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北秘事
菜过五味，伍是狗突然拍了拍桌子。
嘭嘭~
“老沈，来打个商量？”
沈轻言想也没想的点点头：“你讲，能做的事情就不需要商量。”
伍是狗抓起一把花生塞到嘴里大嚼特嚼，随口说道：“我想要个官儿。”
哦？要个官身？这种话在伍是狗口中出来可是少见。
沈轻言先是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又想了一下问道：“烟月娆？”
在他认知的里，伍是狗手底下的人中，心机足够步入官场的，也就只有烟月娆这条该死不死的老狐狸了。
伍是狗摇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沈轻言为什么会问出如此问题：“给我自己，折冲都尉，下折冲，不用正四从四，正五品就行。”
“你？”
沈轻言闻言细细打量了伍是狗两眼，似乎是在思考这家伙又是哪根弦没搭对，怎么又突然想起做官来了。
“我怎么了？我一军伍出身的洪马先锋，升任个折冲都尉有什么问题？”
“老沈，你是知道我的，爷们之前在山雨的时候，手底下可不止八百，你就是扔我个宣武将军我也敢伸手去着。”
沈轻言脸皮一抽，那带着野猫野狗招摇过市和带兵打仗能是一回事么？还宣武将军，你怎么不把游威之名也要来，到时候直接出门代天巡狩呢？
“将军给不了，就折冲都尉吧，不过正五品可是要每日上朝的，便是你也不能免俗。”
伍是狗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没问题，但是咱先说好，我这位置就坐一年，征天大比结束之后立刻卸任，可不能拽着不让我走。”
沈轻言：
好家伙，屎没吃过几口，口气倒是挺大，不过是个小小的折冲都尉而已，哪里值得让朝堂挽留。
不过沈轻言倒也没有揭穿，只是百无聊赖的对着面前的茶杯屈指一弹，发出一声脆响。
“你商量个官，那我就商量个人吧。”
“谁？”闻言，伍是狗大喇喇的问道，但沈轻言接来下的话却让它当场皱起了眉头。
“闻人洛歆。”
“不成。”
闻人洛歆的这四个字出现的一瞬，伍是狗想都没想的就给回绝掉了。
虽然被拒，但沈轻言倒也没有一丝不悦，反而追问道：“因为文武隆昌？”
伍是狗则是满脸认真的盯着沈轻言，凝重道：“老子没在跟你开玩笑，他叫伍开疆。”
“呵。”沈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
“别忘了，当初在山雨的时候，可是闻人正德那个家伙亲口许下的亲事，从内个时候起，闻人洛歆那个小丫头就已经是顾家的人了。”
“是你和那个南国的小子从中作梗，平白坏了人家姻缘，害得我两面不是人，事到如今却反倒以此为据教训起我来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伍是狗对此没有丝毫愧疚，倒不如说俱有荣焉，对着沈轻言摆摆爪子：“哎~你可别跟我讲这些，老子是条狗，也听不懂人话，说的什么狗屁东西？”
“老归老，少归少。”
“洛歆丫头是闻人正德那老王八蛋许给你的，又不是老子许给你的，要找你找他去，大不了砍了那浪货的脑袋拿去交差。”
“但现在，既然洛歆丫头跟了开疆崽子，那就是算是我伍家的媳妇，你丫要是敢伸手裹乱，我保准带头掀了你的摊子。”
沈轻言被伍是狗这流氓一样的理论气的不由得发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世道什么时候轮到小一辈能自己做主了？
不过伍是狗本身就是一个有利于世道之外的存在，所以沈轻言就没有在这方面过多与它纠缠。
在耍臭不要脸这个领域，他还远不是伍是狗的对手，所以便擘肌分理给伍是狗分析起来。
“要我说，长痛不如短痛，文武家的小子和闻人家的闺女这事，你揽不住的，与其之后酿成灾祸，不如现在棒打鸳鸯。”
听明白沈轻言言语中告诫之意的伍是狗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沈轻言变戏法似得在指尖处搓出一枚铜板，拿在手中把玩。
“那小子可不是区区一个皇子那么简单，闻人正德不开口，往后千年都没人能压得住他。”
“成与不成，留给他的也只有两条路。”
说着，沈轻言手掌铜板一翻，字面朝上：“若他当真是条真龙，南皇、朝廷、甚至南国百姓，又有谁会允许他娶个天下闻名的妖女？”
“更别提花语云初搞风搞雨之下，闻人正德的荒淫至极的名头响彻天下，谁会认为这个魔头座下的弟子会是个安分守己之人？”
“你猜他们到时候会用什么理由？妖女祸国？清君侧？又或者什么帝星危矣舍身救主的理由。”
“国事不是儿戏，看似荒诞的理由，若真引得民心惶惶，你绝对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伍是狗闻言几度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
沈轻言手中铜币再度一翻，露出了背面雕纹的百般凶兽：“若他不是真龙，是条乱世横蛟，你猜他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国师活了多久，五代？八代？十代？十五代？
初代人圣死后，他更是仅凭名头便压得这方天地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这天下庙小已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了。”
“留给他的只有两个选择，超脱或者赴死，他不会选超脱的。”
“他之所以点战天下，左不过都是为了文武家那个小子造势，待他出手伐天之日，便是文武隆昌真正的立命之时。”
“他若跟我一样当个碌碌无为的王爷还好，但他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觉得他真的会止步于此么？”
伍是狗的脸色愈发凝重：“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轻言微微一笑，随手将铜板立在了石桌之上，开口说出了两个让伍是狗无比震惊的字。
“平衡。”
“他当了王爷，自然没人能管他娶谁，但文武隆昌娶了闻人洛歆，那这天下当真还有平衡可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