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只欠东风
孔濯立马找侍从要把消息传入长奉宫去知会崔姝玥一声。
思来想去,他就横开纸折在上面写了一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写完便让人拿着这张小小的纸进宫拿给小姑娘,那样自信对方能看懂,这话里的意思。
崔姝玥拿着外头递进来的东西,看着纸上的词句以及熟悉的字,她很快明白孔濯的想法。
可昨日还想着要尽力与人多亲近,今日这机会就来了,崔姝玥当然不能就这般轻易的放过。
立马让菡儿叫来粟满要偷偷摸摸的从宣武门溜出去。
换了衣服,得了满宫人的掩护,崔姝玥出门的十分顺利,一到外头就心情大好。
远远的看着孔府的牌匾,心里就一阵的欢喜,走近的步调都更快了些。
孔府外头的小厮一开始未认出崔姝玥,刚伸手想要把闯入的人拦着,粟满便拿出了的公主令。
对方一瞧,才发现眼前的这是慧明长公主,立马呼喊着要往里通传。
被崔姝玥出言制止道:“我便就是来看看衡惟的,我自己进去即可,你们不用麻烦。”
没人敢违抗公主命令,就一路跪迎着过去,却没有敢通传。
崔姝玥一路顺畅的往里头走,入了孔濯院里看着院内还来不及收拾的竹条,一看就是孔濯给自己做花灯剩下的,崔姝玥想到这就高兴的不得了。
便从走着改为小跑着一路往孔濯正屋而去。
屋里的人自没料着自己心里的人今日会来,看着如同小兔一般,蹦进门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可看着那张笑脸又立马恢复过来,孔濯倚着桌案随手支起脑袋,带笑看着人唤了一声:“姝玥来了。”
他每回见着崔姝玥,不论这人何种打扮,穿何衣裳,便总有一种仙人登临的感觉。
崔姝玥立马走到孔濯身边坐下,笑吟吟的同人说着:“衡惟,你送的花灯很是好看,我很喜欢。”
一见面就开心的忘了正事,忙先夸着人。
“姝玥,喜欢就好。”孔濯也笑着,自觉对方喜欢才不浪费了他这一场举动。
本以为做盏花灯不是什么难事,可真当竹条到手那种茫然的感觉饶是孔濯头一次上战场都没有的。可以被他一步一步慢慢摸索着做了出来,花灯上布面的花样也是他画了几回的,力求能栩栩如生,就想着能在这样的时候博小姑娘一笑。
崔姝玥看着人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枚玉质的海棠,递给孔濯说道:“我不如你手巧,做不了这些,这是这些年来我收着第二欢喜的东西就见花献佛,衡惟可要替我好好保管着。”
崔姝玥手里的这枚海棠花,还是从前兴安帝瞧着自己女儿那般喜欢外面的那株海棠树,特意让人外出寻着最好的玉料,拿回来请最好的工匠雕制的,果然崔姝玥收着之时看着这不会败了的海棠花,甚是高兴。
没想到有一日这样一枚用尽心思的海棠也成了第二。
孔濯立马收下,点着头说道:“自是都听公主的。”
这下便是崔姝玥的眼里都能透露着欣喜二字。她看着孔濯的举动便是越看越欢喜着。
菡儿看着眼前的两人,除开感叹一句般配外,还想着公主出来的正事。这时才将孔濯送进宫的纸折,拿出来放在桌上。
崔姝玥看着这东西才想着说起正事:“对了,你写于我的事,我都看了,会求爹爹让顾明夷离开的,衡惟放心。”
孔濯便对这一举动向人解释着:“只要顾明夷松口,我们就好走接下去的路,一切的事情便能更快了结。”
崔姝玥听着这话,从原来的重心了结这事到了如今刚听着“我们”两字就格外开心连连点头。
两人没说多久的话,也没能出院子一步。可就这样简单同人坐着,崔姝玥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而孔濯乐意听人说乐意看着人,觉得姝玥说什么、做什么都好。
这回崔姝玥是偷摸着出宫的,不能在外头耽搁太久的时间,菡儿看着时辰进来提醒崔姝玥得要回宫。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人,愣是生出了不舍的心,也不知道下一回同孔濯一道游玩,能在什么时候了。
原来欢喜是一件这样的事,来时期盼去时不舍,可看着这个人,想着这个人,满心满眼的都是高兴。
崔姝玥就被菡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孔濯自是把公主送到孔府外,刚想要上马陪崔姝玥到宣武门,就被人制止着。
“衡惟,这回我是悄悄出来的,回去也得偷偷摸摸的回去,你在我的旁边过于显眼了,有粟满陪着自然没有什么事,你且安心。”崔姝玥看着人,虽然她依旧非常想要孔濯陪着,可若被人发现自己这般偷偷出宫,定然会告知他的爹爹。
兴安帝虽然宠女儿,可对崔姝玥的礼教、教养极其严格,说到底也是怕小姑娘偷溜出宫,没人保护着,会受意外的伤害。
孔濯无法只能在孔府外送别,直到崔姝玥的车驾,行的远远的,才转身回府内。
从孔府出来顺利溜回宫的人,还以为自己这回出去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毕竟也不是头一回偷溜了。
没想着刚回到长奉宫里就被兴安帝逮着了。
说来也巧,兴安帝几日没见着崔姝玥,自是想念女儿,一早便让王庆来长奉宫里请人。
王庆高高兴兴的来,瞧着满宫上下找不到的公主那叫一个着急。问着宫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的,立马要回承先阁一报告给陛下。
长奉宫的宫人,这才不得已把公主去向告诉给内都知。
王庆听着公主偷溜出去的消息,也着实吓了一跳,骂着这一群宫人真是大胆,敢如此替公主行事。若公主出宫有点闪失,这满屋子里的人头都不够抵的。
王庆虽骂着却也有心护人,便左拖右拖的等在长奉宫里,祈祷着公主快快回来。
可没等着公主,直接等到了陛下。
兴安帝在阁里批了许久的折子左右等不着人来,亲自出了承先阁带着人往长奉宫里走。
看着长奉宫里这一屋子的奴才却没崔姝玥才感觉到不对。
王庆看着陛下自然是第一个跪下的,同兴安帝请着罪。
长奉宫里人人自危。
兴安帝听着自己女儿今日一早就偷摸着出宫,皱起眉头沉下了脸色。
心里真是又急又气。不明白崔姝玥有何急事不能来同他说一声派人护着出宫的。又急着怕人没有守卫护着会出差错,便如同那时禁军军营一般。
兴安帝怒目盯着这一群内侍和女使,气的摔了手边的茶盏。
可为了不将此事闹大,兴安帝不能长时间等着长奉宫里,只得先回承先阁,特意让王庆继续在长奉宫里等着,待崔姝玥一回宫便将人带到来见自己。
故而崔姝玥一回宫门,就看着自己那些战战兢兢的侍从、女使和着急等待的王庆。
王庆一见着公主安然回来立马跑上来说着:“公主今日怎么就私自出宫了?”
崔姝玥一见着王庆就知晓,这事已被自己爹爹知道。就问着王庆:“可是爹爹让你来寻我的?”
王庆点着头,着急说道:“陛下让我等公主回来就带公主去承先阁呢。”
崔姝玥也不敢再耽搁,即刻让人伺候着换了衣裳,带着菡儿同人王庆一道往承先阁里走,也不知道爹爹今日这么一早就来找自己,是有何要紧的事?
承先阁里兴安帝将所有侍奉的人都赶出宫内,只余下自己和崔姝玥。
“说吧,今日出宫去干什么了?”兴安帝虽然生气,可看着女儿毫发无伤的回来也不愿对人发脾气。
崔姝玥就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兴安帝说道:“爹爹,我整日待在这宫中无趣,便想着出去瞧瞧,这才带人偷溜出去的。爹爹不要怪罪他们,这一切皆是我的主意。”
说完还撒娇拉着人的衣袖。
兴安帝就看着自己的女儿如同长不大一样。心里自是不舍得怪罪崔姝玥的,本想着罚一罚长奉宫上下服侍的人,可如今听着女儿求情,便也只能叹着气,让这事轻轻过去。
只沉着脸同崔姝玥说道:“你若觉得无趣,便派人来告诉爹爹,爹爹的自会同意你出宫的,何须这般偷偷摸摸的溜出去,外头有多少人盯着宫里的人,你若出些事情,让爹爹如何活?”
崔姝玥这才感受到自己爹爹的着急立马抱住人的右臂撒娇说着:“今日之事都是女儿的错,往后不敢了,爹爹不要生气。”
听着小姑娘这软哝细语,就消了气,兴安帝就摸着崔姝玥的头说道:“自是没有下次了。”说话的声音也自然的柔和下来。
兴安帝没了气,脑子自然就清醒过来,想着崔姝玥上面的回答觉得这个不是小姑娘出宫不是真正的缘由。
“你今日这一早出宫的,究竟是去外头做了什么呢?”兴安帝依旧问着人,他得看看让自己女儿出宫的问题根源在哪。
崔姝玥左右想着,不愿将孔濯的名字说出来。
可又看着兴安帝那满是关切的眼神,一时左右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