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真是帮了我大忙。”夜色下, 费奥多尔唇角微杨，面色柔和的将手递给白果。
白果刚把他拉起来，费奥多尔就一个站立不住踉跄的向前倒去, 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白果伸手撑住他的胸膛, 凑到他的面颊仔仔细细的闻了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奇怪味道，她才问：“迷药？”
又想到了小混混老大的性取向，她单手抵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还是○药？”
费奥多尔：……
“是迷药。”他说, “我现在还不能够调动全身的力气，去旅馆的路就麻烦你了。”
白果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吗？我可不想一会儿带你去夜总会解决哦。”
别看白果平时一副口花花, 甚至还能够做出超大胆的举动, 就算是让她主动这种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样子, 这些都基于这是一个游戏, 为了任务而做出的不得已举动。
她能够动手, 就能够在最紧急的关头刹住车, 刚才对你动手动脚下一秒就有可能主动与你保持距离。
要是真让她无缘无故的帮别人解决生理问题, 白果表示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无论那个男人有多帅, 是不是以前被她非礼过的公主。
忍不住的额角想要蹦出青筋, 任谁被这么怀疑都会有脾气, 费奥多尔深呼吸了一下，脸上挂出一抹极具讽刺性的假笑：“我对药物很了解, 绝对能够肯定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迷药, 倒是你, 有这种想法就该去洗洗脑子了。”
“我的脑子很好, 不劳你费心。”扶着费奥多尔走出深巷，白果打量了一下马路上过往的车辆，这里离地铁站只有五百米的距离很容易就能打到出租车。
坐到出租车后座的时候，开车的司机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白果和落魄的费奥多尔，心里脑补了面冷心软大小姐和落魄马仔的故事。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还是面对两个气息如此像黑道的人，一路上健谈的司机闭口不言，费奥多尔直接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白果掏出手机看着狗卷棘发来的要不要和一二年级一起去聚餐的信息，直接回了一句“抱歉，有事”。
“所以说，你是想要混进港口黑手党才假装被他们的手下俘获，但没料到会落入最底层的小混混手中，还差点让自己的菊花遭罪？”
用房卡连接上房间里的电路，白果打开灯看着坐在地毯上闭目养神的费奥多尔，听着他对自己来到横滨后所经历的一切事情的讲述，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的陈设，她坐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可以帮我也倒一杯吗？”这是嗓子沙哑，从遇见白果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的费奥多尔。
他出了很多的汗，额前的碎发都被浸透了。
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费奥多尔，白果直接将手上拿着的水杯递给了他。
柔软的沙发靠枕被抱在怀里，白果下巴抵在上面蹭了蹭，喝完水缓和了一下身体的疲惫感后，费奥多尔松了松领口的衬衫扣子。
尽管顶着疲惫不堪急需要休息补充能量的身体，费奥多尔还是解释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那你是怎么落入他们手中的？”白果有些好奇，按照费奥多尔的能力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失误才多。
听着白果的问题，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下，平静的说道：“因为他们三个想要讨好的那名港口黑手党的手下是个蠢货。”
还真是直接又夹杂着无奈的辱骂。
白果觉得有些想笑。
“就算是出现这种微小误差我也能够将其修正。”
“菊花差点被爆，这还是小误差吗？”
费奥多尔看了白果一眼，少女乖乖闭嘴表示安静听他讲事情的发展经过，以及他想要怎么修正这种小误差。
“我是异能力者，就算是因为迷药全身无力，也能够发动能力解决掉那些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费奥多尔特意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屁股从始至终都是安全的这件事，见白果盯着他不说话，他的脸色终于稍微的缓和了那么一点。
“在被丢入深巷前我想的就是故意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让那三个急切想要投入港口黑手党门下的小混混，把我交给港口黑手党。”
“有问题。”白果举手，在得到了费奥多尔的同意后，才问：“你为什么要盯着港口黑手党？你是属于什么特殊编制的人员吗？比如说被警局特意除名的卧底，或者是听命于政府潜伏在黑暗中待命的特异人员？”
这都什么跟什么？
费奥多尔沉默了几秒，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政府那边的人？”
“在你的讲述中你很像卧底那一类的存在，为了任务不惜牺牲个人，不顾危险潜伏进黑手党中。”白果想了想，又说，“总觉得你身上那种亦正亦邪的危险气息也很有卧底的风范呢。”
费奥多尔给白果的感觉很危险，这不是指他的武力值，而是那双紫红色的漂亮眼睛中所流露出的野望。
“哦呀，这还真是有意思，”他勾起唇角，屈膝将手搭在膝盖上，面色饶有兴趣的对白果说，“你也可以这样认为，不过不是卧底，是为了想要创建新世界而卧薪尝胆历经磨难的新世界开创者。”
白果想，他最后说出口的“新世界开创者”代表的一定是神明的意思，站在世界的最高点，看着腐朽垮败的建筑崩塌倒落，驱除掉一切不合心意的存在，然后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自己对世界的期待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将他奉为创世主的世界。
在白果的认知中，推倒副本游戏建立一个新的世界副本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最多就是游戏策划师几天不睡觉多掉几根头发。
但，这种话由游戏内的npc说出来就比较令人难以接受了，他什么外挂都没有，白果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这么自信的。
还真是有意思，人类竟然妄想要成为创建新世界的神。
费奥多尔这个人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说出口的话这么中二？
白果盯着费奥多尔看了一会儿，才反应平淡的“哦”了一声，鼓励他：“那你加油。”
费奥多尔：……
白果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此平淡的话语，她似乎把他当成了是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人。
在他说出自己想要开创新世界后白果就连听他之前计划的意思都没有了，甚至桌边的美食杂志都比他的话来的有吸引力的多。
他眯了眯眼睛：“你不信？”
白果这样的举动让费奥多尔心中涌过一丝不爽，要是其他人用这种态度对待他的理想与愿望，费奥多尔只会一笑置之，这世界上蠢笨之人太多了没必要与他们斤斤计较。
但白果的话，费奥多尔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的心中白果不应该是那些蠢笨之人其中的一员，就算她本人的确不怎么聪明大多数时候还执拗的厉害，也不应该堕落到与那些人为伍。
他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愠怒的表情。
“去医院检查脑子的钱我是不会给你出的，”看都没看费奥多尔，白果问，“炸天妇罗、关东煮、怀石料理、烤鸡肉串，吃吗？”
费奥多尔：……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直到白果停止拨打订餐电话号码疑惑的看向他，屈服于身体需求的青年简洁的蹦出一句话：“麻烦你了，谢谢。”
“有些感动呢，”继续拨打订餐电话，白果拉长着音调说，“被一个经常麻烦我的人道谢什么的，竟然感觉超意外欸。”
“……”这种强烈的谴责语气压过了费奥多尔心中的不满，在白果订餐的时候他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一件浴袍，向浴室走去。
在他关上门，浴室内传来稀里哗啦的花洒流水声后，白果才挂掉电话，面色不明的盯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摊上了一个娇弱的麻烦精，而且还是一个不容易甩掉的超麻烦人员。
“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在吃饭的时候，费奥多尔提出如此要求。
一口咬下半个炸天妇罗，看着对面正在优雅切牛肉并没意识到他提出的要求有多无礼的费奥多尔，白果一口回绝道：“不可以。”
“刚到旅馆的时候前台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房卡上面还画了一个粉色桃心的形状，要是我留宿一晚的话明天早上恐怕会得到一份红豆饭。”
见费奥多尔停下切牛肉的动作，白果面色如常的继续道：“当然，红豆饭是给你的，我可是那种很行的人。”
费奥多尔：……
——噗！
他忍不住笑出声，少女一本正经自夸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费奥多尔喝了一口水压下心底的笑意，他解释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需要你的保护。”
“有冒险的精神就要承担冒险时所带来的危险，”白果完全不为所动，“别让我小看你哦。”
“没关系，”费奥多尔倒是显得温顺的不像话，表现的很像一只急于缩进主人怀里寻求保护的猫咪，为此，甚至都放下了身上的傲骨，“反正，被你小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这是在讽刺她不信他能够创建新世界的话。
白果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话。
看费奥多尔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白果不明白有什么在他背后撑着让他能够说出这种大话，同时费奥多尔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绝对气息，让她也相信了那么一点他的说辞。
她不想要搅进这种无聊的创造世界的事情中去，救下费奥多尔原本就是个意外，在把他送到旅馆之前她也说了只会帮他做这一件事情，多余的事情她不会滥好心的去管。
接下来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在武装侦探社寻找将咒灵变成人类的方法的同时，她也要尽快的找到真人，改变他本身根源的劣根性，尽快的完成任务。
否则的话就算有系统在，白果也还是有陷入游戏中，将这个副本中的人和事都当成是真的来看待的危险，毕竟副本中的世界实在是太真实了。
就像是面前的费奥多尔，虽然只是一个客串的npc，支线关卡中的公主之一，但在白果看来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思想与理想的人。
这很危险，起码对白果来说，如果她没有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降至最低点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将副本当成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就像是那些受不了游戏的真实程度，崩溃到去看心理专家的游戏内测玩家，白果真实的看到过一名从游戏中脱离出来后，内心全面崩溃忍不住想要自杀的男性玩家。
在那名玩家的讲述中，他在游戏中待了近半年的时间，真实的游戏场景让他忘记了完成任务，只是在支线关卡中开心的活着甚至谈了恋爱。
直到他的这种不对劲被实验人员发现，他们利用科技将他的心跳暂停了05秒，用05秒的“死亡”强制性将他拉了回来，最后他回来时看到的场景定格在了女友的死亡画面。
他叙述的时候，白果就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观看，看着他抓着头发崩溃的哭，听着他愤怒的大喊“我本来能够救她的”这种充满压抑与指责的话。
看着他疯狂的想要挣脱困住手腕的束缚，破口大骂的指责，想要毁了整个游戏内测中心的疯狂举动，甚至发出的一些“那些世界都是真实的”这种被策划师指为危言耸听的疯子发言。
之后，在游戏内测基地，就连在玩家中拥有特权的白果都再也没能见过那名玩家，几天后一名腼腆的女孩接替了那名男性玩家原本的位置，以及她的资料中攻略游戏关卡为零的数据。
收回盯着费奥多尔的视线，白果心情说不上好的拿起一根烤鸡肉串。
玩家在游戏中呆的时间最长，并且出来后还没有发疯的时间为：四个月七天零三个小时五十二分钟。
白果自身的最高纪录为两个月，这并不是说她不能够在游戏里呆的时间过长，而是她完成任务的速度快，有的支线任务甚至十天就能够通关。
但，以现在的任务进程来看，她不确定她能够完成任务的具体时间，副本任务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的，让一只咒灵变成人类什么的没有特殊的，能够超越自然的力量根本就完成不了。
再加上白果对副本中的世界并不够深入了解，在力量体系就分了好几种类别的世界观中，她表示这个世界压根就是一个大杂烩，想从中捞点干货是真的不容易。
“竹签快要被你咬断了。”看着面无表情拿着烤鸡肉串竹签正在磨牙的白果，费奥多尔温声提醒她。
回过神，将竹签扔到垃圾桶中，白果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是有什么难事吗？”放下手中的刀叉，身穿浴袍的费奥多尔向后靠在椅背，双手手肘搭在椅子轴上，“有难题的话不妨说给我听一下，也许我能够提出一点靠谱的建议也说不定。”
看着宛如人生导师一般姿态的费奥多尔，白果顿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你没有那么好心呢。”
“这件事连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都解决不了，我不认为你能够提出什么靠谱的建议。”她说。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世界上顶尖聪明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是不是让别人给骗了？
面前的少女一本正经，费奥多尔脸上最开始的“我能帮你”的游刃有余表情终于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微妙表情。
面色复杂的扭曲了一瞬，费奥多尔忍不住“咳”了一声，一点也不谦虚的自我推荐道：“虽然这听上去有些自大，但就智商来看，站在世界顶点的人是我。”
见白果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他不悦的眯了眯眼睛：“你没看出来吗？”
“你虽然聪明，但绝对不是站在顶流的那类人，跟我心中第一聪明的人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白果说。
费奥多尔有些语塞。
确实，自从见到白果后他就一直在倒霉，倒霉的损失了被港口黑手党抓住的机会，还一直被白果拿【屁股开花】这件事调侃，更重要的是，之前的那番言论似乎让白果把他当成了是一个中二病患者，此时不相信他说的话也是正常的。
站在白果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理解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但人就怕对比，白果的话激起了费奥多尔心中的好奇与战意。
他倒要看看那个在白果口中最聪明的人是谁。
他问：“那个最聪明的人是谁？”
“太宰治，”白果说，“超级聪明，甚至能够未卜先知。”
在她与夏油杰相约旅馆的时候，太宰治的出现确实让白果对他刮目相看了很多。
“是他啊。”费奥多尔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认识他？”
“还没有见过面，”他说，“只是稍微的比试了几场。”
说这种话的时候，费奥多尔声音平静的就像是在谈论晚餐吃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却将高深莫测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白果有些好奇：“谁赢了？”
“暂时领先的是我，”说到这，他脸上闪现过期待的表情，“或许只有等我亲自见到他的时候才能够一较高下。”
“现在，能够将你的烦心事说给我听了吗？”
这一次，换白果沉默了下来。
或许是她真的眼瞎吧，面前这个看着柔弱喜欢耍小聪明的费奥多尔，竟然是那么一个高深莫测的人。
而且，还能占太宰治的上风。
这句话在白果看来有些吹牛的成分。
这么说平时的被怼、被算计都是他装出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城府还真是有够深的。
“你知道怎么能让咒灵变成人类吗？”白果问。
“知道。”出乎白果意料的，费奥多尔面色如常的直接就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聚集五条悟、夏油杰和太宰治，甚至是武装侦探社都不敢打包票给出肯定答案的问题，费奥多尔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瞬间，白果的眼神变了。
她开始用认真的目光看着对面身着浴袍，发丝微湿，面上表情轻松愉悦的青年。
“你确定吗？”她重又问到。
费奥多尔要是敢拿这个问题和她开玩笑的话，她就把他的脑袋摁进桌子里。
“我很确定，”他这样说，唇角勾起清润的笑意，唇齿张合间吐出的话语却让白果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说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在你心目中第一聪明的人也知道，怎么？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白果诚实的摇头。
闻言，费奥多尔眸中的笑意加深。
他故意压低音调，引诱一般的问：“你知道空白之书吗？”
“空白之书？”
“一本能够实现写在上面任何内容的书，根据可靠的情报，这本书现在就隐藏在这个城市中。”
原来如此。怪不得费奥多尔有想要创建新世界的理想，不是他太中二，而是在这个城市中有着一种超越世界力量的外挂存在。
第二天一早，接过服务员免费送来的红豆饭，白果离开旅馆往咒术高专赶去。
推开专属于五条悟的办公室大门，在白发青年拉下墨镜惊讶的目光下，白果走到他对面将给他带的喜久福甜点放到办公桌上：“这是道别礼物。”
五条悟：？？？
还不等他表露惊讶，白果一本正经到都有些严肃的说：“这段时间当你的手下我过得很开心，现在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和别人合作。”
“哈？！！！”冰蓝色的眼中满是状况外的不可置信，五条悟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么说他是被挖了墙角？策反了手下？
按照白果的性子，成功把她挖走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视线转向办公桌上的喜久福，五条悟眸子蓦的沉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挖他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