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与顿若的私下会面
今夜的天空被乌云遮蔽，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让整个夜色充满清冷寂静之色。
灵玉从门口返回，身后跟着一个双鬓斑白的老头。
火光映照下，嬴弦认出了对方。
顿若先是客气的拱了拱手：“见过公子。”
嬴弦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深夜探访，顿若大人可是有要事？”
怎么说也是九卿主官，黑冰台统领，大秦帝国屈指可数的实权高官。
嬴弦还没自我感觉良好到，能让对方亲自过来给自己传话。
顿若并没有急着回答，扭头看向灵玉与小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嬴弦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两女退下。
等到两人都进了屋，顿若才是笑着说道：“公子不让老臣坐一坐吗？”
嗯哼？
嬴弦眉头一挑，心中有些猜不透这个老特务的意图了，当即抬手示意一旁的石凳：“倒是小子失礼了，顿若大人请坐。”
顿若毫不客气的提了下衣摆，大刺刺坐在了石凳上。
黑夜中的火光映照下，两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光芒。
沉默了许久。
“我去过咸阳城郊外的庄园，是科学苑吧，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
说着顿若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慌乱、紧张、惊讶之类的情绪。
但很可惜！
“那是我的院子，顿若大人曾经游说诸国，周游世界，见识必然不会少，怎么样，那个庄园很厉害吧。”
嬴弦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毫不遮掩的得意。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正在炫耀自己满分成绩的孩子。
看到他的表现，顿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的确……下属汇报的时候我并不相信，直到我亲自去了一趟。”
“能够代替竹简的纸，能够融化铁矿的高炉，比石头还硬的水泥，还有很多我根本看不懂的大型机械……”
看到他脸上落寞与兴奋交织起来的复杂，嬴弦脸上的得意更深了几分。
农耕社会向工业社会迈进，复杂吗？
对于缺乏认知的古代来说很复杂，他们差的远的地方不是技术，而是方向。
现在嬴弦将正确的方向告诉了他们。
不就是烧开水吗，换做现代社会，随便找个初中生都能在家造出蒸汽机。
“老夫有个困惑，还望公子能解答一二。”
“你说。”
“公子庄园之物，用巧夺天工来形容绝不为过，哪怕只拿出一两件也足以让大秦万世昌盛，可为何……”
剩下的话顿若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猜得到，之所以还要提一句，未必没有试探的意思。
为了权利进行内斗，互相提防，最终受伤的整个大秦。
话说到这个份上，嬴弦已经猜到了什么。
对方必行或许是政哥的命令，但这番话大概率是出自对方的心中。
他既然能试探我，我为何不能试探试探他呢，
嬴弦淡然一笑：“若是单纯的为了普及，顿若大人只需要将庄园之事报给父皇，目的自然能够达成。”
“公子说笑了，若是公子有意，自会告知陛下。老夫不过是一介臣子，何德何能贪此滔天之功。”
顿若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与内疚。
这是他第一次欺瞒始皇帝，或许是最后一次，或许……
闻言。
嬴弦为之一愣。
虽然早有猜测，没想到他真的将没有上报之事告知了自己。
嬴弦眼神微眯：“据我所知，您可不是那等杞人忧天，忧国忧民之徒。”
说得好听叫做老特务，说的难听点不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刽子手吗。
这样的人开始考虑民生，忧愁天下，怎么想都觉得无比反常。
“呵呵，公子似乎对老夫有些误解。”
公子可知黑冰台是如何选拔与训练的吗？”
顿若淡然一笑，眼眸深处浮现出一抹怀念。
嬴弦沉吟片刻给出了答案。
“一般的死士都是从各地挑选骨骼合适的孤儿、弃婴从小开始培养，加以毒药进行控制。”
“而像黑冰台这类高级死士却不同，因为要接受大量教育，所以用毒药控制反而会弄巧成拙。”
“所以大多是进行洗脑教育，用理想跟信仰在思想上树立忠诚。”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黑冰台最后一步考核，选择参军或者成为死士。”
“也就是说，黑冰台这群人明知道自己是死士却心生向往。”
顿若微微点头，接着说出了嬴弦不知道的东西。
“黑冰台从秦惠文王开始建立，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唯一的忠诚对象是秦王，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这种浅薄的理想也不可能驱使黑冰台。”
“我们受到的教育，忠诚的对象从来都只有秦国！”
听到他那略带骄傲的语气，嬴弦嗤然一笑：“有区别？？”
秦国本身是不会说话的，会说话的人只有秦国代理人，也就是秦王。
顿若表情一僵，嘴唇微启想要反驳，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看到这里，嬴弦眼中的喜悦消失殆尽，他已然看出了对方的目的。
“所以，你今夜找我私下说这番话的原因不是要向我投诚，而是想要我交出一切？”
“公子与陛下乃是父子，陛下雄才大略，多年励精图治最终一统天下，何其威武。”
“公子之才千古未有，若父子携手，这天下之大又有何其难？”
顿若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嬴弦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老东西不对劲！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公子弦心生反意的恶臭。
“这是陛下的意思？”
嬴弦面色淡然，眼神锐利看着他。
说好的把我当储君来培养，结果你暗地里怀疑我谋反？
但凡顿若回答一句是，那便是……
[时辰已到，今夜起兵！！！]
也就是现在始皇帝不在这里，要不然非得把顿若的脑浆给打出来。
辛辛苦苦谋划半天，好不容易将这个孽障弄出咸阳。
根据模拟器的结果，始皇帝至少有一年时间进行准备，以应对将来可能到来的兵变逼宫。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