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论《折冲府卫与折冲都尉》
伍是狗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一跟二都差不多了，就剩个三那就一起说了吧。”
伍是狗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沈伯山：“折冲府的休沐规律是什么？”
沈伯山一愣，似乎是并不明白伍是狗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上三休三。”
这下轮到伍是狗惊讶了：“上三天休三天？如此前卫？”
沈伯山不懂伍是狗的口中的‘前卫’是为何意，只是摇了摇头纠正到：“是上公三月休沐三天。”
“什么？！合着一个月才休一天？周扒皮啊你们？！”伍是狗大惊，下意识出言骂道。
它又不是什么外行，好兵靠养这种常识它还是知道的，上三个月就休三天，这特娘的是在养苦力还是养兵？
兵可练苦，但一定勤休，在山雨，伍行军手下的亲军甚至达到了一日一休甚至一日三休的程度。
伍是狗自己手下的小弟，跨境奔袭之后甚至要休养半月之久。
这并不是偷懒，而更像是一种有节制性的养员制度。
每日操练并不算做练兵的一环，甚至常规操练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军营中休息的一种体现。
伍是狗口中的练是指某些极为严苛的训练，例如各种极限训练之流。
同样出身军伍的沈伯山立刻就反应过来伍是狗的惊讶之处，连忙趴到它身边低声解释道。
“伍大人，折冲都尉虽为军职，但主要负责的还是夜间安防，属于城防军，布防即可，不用带兵打仗，基本涉及不到练兵的。”
伍是狗闻言顿时眼睛一突，卧艹！你特么不早说？
老子好处都许出去了，就等着过把将军瘾呢，结果你告诉我京南折冲府其实就是一窝子护院打手？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即便如此，伍是狗也依旧没有收回成命，再有这钱又不是它出，有镇北王府和狐仙斋呢，又不用它伍家的钱。
北境的城防军与正规军不同，是直接驻扎在城中的军队，主要职责就是夜间巡逻，最多再加上个维护治安。
然后哪个大人物、哪个王爷奉旨抄家的时候过去帮帮忙啥的。
毕竟是在城中，动作小了没效果，动作大了还扰民，又不指望他们冲出去打仗，所以练的也就没有正规军伍那么复杂。
练也就是练个合围之术，或者防御战阵、传讯、集结，再不济就是练习以化整为零、化零为整为主的巷战伏击手段。
但少不代表不练，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不需要适应各种复杂的战况，折冲府的将士们基本就是从早到晚的各种操练。
夜间巡逻需要三百人，然后一百人后备，剩下的四百就是一个字·练！
除非是劫仙使用，否则玉简被截获的概率极高，城池内的主要情报传递还是需要依靠脚力。
车轱辘手艺连轴转，不是跑传讯就是跑布放，别的不敢说，就京南折冲府这一亩三分地，你很难见到胖人，连壮的都少。
清早睁开眼，一口气从天明跑到天黑那是常有的事。
左边四百人巡逻半月，然后轮换到右边四百人巡逻，但不管是还是操练，都离不开一个字，跑！
别的不敢说，就说在这京城里折腾，不往大山沟子里钻，一个折冲府的将士能跑俩军伍出身的斥候。
而且，每三个人负责一片区域，这一片区域内哪门哪户，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你都得有个大概。
万一有人问起来，你如果一问三不知，那可就是玩忽职守，杀头的罪过。
折冲府这名头听起来响亮，但业务方面却属实有些惨不忍睹。
除了城防这个名头之外，消息灵通不如锦衣卫，驻守防御不如驻城军，民生情报不如衙门，战斗力更是差了正统军队不只一筹。
非要说起作用，折冲府最大的两个作用便是，跑腿，或者给这个高官那个侯爵当狗腿子打下手。
术业有专精，但折冲府偏偏就属于除了熬夜之外哪一门都不精，在整个北境军伍体系中没什么存在感。
也不招人膈应，更不引人注目，大家对于折冲府卫最多的了解就是有这么一号城防军，用帮忙的时候可以过去找。
但想比如籍籍无名的折冲府卫，折冲都尉可是大名鼎鼎。
无他，甭管上中下等，每一任折冲都尉手里都握大把大把的官场人情资源，个个富的流油。
毕竟，官场上下，甭管是打下手、充场面、实际劳作、商借人手，哪一样不得找折冲都尉？
坊间有句传闻，常事就寻折冲府。
都别说人了，就是谁家的狗想混个官身，折冲的老爷都能给想办法弄成军犬。
虽然职位不算多么通天的，但在官场中却也少有人得罪，哪怕是最难相遇的言官都不会轻易得罪。
毕竟你要敢得罪折冲都尉，睡觉的时候就得睁一只眼，谁知道你得罪了他之后，大晚上的真出事了他管不管你啊？
你家遭了贼，他就当不知道，到时候一句甩锅三连‘皇城地大、人手稀少、救援不及’，你死了都是白死。
衙门镇压暴乱，人手不够从哪里借？
文书加急，送不过来怎么办？
抄家搬东西缺帮手、政策落实有难度、撑场子没有气氛组，求谁？
最后还不都得找到折冲都尉头上，只有他手地下这帮子闲人哪都能去还不犯忌讳。
啥都不行，也可说是啥都沾点。
折冲府卫甭管实际地位如何，实打实的军职，一身甲胄往那一站他就是比衙门的人有威慑力。
锦衣卫消息灵通？你锦衣卫才多少人？能有三、五百人就不少了吧？
而折冲府呢？
光京都折冲府就有四个，每个府邸里都养着最少八百来号略通民情的卫士，真有事了你不用他用谁啊？
这是城内除了御林军外，唯一一支拥有实际战斗力军伍。
好死不死的，他们还比军队弱了不止一筹，打不过军队代表什么？代表不会受到皇帝忌惮。
你哪怕是个将军，私下里有事需要武力镇压，带着自己的亲兵招摇过市，第二天脑袋准保给你挂在城头上去。
md杀了就杀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但你要是带着折冲府的人就不一样的，皇帝立刻就会明白你这是找场子去的，毕竟造反这种大事谁找那群混子啊？
一千折冲府卫都不一定能打赢二百御林军，谁也不会觉得你带兵是去造反的。
天子脚下，安全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