父的话像木头被焚烧时发出的呻吟一样刺耳。少年听完转身便走，夏娃立马跟着他，深怕距他五步之遥。维亚祖父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里叹息道：和德闻一个性子啊，可惜我不是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