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左玄人
“怎么说崽子，咱们此行是不是稳了？”
听到伍是狗的追问，伍开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随口道：“天机无定，卜卦求的只是千因一果。”
“事在人为，还是要以戒骄戒躁、敬慎毋怠为上。”
伍是狗哪里听得懂这些，甩甩狗头后大喇喇追问道：“听不懂听不懂，你就告诉我咱们杀摩诃玄这事是凶是吉就好。”
伍开疆摇摇头：“太衍之局变数过多，咱们四人还身处局中，算不出个结果。”
“那你算的啥？”伍是狗好奇问道。
伍开疆默默道：“骆姑娘的事运。”
伍是狗一愣，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伍开疆并没有算关于此行围杀摩诃玄的结果。
他起卦算的其实是骆轻柔未来的事业，也就是骆轻柔能否成为骆铃太衍使，相比于天机混乱的太衍之局，还是一个二品真师的近期事运要好算一些。
骆轻柔事运大盛，说到底还是以二品之资接任最低五品才能上任的御赐太衍使职位，而她接替太衍使的前提便是他们能够成功的围杀摩诃玄。
对此，伍是狗也不禁啧啧称奇：“以果望因？算命还能这么玩？”
伍开疆点点头：“道破天机本就是最不能放上台面的流派，事有关因果自然能小则小，旁敲侧击确实是常用手段。”
伍开疆说完就去到了老三旁边，跟它商讨起了遭遇摩诃玄的具体细节。
伍是狗将脑袋伸出墙外，莫名其妙的望着某个方向。
不知道为啥，它总感觉这次的围杀之行会以虎头蛇尾告终，有一种大概率打不起来的感觉。
与此同时，大漠中某处风蚀地貌之上。
脸色苍白的摩诃玄，周身泛起着黑色的毒烟，左臂持半截魂幡，右臂齐根断裂，鲜血不要钱似得的从口鼻之中淌出。
但摩诃玄却对此置若罔闻，有些绝望的抬头望向月光之下持剑盈盈而立的身影，黯淡的眼神中没有多少对于死亡的恐惧，更多的反而是不解。
望着那两道立于迎风石壁上那两道出尘身影，摩诃玄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
在月光的映照下，亮银色云鸿伏豹袍随风而动，面无表情的风雨汐持剑而立，气质出尘似降世谪仙。
指尖光芒一闪，两根巨大的尖角出现在她的身旁，风雨汐神情冷漠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狈不堪的摩诃玄。
片刻后，檀口轻开：“原本只是来放个东西，现在斩你。”
说着，风雨汐眼神一动，敏锐的觉察到一丝从摩诃玄身上游离而出的魔气，剑光一抹，抬手便斩出一道数十米长的剑气将其绞杀殆尽。
做完这个动作的风雨汐脸色愈发冷厉，美眸中饱含杀意的盯着面前的摩诃玄，逐字逐句道。
“万物魔教，巽字门下游鬼，四品中阶，摩诃玄。”
说着，风雨汐的语气愈发危险：“能给本卫解释一下，为什么区区一个四品中阶，却能爆发出五品中阶的气势么？”
“若不是剑斩三息巨蠕后发现了其修为与情报不符，而且体内还有灵魂禁制，险些被你这家伙给蒙混过关。”
“如此看来，那三息巨蠕莫不是你圈养的灵宠，骆铃太衍使之死想来也跟你逃不开干系。”
“你将三息巨蠕至于商道之上，为的是捕杀过往商队平民炼制万魂幡。”
“闻清歌一个五品中阶，讨杀五品低阶的三息巨蠕重伤而归你当本卫出门不带脑子的么？！”
听着风雨汐咄咄逼人的呵斥，摩诃玄苦笑一声，随手扔掉手中魂幡，说道。
“如此一来，我还有最后一语，若不在意，那便算我摩诃玄命中该有此劫。”
风雨汐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准备从中继续筛选情报，神情漠然：“讲。”
摩诃玄深吸一口气，望着风雨汐眉心的剑痕，神色复杂的开口道：“身负劫仙血印，家父三圣教地教之首，地魇·左摩诃。”
“呵。”说完，摩诃玄突然自嘲一笑，虽然重伤垂死，但也没有失了风度。
“生死之下的口不择言而已，让道友见笑了，当年被人圣大人逐出魔渊，如今被人圣门徒斩于马下，倒也算有始有终。”
说到这，摩诃玄突然轻笑着对着风雨汐抱拳微躬：“左摩诃之子·左玄人，见过师妹。”
“技不如人，区区生死自然无需多言，临终之际，左某有两事所求，愿道友看在三教同根之上，略微斟酌一番。”
由于闻人正德剑意的缘故，左玄人似乎把风雨汐当作了闻人正德的弟子，甚至对于风雨汐‘卫’的自称没有丝毫在意。
魔渊的大人物们都会绞尽脑汁的把自己子孙嫡系往其他三方塞，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后代生下来就在全世界最黑的一个大染缸里当通缉犯。
风雨汐的表情虽然毫无波动，但心中已然掀起轩然大波，下定决心要活捉左玄人的同时说道：“讲。”
“其一，代我祝人圣大人武运隆昌。”
左玄人此话一出，风雨汐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试探味道。
行走江湖大半是在勾心斗角，风雨汐感觉，如果自己接下来的反应出错，那么就得不到左玄人口中的第二条消息了。
‘被人圣大人逐出魔渊’
时机转瞬即逝，风雨汐的突然回想起对方刚刚说的被人圣逐出魔渊，当即便直接出口拒绝。
“师父不想听到你的名字。”
听到这话，左玄人心底的最后一丝顾虑终于烟消云散，这才再度释然的开口。
“其二，歆儿最终也会入得北境，或是皇室、或是军政，若能见她，帮我给她带封书信。”
可能是得益于伍是狗的言传身教，风雨汐在做戏这方面经验很足，听到左玄人这话，她先是皱了皱眉，思索再三之后才勉强点头。
左玄人见状释怀的笑了，再度对着风雨汐拱拱手，同她说了一处地点。
“这是一处可以躲避劫仙神识的藏身之所，持我令牌可以开启，此地只有两人知晓，我被逐出魔渊之后一直生活在此，里面有我的一些积蓄。”
“你大可将有用之物全数取走，以我之性命与魔功、魔器等，巩固你在北境护国卫中的地位。”
“里面有书信一封，若恐我藏私，大可检查过后帮我交给歆儿。”
左玄人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缓缓的闭上双眼，面朝风雨汐张开双臂，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风雨汐动了，炽火般的躁动剑气瞬间击碎了他的丹田，左玄人缓缓倒下，但生机却丝毫未减。
左玄人猛地睁开双眼，惊怒的望向风雨汐：“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