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同性
擦掉嘴边的血迹,无视愤怒不已的韦言,扭头看向井艺:“你俩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跟他好了?”
“放屁!”井艺揉着被掐疼的下巴,开口叫骂。
“他对你心思也不正!”于子洋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我早看出来了,你他/妈少装蒜,韦言!”
韦言没吭声,眼底是化不开的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于子洋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紧紧地盯着韦言,仿佛要将对方的心思看穿。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少废话,干一架。”
韦言沉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操!”
于子洋大喊一声,朝韦言扑来。
两人的身体在空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将井艺制止的声音全部压下。
于子洋的手臂紧紧缠住韦言的脖子,韦言微微侧身,抬起脚用膝盖猛地撞击于子洋侧腰。动作迅速准确,像极了两只正在激烈搏斗的猎豹。
“傻/逼吧!”
井艺的咒骂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正在干架的俩人像是没听到,互相锁住对方,尽量用自己的优势压制对方。
自从大黑去世,韦言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拼尽全力。他和于子洋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井艺辉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至于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少年的,还轮不到别人插嘴。
两人每一次撞击都会让空气震动,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激斗中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和愤怒,他们的眼神交汇在空中,像两把热切的刀刃,互相切割着对方的灵魂。
韦言的拳头在于子洋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于子洋也不甘示弱地回击,让韦言的嘴角溢出鲜血。
卧室的木制衣柜经不住撞击,已经变了形。井艺下床,趁于子洋不备,一脚将人踹到床边,接着转身给了韦言一拳。这才给凶狠的厮打画上了句号。
卧室一片混乱,空气弥漫着紧张和暴力的气息。打架的痕迹随处可见,桌子被打翻,椅子被撞倒,抽屉被撞歪,书籍和物品散落在地板上。
沉闷的气息充斥在整间卧室,让人感到有些压抑。这个曾经安静舒适的房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混乱和暴力的“战场”。
“够了吗?”井艺看着躺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的男人。
于子洋的手臂被木屑划了道伤口,血迹染红他的衣袖,那张俊俏的脸上布满青肿和瘀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韦言也不轻快,嘴角溢出鲜血,整齐的黑衬衫被扯得凌乱不堪,胳膊,脸上带着几道血流不止的伤痕。
“不够!他都不敢承认!”于子洋啐了一口,满眼不屑。
“行了,你去楼下诊所包扎包扎,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井艺推开房门,示意他离开。
“怎么不是他走!”
“这是他家!”
于子洋满眼不甘的看了眼井艺,这才愤懑不平的离开。
闹事的一走,剩下俩人陷入尴尬。
韦言站起身,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服,转身从厨房拿来扫帚和簸箕,弯下腰一点一点的将卧室打扫干净。
“抱歉……”井艺憋了半天。
“你怎么把他留身边了?”语气淡漠,没有起伏。
“他人还行。”
“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觉得人还行!”
韦言声音没压住,高了几分,房间再次陷入一阵死一般寂静。
井艺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怎么说他现在是我‘兄弟’……”
“兄弟?他把你当兄弟了吗?!我要是晚进来一会儿……”
韦言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堵在胸口的是什么,反正不好受。
“他还说咱俩呢!你还能一直揍他啊?这事儿过了就算了,我再和他说说。”
这次井艺倒是比韦言淡定的很,话里话间都在稳定韦言的情绪。
这一天井艺出奇的没在韦言家待着,帮他收拾好家,就离开了。
他没去大海台球厅,一个人回到了立于市场的六层小楼。
井艺不想因为于子洋和韦言闹僵。
他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盯着客厅里的黑白电视一遍一遍的反复观看录像带。
这影碟机还是从韦言那弄回来的,当时大街小巷都找不出一台,井艺看着新鲜,就搬了回来。之前黄毛和溜子说要买碟看,其实也是拿井艺这儿来“共享”。
机子播的是一部老式电影,画面带着星星雪花,具体剧情井艺是一点儿也没看进去,脑子里被于子洋说的话装的满满当当。
“是,还是,不是?”
“他对你心思也不正!”
“为什么你让他抱,不让我抱?”
……
如果放到以前,这些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翻篇,可是今天不行。井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遇上和韦言有关的事脑子就乱成一坨浆糊,怎么都静不下来。
他窝在沙发,电视机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在他耳边反复切割。那些声音,那些画面,都让他无法平静。
井艺闭上眼睛,和韦言曾经一起经历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跳跃,像是一部无法放映的电影。韦言的脸,韦言的愤怒,韦言的痛苦,历历在目。
“你他/妈少装蒜,韦言!”
井艺猛然睁开眼睛,黑白电视上的老电影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黢黑的电视屏幕中倒映着一张形色惨白的脸。
他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现在是男人,于子洋为什么会对他和韦言有那种想法?
这个年代信息匮乏,男女感情都不敢如此赤/裸于世,更何况是藏着掖着的同性感情。
井艺不是没听说过同性恋,2000年初,同性小说虽然小众,但看的人也不在少数,尤其后续毕业跟着女演员混迹娱乐圈,大佬包养小白脸比比皆是,涉及更是广泛。
但那都是别人的事,井艺一直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当下被自己身边的兄弟点到脸上,将这份“禁忌”的感情摆在面上,还是给了井艺不小冲击。
他第一次对感情有了明确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