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诡异的会客厅
在前台的带领下,几人很快被引到了位于三楼的会客厅。
“陆总,请您几位在这里稍作等待,我们宋总马上过来。”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对陆庭晚道。
陆庭晚点头,带着追追走到会客厅窗边放置的一排大沙发上坐下。马上有人送来了新鲜的茶点和水果。
作为老板,他自然是不需要亲自参加后续的汇报和竞标的,但因为项目关键,海川集团又是不容忽视的大企业,由他出面来会见一下,礼数会显得更为周到。
然而,刚一走进会客厅,阿署和狐狸身上不安的情绪更加明显了。连带着追追都有些紧张起来。
这无疑是一间非常舒适豪华的房间,面积足有大约100平,顶得上普通一家三口住房的总面积。
房间内装饰精美、格调不俗,投影、电脑、茶吧、卫生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张台球桌、几个游戏手柄和一处微型室内高尔夫训练器。
能够被安置在这里的一般都是豪门世家、政界精英或是商业大拿,这样丰富且无微不至的设置,照顾到了不同兴趣的人的需求。
但是,与这样的细致关怀格格不入的是,会客厅的四面墙壁上,都安装了面积极大的、几乎霸占了整个墙面的镜子。
镜子锃光瓦亮,擦拭得纤尘不染,可以将室内每个人的样貌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出来。
没有一个喜欢保持身份尊贵和距离感的大佬,会喜欢这种充满窥探性的设计。
陆庭晚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有种不太舒服的压抑感。至于追追这边,在意识世界里,几小只已经炸开了锅。
“妈耶,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阿署化作一道虚影,闪到墙边,对着镜子就是一阵仔细的触摸。
“这不是邪术吗,四面放上镜子,可以吸收室内之人的气运。”
狐狸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海川集团这么嚣张,明目张胆的使用邪术,也没人管管吗?”
两只守护灵对望了一眼,又在偌大的会客厅内一阵逡巡,最后一同停留在正中间摆放的一个装饰品前。
“就是它了!”它们异口同声道。
那是一架规格不大、但显然颇有年头和来历的三足鼎,古色古香,被放置在好好的玻璃展柜中,在射灯的照耀下散发出青黄色的光泽。
鼎上的花纹,组成一张大张着的嘴,笑得狰狞又诡异。
“吸收的气运会被聚集在这里面,然后再被人取用。”阿署向两个孩子解释道。
正当这时,一股熟悉的、极其阴冷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会客厅内,对鬼物最为敏感的唐意深拽着追追向墙边靠了靠。
“它,又来了。”男孩小声耳语道。
红衣女鬼的身形由下至上一点点在空中显现,颜色也从透明稀薄逐渐变得浓郁。
一张脸依旧苍白,空洞的五官却带上了有些复杂的情绪。有浓浓的恨意、决绝的狠戾,更有一丝隐隐的忧虑。
它的形体刚刚完成凝聚,就近乎迫不及待地向陆庭晚扑去,宽大的衣袖带起了一阵阴风。
“陆先生!”唐意深来不及解释,便将追追一并扯到陆庭晚身边。女孩身周那层薄薄的金辉瞬间大盛,散发出的力量犹如盾牌般将女鬼弹开。
追追也在靠近陆庭晚的那一刻感知到了那阵阴寒,她抬起手掌,使用得越发熟练的捆妖索自掌心蜿蜒伸出,摔着凌厉的攻势便要砸到女鬼的腿上。
第一次,女鬼伏在大哥背上,距离太近,追追不好攻击,也看不到目标。
第二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卧室中的女鬼闪得太快,同样没有给她留下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时机,帮大哥扫除祸患。
捆妖索不仅有力量,更有神光,寻常孤魂野鬼被它所伤,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金色的鞭尾游动着就要打在女鬼身上,唐意深莫名地发现,女鬼脸上的仇恨一扫而空,只剩下深深的忧虑与不甘。
它没有逃避,漆黑的眼睛在最后一刻看向不远处的陆庭晚,眼神中满是不安。
“追追,等一下!”男孩突然握住追追的手,将她的掌心按下。捆妖索攻击的方向瞬时发生了细微的移动,险险避开了女鬼所在的区域。
“怎么了?”追追满是疑惑,也有些着急,“是我的方向不对吗?我看不到它,咱们可别让它跑了。”
唐意深摇头,只是示意追追先按兵不动,出于对同伴的信任,女孩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只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迷茫地四下里扫视着。
为什么她就看不到鬼呢!?好着急!
拳头攥得紧紧的小少年,这会也紧张极了,他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直到看到女鬼在攻击消退的那一刻,又立刻起身,迅速伏在了陆庭晚的背上。
一瞬间,男人的腰板微微挺直了些,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
自从走进这间会客厅,陆庭晚就觉得身体疲惫、头痛欲裂,他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然而,温度和精气神从体内流失的感觉却极其明显。
这会儿,不适感消失了,只是之前那种熟悉的肩颈到背部的阴寒感却也随之出现了。
唐意深则是看得清楚,女鬼扑到男人背上,张开枯瘦的手臂,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把他罩在了身下,是一种毫不掩饰的保护的姿势。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此时,会客厅四周的镜子如同四个巨大的黑洞,一双双枯槁的、惨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它们避开了旁人,直直向陆庭晚抓去,似乎看到了无比诱人的唐僧肉,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入口中。
而女鬼红色的衣裙飘起,如风中摇曳的芦苇,看似柔弱,却以一种铜墙铁壁般的力量,将那些窥探着、想要从陆庭晚身上获取精气的手,全都挡了回去。
它自己的身影,却越来越稀薄,逐渐变得近乎透明,它转过头,依旧是直接转了180度,依旧极其骇人,然而那张青白的脸却流露出惨淡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