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常作举手之劳 且莫踮脚相帮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盆栽、盆栽，武限值200以上的小株盆栽，武限值500以上的中株盆栽，武限值2000以上的大株盆栽。”
“桔梗花、熏衣草、白玫瑰、风信子、三叶草、四叶草、野蔷薇了啊。”
“只需一灵石，全场一灵石，送女修送亲友送自己，修行枯燥舒缓心情的不二之选。”
“花鸟鱼虫嘞~应有尽有~”
“山雨城特产鹦鹉，城内武限3000才能购买，现在五灵石一只大甩卖了啊~”
乱码七糟的吆喝声中，山雨二字显得尤为扎眼，引得伍是狗和伍开疆当即转头看去。
伍开疆先是看了看那名身着某种明黄色制服、学生模样的小贩。
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望向小贩那边的伍是狗。
想着伍是狗可能睹物思迁，准备将其买下，当即便打算起身前去问询，但是却被伍是狗一把咬住了袖口。
“小子，嘛去啊？”
伍开疆挠挠头：“那鹦鹉不是山雨的来着，一听到山雨就想起歆儿来了，五灵石倒也不贵，所以打算将其买下。”
听着伍开疆遮遮掩掩的话，伍是狗心下有些好笑，但还是抬起手中筷子打了他一下。
笑骂道：“直娘贼，小兔崽子还跟我耍上心眼了。”
“那鹦鹉要真是山雨产的，莫说五颗，就是十颗灵石爷们都舍得。”
“你小子当初好歹在山雨住了不下七天，你见山雨那一亩三分地有过鹦鹉？”
“憨！特娘戍境山脉里都不见得有那玩意，你还跟着信！”
说着，伍是狗话锋一转，转头看向江淳。
“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这些个小黑集市里都是骗子，你还不跟他说，非看着他上当。”
对此，江淳倒也满是笑意的作状举手投降。
“哈哈，狗叔，这可不能赖我，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贵，这道理您能不知道么？”
“我这可都是为了开疆好，吃过一次亏，以后省的上当。”
“我呸！”显然，伍是狗对于江淳的说法十分不屑。
“那是你们这帮子俗人的旧理，我家崽子一个个听话的很，这种小事哪里能用到事教人的地步？”
“你丫就是想看我家崽子笑话，明天就让武学那货给你逐出师门。”
一听‘逐出师门’四字，江淳瞬间就老实了，连忙赔笑着给伍是狗夹了一筷子涮肉。
坦白说，他确实存了那么一丢丢看伍开疆的笑话的想法，毕竟机会合适，五灵石而已，伍开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没办法，有道侣、有实力、有背景、为人亲和，长的又帅还有教养。
除了沾点天然呆以外，伍开疆在他眼里都快成了完人了，能见识到完人的缺点同样是一大趣事。
见伍是狗面色稍缓，江淳这才改口说了起来。
“其实这也都是没办法的事，武道修行资源尤为重要，不是所有人都有开疆兄这等背景。”
“中元为学，分天、地、玄、黄四个武院，这四大武院八成以上的学生都有着自己的生计。”
“为了更快将货物卖出回去修行，大家使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一来没有伤天害理，二来不算大奸大恶，顶多就是利用下思乡之情，这在黑市里都快成规矩了。”
“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修的是冰、水两系的功法，那时候多半是卖糖人、糖葫芦、冰沙、奶糕什么的。”
“一两银子买一张北境地图，在上面随便挑个名字就喊个小半天。”
“算上武院抢的零散任务，一个月勤奋点能落下个三千来灵石的身家。”
江淳说到这里，伍是狗才满意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江淳的说法，但只有一点它不敢苟同。
“什么叫我家崽子的背景？”
“小江子，我跟你说啊，我家崽子兜里的灵石，那颗都是我们爷俩黄沙朝天的在沙漠里逮蝎子逮出来的。”
“都是汗珠子下来砸八瓣砸出来的灵石，你可不能空口白牙就往我家崽子身上扣二世祖的帽子。”
话到这里，江淳也是大致摸清了伍是狗的路数。
伍是狗属于那种颇有长辈范的修士，自己受点委屈没啥，但却相当护犊子，连言语冒犯都不太能接受。
他这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路子，虽然野点，但也多少管用。
江淳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很多人将傍大腿视为耻辱，但他却不这么觉得。
所谓攀附，又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虽然他并不清楚伍开疆与伍是狗的具体身份，但同时他也不傻。
伍开疆不光与万花阁关系密切，更是能引得武学自称一句师兄。
虽然不知道二人口中的‘正德教主’是谁，但江淳却敢保证，伍开疆身后少说也得站着一名劫仙级别的强者。
而伍是狗就更了不得了，本来伍开疆与武学互道身份之后，武学本打算用伍开疆一开始没入他座下，借此为难一番。
但就伍是狗掏个玉简的功夫，武学便直接苦笑着改了主意，可见其身后能量之大。
身为散修，而且身为初代修士（凡俗出身并无家族背景），他比别人更加懂得‘差距’二字。
虽然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张嘴，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伍开疆、伍是狗这等背景深远的修士，可能仅仅是指尖流落而出的微小机缘，便能省下他数年、甚至数十年苦修。
所谓攀附、趣味相投等等，基本都可以纳入散修的机缘范畴。
所谓友人的本质就是互惠互利，情绪上的互惠互利、修行上的互惠互利、行动上的互惠互利。
伍开疆与伍是狗出来凡人城需要本土信息，那他就提供本土情报。
他之前所做的种种，例如：租铜锅、带伍是狗二人来众生线外吃饭，逃避武限值、介绍黑市、学员等等的人文风俗。
归根结底就是在不断强化一个概念，他是本地人，掌握着大量关于凡人城的情报。
只要伍开疆与伍是狗需要帮助，那他就会顺便提供一些帮助，一来二去，双方也就有了交情。
虽然看上去十分卑微，但他本身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当然，江淳的行为之所以难听，其实是建立在了剖析本质的描述之上。
而在世人眼中，江淳更像是一位十分热情的老学员。
他所奉行的准则其实是家乡的一句老话。
待人宽三分是福，处世让一步为高，万般机缘皆在这来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