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毒药也吃
沈尧抱着一块晶亮的石头，如获至宝般，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本来觉得最多只能在岩石上刮一点盐的，谁知道，附近居然是个小型盐矿。直接敲了一块抱回来。
一个多月没有尝过咸味了，只靠肉质食物里面那微量的钠元素，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出现电解质紊乱。
山洞前的空地上，暮恩撑着两只前爪蹲坐在一旁，不解地看着沈尧把抱回来的石头敲了一小块下来，磨碎之后，加了水放在竹筒里煮后，用了把花虎皮做的小毛刷过滤，又倒到石锅里继续加热。反复几次，水都完全干了，留下白色结晶。
沈尧才把那一小撮的白色粉末刮下来。用手指点了一些放到舌尖品尝。
「哈，成功了。」沈尧用手指点了一点盐，递到暮恩嘴边「你尝尝。」
暮恩脖子后仰，眼神有些抗拒。对于自己这个雌性奇奇怪怪的饮食爱好，暮恩很是不解，就比如上次的鱼腥草……
「尝尝嘛！」沈尧笑着又把手指凑近暮恩的嘴边。
暮恩看着眼前笑得阳光灿烂的沈尧，内心叹了口气。唉，算了，谁叫他是自己的雌性呢，自己也只好包容了。
暮恩张开嘴含住了白中透粉的修长手指，伸出舌头舔了舔。
温热湿润的舌头卷过手指，沈尧感觉身上噌！的窜出一股奇怪的电流，手不自主地抖了抖。
抽回自己被含住的手指，低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做事。
暮恩没有发觉沈尧的异样，在嘴里回味了一下那手指上的味道，皱着眉，嗯……好苦。
自己雌性的口味果然怪异……
又见沈尧把那白色的粉末撒在野牛肉上，让融化的液体渗入肉里，暮恩表情一瞬间不好了。这要怎么吃？
沈尧把烤好的肉切了一小块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啊，久违的味道，太棒了！继续将肉烤至金黄后全熟后，总算可以开吃了。
他切了一大块，放到暮恩面前，把自己的用小刀切成块，便迫不及待地抱着竹碗吃了起来，眼里的笑昭示着他此刻吃得有多么开心。
沈尧发现一旁的暮恩盯着烤肉一动不动。他催促道。「怎么不吃呀？很好吃的。」
却不知，暮恩正在心里和自己做着激烈的斗争。
最终，暮恩咬了咬牙，算了！谁叫他是自己的雌性呢，就是毒药只要是他给的也得吃！
张嘴对着眼前的烤肉一口咬了下去，紧张地嚼了嚼。
嗯？又嚼了嚼……天呢！怎么这么好吃！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豹瞳不可置信地竖了起来。
啊！自己的这个雌性真是太让人惊讶了。暮恩简直如获至宝。抱着手里的食物咔咔咔地啃食。
扭头看着火光照耀下，那柔和的五官，纤长的睫毛。他鬼使神差的靠近，伸出舌头在沈尧脸上舔了舔。
温柔潮湿的舌头，拂过脸颊，沈尧吃东西的手一顿，愣住了。转头看向暮恩，对方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沈尧浅然一笑，「很好吃对吧？」弯弯的眸子如满天星辰一般，简直闪瞎了暮恩豹眼。
琥珀色瞳孔缩了又缩，缩成一条细线，太好看了。脑子有点晕晕的。
他低下头默默咬了一口面前的烤肉，余光偷偷瞄着沈尧。
刚刚忍不住亲了他，他没有生气，还对我笑，他这是同意和我交往了吗？
晚饭后，两只人一起坐在洞外看西边的日落。沈尧没有时间感，每天的日子就是数着日出，看着日落，如今算来，自己来这个世界已经有那么久了，两个多月了。
暮恩身子挪了挪，又挪了挪。
沈尧看着和自己贴在一起的黑色毛发，嘴角露出幸福的笑。他缓缓的把头靠了上去，将头靠在了暮恩的肩膀上。
暮恩整个豹脑都是晕的，身体僵得不敢动。要命！这恋爱的滋味，太上头了……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扰了此刻的梦境。两人的影子在黄昏的天空下越拉越长……
「&，//我今晚可以蜷着你睡吗？」暮恩低着头，红着脸问。
沈尧完全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眼里只有远处天边的红霞。
在这个没灯火，也没有任何娱乐的世界，天黑唯一可做的除了看星星月亮，就是睡觉。沈尧依偎暮恩着看了看了许久的星星，一边吃着果子干，一边说一些暮恩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是暮恩愿意听，只听他那如清泉般的声音，就已经够销魂了，更别说此刻两人还紧紧靠在一起，那股沈尧身上特有的香甜气息，让暮恩晕头转向。
感觉时间差不多已经很晚了。沈尧完成了睡前洗漱，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就自顾自的躺了上去。
毛绒绒的花虎皮垫在干草上，身上再盖上白虎皮，这就是自己的豪华大床。
平常每次在沈尧躺下后暮恩都会自觉的跑出去，爬到洞外的树上的趴着。这次它没有出去，反而蹲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尧。
察觉到暮恩那仿佛有些委屈的视线，他睁开眼睛，抬手招呼暮恩过来。暮恩立时开心不已，赶紧起身就往沈尧的床上爬去。
「不行，暮恩。」沈尧伸手推着暮恩脖子，「你睡旁边。」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
琥珀色的瞳孔闪过浓浓的失落，暮恩有些可怜巴巴地趴在了沈尧指定的位置，脑袋不远不近的对着沈尧。
沈尧柔声笑着，抬手拍了拍他毛绒绒的脑袋。「暮恩，有你在真好，谢谢你陪着我。」
暮恩漂亮的兽瞳映出自己缩小的脸孔，沈尧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
天还未亮，大地刚透出蒙蒙的薄光。
黑色的身影已经如风一般的穿梭在了密林里，暮恩忽然放慢脚步，找了一处可以隐蔽身形的草丛，仔细的观察着四周。
有蹄子踏在地面的声音，一只山鹿出现在视线里，山鹿几乎全身都是宝，对于雄性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大补药。
忽然又想到自己昨夜的行径，啊！豹脸一红，要命，血液在身体里沸腾，腾出了满脑子的粉红泡泡。
自己真的不是占便宜呢。自己迷迷糊糊就挪过去，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
自己偷偷亲了他，他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不会不会，应该不会，白天亲他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笑了。
感觉身体里的欲望因子又躁动了。
不行不行，今天不能吃鹿肉了，自己已经快着火了。
清冽的溪水涓涓流泻，暮恩蹲在小溪边，处理着手里刚打来的巨兔尸体，利刃在手中如有灵魂一般，巧妙灵活，一下一下的剥皮切割。身旁还放着几个色泽诱人的野果子。
化成兽人形的他，有着乌黑的头发，微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和浓如墨的英眉。琥珀色的眼眸神采奕奕中又透着锐利。
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笑了。那一笑，星辰万千，如摄人心魄的无底洞一般，任谁看了都会陷进去。
暮恩对自己的脸是满意的。然而，回头看到那挂在自己身后的长长尾巴，脸上的笑瞬间被忧愁所取代。
他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兽人化形都是完整的人形，而自己却始终带着一根长长的豹尾，他觉得这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以前的自己孤身一人，面对族人异样的眼光可以忽视，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有了雌性，他又是否喜欢这样丑陋的自己呢？
暮恩眼睛闪了闪，狠狠咬了咬牙。一把抓过自己的尾巴，右手锋利的刀刃抵在尾巴根上，手下微微用力，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握刀的手都在颤抖，最终手臂无力的垂下来。如果割了尾巴，自己还是森林里速度快，爆发力最强的黑野兽吗？
没有尾巴保持平衡，自己连快速奔跑都做不好吧。自己想保护自己的雌性，也想猎最肥美可口的野兽给他。
暮恩一下子扑进了水里，沉到了溪水底部。让溪水漫过自己的口鼻耳朵和眼睛。他在痛苦里挣扎……
…………
暮恩叼着兔子回到山洞时，沈尧已经起来了。他仍旧穿着自己的那一套单薄的衣服。
「回来啦。」沈尧看了暮恩一眼，继续忙手里的活。打磨得光滑的木棍在石锅里反复碾压着白色的盐石。
暮恩把巨兔肉放在石面上，低着头，静静地坐在一旁。
沈尧忙活了一阵，疑惑地停下手中的活，看向暮恩，虽然他平时也都是这么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但是今天的他似乎看起来格外失落。
沈尧探究的眼神在它身上观察了一下，忽然皱起了眉头。
暮恩看着突然朝自己走过来的沈尧，不明所以。
尾巴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是沈尧的手抚了上来，身体本能反应的把尾巴收了起来。
「别动，你尾巴受伤了。」沈尧看着他，眼神里是不容他拒绝的坚定。
虽然两人体型相差巨大，暮恩随便一个动作都可以把沈尧掀翻。可是他却一动都不敢动。
抚摸在自己尾巴上的手，又轻又小心，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沈尧起身回到屋里，拿出一包用树叶包着的草药。这是一次次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划伤时，暮恩给自己摘的。
他把草药放在竹碗里磨碎之后，小心翼翼的敷在暮恩的尾巴根上。
「今天捕猎不顺利吗？」沈尧一边给他敷药一边问。应该是不太顺利，不然怎么会受伤了，他想。
见暮恩没有反应，沈尧抬头，如果不是有黑色浓密的皮毛遮挡，沈尧一定可以到一只红着脸的大豹子。
「怎么啦？」沈尧又问。
这阵子的相处，暮恩也慢慢能听懂一些沈尧的意思。
他脑袋低低的，不敢直视沈尧，懵懵地摇了摇脑袋。忽然间觉得自己这个尾巴似乎又多了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了。
心里想着，小火把似的尾巴尖，不由自主的扫了扫沈尧的手背。
沈尧看了看在自己手背晃来晃去的小毛球，安抚的揉了一把，又抬起手摸了摸暮恩的豹脸，长长的胡须戳在手心有些痒。
「不要难过，你是最棒的。」沈尧的微笑和关心，仿佛就是对暮恩最大的疗愈。
感觉天空瞬间晴朗了起来，吹来的风都带着淡淡香甜的气息。
他伸出舌头开心地舔了舔沈尧的脸。
沈尧笑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把自己的脸贴在那毛茸茸的兽脸上蹭了蹭，又狠狠吸了一口，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暮恩心里激动得不得了。他不介意的吧？他真的不介意吗？他好像并不讨厌自己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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