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助理小陈
自从那件事结束以后,陈辞就回归了以前的生活,宿舍—教学楼—研究所三点一线,除了有一些人路过他的门前的时候提起那件事他才会抬一下眼。
再一次让他心中一荡的时候,是在那一次。
七月份,h大的期末考试进行到尾声,研究所的老师拦住他:“陈辞我听说你家里没什么人了,正好我们所里也没有什么假期,不然你就留在这里帮我做实验吧,工资虽然不多,但也有个住的地方。”
陈辞礼貌的回复:“谢谢曲老师,但是我还没有定下来暑假要去哪里,如果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一定会过来的。”
曲终义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有想法就行,等下把硝酸桶里的离心管捞出来拿去烘干就能走了。”
陈辞又一次道谢:“谢谢老师。”
陈辞收拾东西离开,他确实是个孤儿,人尽皆知的那种,从小就有学校公共组织的捐款慰问他,他都可以接受,毕竟确实因为那些募捐让他有了更好的生活不是吗?还上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他已经很满意了。
但是他不想接受这种人情照顾,因为他有病,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情感,他也感受不到他们的付出,不如不接受。
陈辞感觉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沉,他急切的想吃些东西,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熟悉的唐装的女人路过他,头也不回。
陈辞看过去,她进了酒吧,周浩生前经常去的那家。
控制不住的,他跟了进去。
童六点了一杯长岛冰茶,还是那个阿雅送过来的,她一直看着阿雅,白天酒吧人很少,阿雅也站在那里任她直勾勾的看。
陈辞不敢相信童六表情很是自然和阿雅聊天,阿雅也很配合她的手指的地方回她些什么,一直到下一个顾客叫她过去。
阿雅路过陈辞的时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陈辞压住他的火气过去找童六,直接问:“你为什么还会来这里,还和那个阿雅聊那么多?”
童六奇怪的看他:“你是谁啊?阿雅是我朋友啊。”
好家伙,直接不认识他了。
陈辞强行理解这个脸盲患者,说:“我是陈辞。”
童六恍然大悟:“陈辞啊,你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给自己买着好吃的?你也来喝酒的吗?”
陈辞:“不是我只是看见你在和那个阿雅聊的很好,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阿雅很漂亮啊!为什么不能和她说话?”
漂亮吗?没觉得。
陈辞没好气:“那你刚才是跟她在聊什么?”
童六高兴的说:“我刚才是在问阿雅她们店里那个新装的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在家里装一个,真的好漂亮,再送给阿姨一个,大哥也可以开一个!”
顺着她指的那个炫彩大球灯,陈辞又看向童六真诚的脸,突然泄了气,不打算和这个单细胞生物解释这个阿雅在之前有多可疑了,这家酒吧更是不简单,但是凭她这么迟钝的人,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情。
陈辞:“没事,就是想和你说喝酒对身体不好。”
童六得意的给他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没关系,我身体可好了!”
陈辞看看她看起来单薄的身板,硬邦邦的吐出一个字:“哦。”
脑子有问题才会担心她的事,反正他们这次相遇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又没有可能再见面了,干嘛多此一举,自找麻烦呢?
陈辞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他没想到两个人再一次见面居然来的这么快。
童六又一次看见他,这次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高兴的问:“陈辞你怎么又来看我了?”
陈辞看着她办公室的个人资料已然石化。
带人过来的乔木深说:“他想要找份实习工作,到我那个制药公司开口就要六千薪资,我一听说有这么个人见了一眼,我就给你拎过来了,我寻思着不就是工作吗?干什么不一样?正好你们俩不是合作过吗,直接给你当助理,你给他当老板怎么样?”
童六纠结的说:“可是我有助理了呀,我还能有两个助理吗?”
乔木深点了根烟,不屑的说:“你那也叫助理?不就是谁闲着谁看着你吗?接活的时候谁都不在,白忙活那么长时间还惹得一身骚,要他们有啥用?我这给你找了一个高材生给你当助理,你还不满意吗?”
童六又高兴了:“那太好了!小陈请多关照!”
唯一一个被告知的助理小陈刚想说什么。
乔木深直接堵住他的嘴:“实习证明我给你开了,只要你把小六整明白了,一个月照常工资六千块,我还给你找住的地方,吃饭你就跟着小六就行。”
童六接话:“住的地方就在我家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乔木深:“随便你吧。”
陈辞最后在金钱的压迫下同意了。
乔木深坐在童六的办公椅上,教训童六,她一边听一边还给他倒水,直接被乔木深抢去递给陈辞:“你都有助理了,有什么事就让他干就行了,你现在是老板了。”
童六一听见自己是“老板”这件事,就激动的跺脚。
乔木深冷哼:“瞧你那点出息。”
陈辞有些麻木的去接水。
他现在一看见童六就想起她简历上的几个大字“轻微智障”,他一直以为乔木深说她脑子不好,是为了给她开脱胡乱说出来!
这完全能说的通童六之前表现出的异常了,他还在心里对她那么不耐烦!
童六看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出来看他:“小陈你怎么了?饮水机就在我办公室出来向右看的那边,怎么找不到了吗?”
陈辞突然找回自我,你在可怜谁啊,一个22岁就有自己办公室吃喝不愁的小傻子用得着你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儿可怜吗?
陈辞按下心里的波涛汹涌,心平气和的说:“没事,就是学校那边有些事没解决,我这就过来了。”
童六一点也没觉得他这话奇怪,说:“那就好,那你快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