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要等多久
暮恩不喜欢沈尧接受别人的好意。在雄性看来，雌性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就是喜欢自己。
虽然沈尧明面上已经拒绝了旻月和安克，但是，收下礼物难免会让对方觉得还有希望。误认为只是雌性的欲拒还迎。
他马不停蹄地追上还未走远的两人。
「尧尧让我把你们带来的兽肉还给你们。」语气不善地说完，努力克制着把肉砸在对方脸上冲动，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肉递还给两人。
旻月没有接，看了一眼暮恩手里的肉。
「你该不会想将尧尧据为己有吧。」他嘲弄地笑看着暮恩。
暮恩「……」
「他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兽人觊觎。」
暮恩咬着牙，紧握着拳头，强压下胸腔的怒气。
「嗤，而且，你还没和他交佩吧？」
旻月面上的讥笑，无疑像一颗巨石击在暮恩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就是我的！」暮恩抬头，坚定的眼神和他对视着，眼底的暗沉，像是泼洒的墨。「他喜欢我！」
旻月「那又如何，他仍然有权利选择其他雄性兽人，一雌多雄到处都是，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安克「对呀，他现在喜欢你，说不定不久就喜欢别人了呢？」
暮恩身体僵住，脑子翁翁作响，脑海里盘旋的全是旻月那挑衅的话语，连怎么回到自己洞穴的都不知道。
沈尧敏锐地察觉到了暮恩的异样。「怎么了？暮恩。」
才回到部落一天不到，暮恩整个人情绪变了又变。沈尧看着都担心。
「我没事，尧尧。」暮恩嘴角僵硬地扬了扬，努力调整好情绪，一手抱着竹筒，一手拉着沈尧出门了。
沈尧安静地跟着，虽然很想安慰，但是连原由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暮恩又不愿意开口。
哎，他叹了口气，算了……也许今晚睡一觉就好了呢。
担忧的心很快被周围的事物吸引，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想要把路记下来。
部落的东面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流。也是部落族人取水之地，沈尧有些失望，河里的水并不如密林里的溪水清澈。
不远处还有几个兽人在河边洗东西。
「暮恩，以后我们喝的水一定要烧开过才能喝。」沈尧眉头微拧，垂着眼睑，看着河水。
暮恩知道沈尧向来爱干净，也明白了他的嫌弃。
「如果你不喜欢河里的水，我可以去隔壁的林子里取，那里有一条比较清澈的泉眼，里面的水很是甘甜。」
沈尧眼睛亮了亮，「很远吗？」
「不远，我跑过去的话，来回半天就够了。」
沈尧「……」跑过去，来回还得要半天！这叫不远！那每天什么都不干，光是打水就够了……
「算了吧。」他呼出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
回到洞穴，沈尧就开始做饭，厨房里没有什么食物，只有今天早上暮恩猎来的野兽肉，两个超级大的山野猪腿。
这是沈尧要求暮恩带上的，很快就到寒冬，到时候动物们都冬眠了，会很难捕猎。所以他打算做点腊肉，或者火腿。
沈尧从野猪腿上割下来一大片肉，开始忙着烹饪。暮恩在一旁帮着烧火。
小厨房里的厨具好用多了，有一把大大的石刀，虽然重，拿在手里有些吃力，但胜在锋利。
暮恩每次都能吃一大块自己做的煎肉，这对于辛苦做饭的沈尧来说是最有成就感的事。
暮色渐落，天空几颗明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大地悄悄融入一片静谧的夜色之中。
忙碌一天的两人，总算有了闲暇的时刻。
暮恩拿了几个新鲜的野果子，切了小块装到竹碗里，抱着沈尧坐在洞外，一边投喂怀里的人一边看星星。
手中的小叉子在暮恩的大手里看着很不和谐，这是沈尧在回来的路上削的，他管这个叫水果叉，这样吃水果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弄脏手了。
暮恩嘴角带着笑意，他的雌性真是太可爱了，吃个水果都要这么精致讲究。
「那里是做什么用的？」沈尧晃着两条腿，坐在暮恩膝头，指着洞外一片用木头围起来的空地，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是准备用来养一些野山羊的，篱笆还没围好，后来外出捕猎就耽搁了。」暮恩回道，又给怀里人的嘴里塞了一块水果。
因为遇到了自己怀里的人，所以一走就是几个月。圈着沈尧的手不自主地紧了紧，他深感老天对自己的眷顾，也庆幸自己没有错过。
沈尧迅速吞下嘴里的果肉，回望着暮恩，眸中星光流转，露出兴奋的神情。「所以这是你的地盘吗！」
暮恩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地方！」沈尧眼睛亮起，「我们以后可以划一块出来种点菜。你看怎么样？」他满脸笑意地征求道。
我们？暮恩很喜欢这个词，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又指了指洞穴右边的空地，「这一片地方也是我的，你也可以用。」
沈尧视线顺着暮恩所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弯起来的弧度更大了。而后，又皱眉捻着手指，凝神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
「这里我们可以做成一个小花园，种上花，再种棵树，地面铺上小石子，中间盖个小凉亭，做个秋千架。」
脑海里已经在幻想着新家的场景了。他回头看向暮恩，漆黑的眼睛充满了灵动气息，仿佛可以魅惑人心的山间精灵。「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花园里吃烤肉，野餐。」
暮恩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心神激荡，感觉浑身都酥麻了。虽然不明白他说的凉亭和秋千，但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都听你的。」暮恩宠溺地看着怀里欢欣雀跃的人，今天一天的垃圾情绪似乎都被怀里人的笑容给驱散了。
两人对着星空悠哉了许久，温馨惬意的氛围，让人不忍打破。
「暮恩，我想洗澡了。」沈尧突然说道。忙了一天，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暮恩:「好！我去给你烧水。」说着，依依不舍地将怀里的人放下，进了厨房。
…………
洗澡的时候，沈尧是崩溃的，因为厨房还没隔出浴室，他只能在洞外洗。
虽然暮恩给他用兽皮扯了块帘子，但还是担心被色痞兽人窥视，心慌得急急忙忙地洗完了，滚上了床。
新的石床够大，铺了厚厚一层干草做打底后，又铺上了虎皮垫子。
「你们平常都是怎么洗澡的？」沈尧窝在暮恩怀里，红着脸问。
「雄性兽人都是去河边洗。」暮恩低头满目柔情地看着怀里的人。
「冬天也是吗？」
「冬天不洗澡。」
沈尧心里一群羊驼奔过……
瞟了眼暮恩，心里已经打定注意了，你要是敢不洗澡，你就在地上过冬吧……
「那雌性呢？」沈尧继续开口问。
「就像今天这样呀，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偷看，因为他们的兽夫会给他们把风。」
沈尧一下子脸红得快要滴血了。自己刚刚洗澡的时候，暮恩可是非常尽职地在旁边把风呢。
他羞涩地把脸埋进暮恩胸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暮恩的胸前，勾起了暮恩心里狂烈的火。煽情淫糜得让他喉咙发紧。
「你还没和他交佩吧？」暮恩脑子里忽地又响起旻月的调侃。
内心的不甘和渴求，激起他体内雄浑的占有欲。
捧起沈尧的脸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薄唇狠狠地吸附着沈尧微凉的唇舌。他一边动情的吻，一边呢喃着，「尧尧，尧尧。」
沈尧防不胜防地，陷进了暮恩动情的呼唤里，白皙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应。不一会就被暮恩压在了身下，热汤的呼吸在耳边萦绕。
「尧尧，我可以跟你交佩吗？」暮恩突然暗哑出声。
沈尧只觉得脑袋里砰！的一声。那心情，就如同原本自由翱翔在高空的飞鸟，被猝不及防的一箭射了下来，砸在地上血肉模糊。
他脸上疯狂的抽着筋…………
没有得到回应，暮恩凝眸纠着英俊的眉宇，满脸忧虑地看向沈尧。迫切的目光追随着那如暗夜里星辰一般的眼眸，欲将自己内心的渴望一点点地渗透给沈尧。
沈尧看着暮恩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一下子又心软了，轻吻了吻他的眉心，「暮恩，再等等好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暮恩压抑着心中的情愫和不甘，低下头，又用力地吮上沈尧的唇，似乎要向他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一般，又磨又咬。「还要等多久？」
等多久？沈尧眼中原本明亮的光暗了暗，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属于两人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的压迫而来，曾经的幸福也好，惊喜也好，快乐也罢，都让此刻的他心口绞痛。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山洞的顶部，忽然，眼泪盈满了眼眶。
「我也不知道。」眼脸一颤，眼泪就划过脸颊，落了下来。「我以前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暮恩抬头错愕地看着怀里的人。
「可是……他不要我了。」
沈尧话说得很轻，没有聚焦的眼中却盛满了破碎的星光。
那浓重的悲伤几乎要将暮恩吞没，他心里狠狠一揪，竟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很爱的人？不要他了……
是谁？自己的尧尧这么好，还会糟人遗弃吗？沈尧的眼泪像是砸在暮恩的心口一样，又酸又痛。
他俯身把沈尧紧紧搂在怀里，「那就不要爱他了，尧尧，爱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沈尧的眼泪一瞬间如春日的雨水一般，哗啦啦的，怎么也停不下来，淅淅沥沥地浇灭了暮恩所有的欲火，在他心上砸下一个又一个的水坑。
白嫩的手臂圈着暮恩的腰。破碎的哽咽扑簌簌地渗透进暮恩的心里。
「暮恩，谢谢你。」沈尧嘴角弯起，明明是在笑着，眸中含泪落，嘴唇微颤，却有种不盛凄楚之感。「可是……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心痛！太痛了！暮恩抬身，吻上了沈尧颤抖的唇，将那破碎的哽咽全部吞入自己的肺腑中。
他不要，不要沈尧为了别人流泪，也不愿意看到他落泪。
「尧尧，别哭，不要哭……」暮恩心疼地轻轻抱着怀里的人，想用自己的柔情化开他浓如墨的悲伤，拇指轻轻揩去沈尧脸上的泪珠。
「都是我不好，尧尧。」暮恩不知所措地安慰。「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地吻着怀里的人，他的额头，眉眼，鼻尖，脸颊，再到嘴唇。
自己的珍宝啊，怎么可以容他人弄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