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替身
从南华市回来以后，顾诗就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一样。
她从来不敢对顾天川说半个“不”字，她也明白他的脾气，从来都是用最温和的语气做最决绝的事，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躺在床上，翻开手机的日历，查看日程。
后面没什么工作了，一直到春节假期结束以后才有个见面会。
突然，手机上弹出了来电提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顾诗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里面是一个熟悉的女声，林婉。
“顾小姐应该还记得我是谁吧？”
“嗯，有话快说吧。”顾诗现在没什么心思跟她争风吃醋，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我想约你见个面。”
“我没有空，你不知道女明星都很忙吗？”顾诗说道。
林婉也是没想到顾诗态度这么不好，说话也带了点愠怒，“我让人调查过了，你和豪以前都在江安高中对吧？”
“在江安高中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京市有名有姓的那几家，那些领导干部的孩子不都往江安高中送？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可不想听你废话。”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豪的过去吗”
顾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没兴趣。”
“别装了顾诗，我知道你很在意。”
“你要是闲得无聊就拿个扩音器去故宫和游客宣传你和他的曾经，说不定还能被情感节目当素材，再不济就开个直播给网友讲，等到流量够了刚好带货，就卖你家的珠宝，一举两得。”
“你……”
“怎么？不想听你还上赶着要讲？”
“那豪和我在美国的事呢？”
……
顾诗和林婉约在了一家咖啡馆，就在沈氏集团大楼下。
这家咖啡馆可以说是全靠沈氏的员工养活，一到下午茶时间，店员就成箱成箱地抱着咖啡订单往沈氏跑。
店里有几个抱着电脑工作的白领，也有看书的文青。
顾诗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等着林婉，店里的咖啡小妹认出来了她，找她要了张合照。
她到了半个小时以后林婉就到了。
看见顾诗放在座椅上的那只鳄鱼皮以后林婉的脸瞬间青了。
那天顾诗走后，沈喆豪就把那只包拿走了，说是送给一个女孩，她还以为是想故意给她一个惊喜才那么说，结果现在竟然在顾诗的手上。
看着林婉脸色又青又白的，顾诗心情舒畅极了。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包身，微笑道：“有的包虽然不贵，可是胜在送包的人一片心意，所以出门总是想带着。”
林婉握紧了咖啡杯子的手柄，手指因为用力导致指尖有些发白。
“顾诗，豪现在也就是对你心里有愧疚，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林婉像是重新掌握了主权一样，扬起了下巴，“我可是沈董事长亲口承认的沈家儿媳。”
“哦。”顾诗眼皮都不抬一下，“沈喆豪承认了吗？”
“只要豪的爸爸开口了，我就是沈太太。”
“想不到你还想当沈喆豪的小妈。”顾诗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曲线加入沈家户口本吗？”
林婉被她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她深吸一口气，“顾诗，我今天可不是来听你伶牙俐齿的。”
说完，她又正了正身子，使自己的姿态重新端庄了起来。
“豪七年前去的美国，你就不想知道这七年发生了什么吗？”
顾诗一只手捏着勺柄搅着咖啡，神色自若地看着她，“说来听听。”
看着顾诗油盐不进的样子，林婉差点又破防。
“豪在美国的时候对我很好，总是会护着我，根本不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他只是回国了以后，看见你觉得愧疚，才会施舍你，一个破包就让你洋洋得意了，真是廉价。”
顾诗静静地看了她两秒，随后嗤笑：“破包，有的人不也拿不到？”
“你怎么知道豪没送过我别的东西呢？”林婉说着，不经意地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枚翡翠镯，不管是从成色还是水润度来看，顾诗都知道这是一只有价无市的珍品。
“顾诗，你也知道，咱们这种圈子里的婚姻最讲究利益置换，你虽然是顾天川和梁情的女儿，可是他们两个现在谁会给你一点名分地位？”
林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不过就是个没用的昂贵花瓶，接触不到家族的生意，对豪根本起不到一点帮助，只有我，只有我们家才能帮助沈氏。”
顾诗仿佛听到了什么迷惑发言，她说道：“沈氏没你们家帮助，不照样连续三年首富？”
林婉说不过她，干脆从包里甩出了一张老照片。
“你不会真以为两天的稀罕劲儿就是一辈子了吧？顾诗你好好看看这个照片就知道豪为什么热乎你了。”
顾诗拿起了那张照片看了看，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差。
照片上是四个少年男女，沈喆豪和一个男生搭着肩膀，林婉挽着一个少女的胳膊。
那名少女五官明艳动人，最突出的是那双眼睛，妩媚中又带着些许清冷与傲慢，可以说得上是风情万种。
“顾诗，你觉不觉得你们都是一个类型的长相？明艳型。”
林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说道：“不过这最像的还是神态。明明都长着一张媚态横生的脸，眼神却都冷得跟霜一样。你觉得豪在江安的时候为什么会注意到你？为什么会帮你？”
林婉很满意顾诗的反应，继续火上浇油，说道：“她叫李沐霖，豪喜欢她很多年了。初中的时候她家公司破产，去了国外。豪现在对你上心，不过是因为她罢了，或者说因为你这张脸让他想起来李沐霖。”
“说完了吗？”顾诗神色冰冷地问。
“怎么，听不得了吧？豪不喜欢我，可你也别以为他喜欢你。”
顾诗没说话，起身走了，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了来买咖啡的齐卓。
“顾小姐……”
顾诗没理他，径直离开了。
齐卓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看见了店里坐着的林婉，大概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买完咖啡，他就回公司去了。
电梯停到十八楼的时候，他走了出来，敲了敲一间办公室的门。
“沈总。”
“进。”
齐卓拿着咖啡进来，“咖啡机得明天才能修好了，我给你在楼下买了杯。”
沈喆豪正凝眉盯着电脑，见齐卓来了，拿下耳机，对他说道：“放桌上吧。”
齐卓瞥了一眼电脑上的画面，是一个穿校服的少女的背影，疑惑道：“沈总也开始追剧了？”
“这是小诗那部。”沈喆豪说道。
齐卓了然，说道：“说起来顾小姐，刚才在楼下咖啡馆遇见她了，还有林小姐。”
“林婉怎么和诗儿在一起？”
齐卓道：“我也没问，但是顾小姐脸色不太好。”
沈喆豪扶额，道：“八成是林婉跟她说了什么。上回见我跟林婉在一起，直接不理我了。”
说着他就打开了手机，想给顾诗发个消息，结果出现了个小红圆圈。
他把手机丢在沙发上，无奈地叹息：“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点儿，现在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也许是有什么误会，跟顾小姐说清楚就好了。”
“我倒是想跟她说清楚，她不见我有什么办法。今年除夕夜让放烟花不？”
“政府今天才下的文，说是元旦的时候让放过了，除夕就不让放了。”
齐卓又问：“沈总是想用烟花哄顾小姐开心？”
“真要那么好哄就好了，一天天的跟我祖宗一样。”
齐卓笑着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先找人买两车烟花，要那种闪的，她就喜欢这种天上亮的玩意儿，”
沈喆豪还记得在江安的时候，有次七夕带她逃课去护城河边看灯展。
当时天上飞得都是孔明灯，她的嘴角一直就没放下来过，兴奋得也买了一只，结果怎么也放不起来，最后飞到一棵矮树上差点把树烧了。
想到此处，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对了，我记得陆承说他妹妹最近从英国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