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选择权
喜欢他吗？
竟然在这种时候问出这个问题。
白果看禅院直哉的眼神不免认真起来。
在离开前, 要遵从本心谈一场负责任的恋爱吗？
在对面青年渐渐失望的眼神下，白果点头，轻声说：“喜欢。”
“我就知道, 就算是不喜欢也不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用烦躁的抱怨来掩饰自己尴尬的禅院直哉猛地顿住。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询问道：“你刚才说……”
“我说喜欢。”白果回答的十分肯定。
禅院直哉：“……”
被端着蛋糕表情乖巧，就算是诉说着喜欢, 脸上也没有丝毫害羞表情的少女的回答给震住了，有什么东西猛地在禅院直哉的脑海中炸开。
伴随着不知所措，和一阵巨大的恍惚。
白果说喜欢他。
还是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喜欢他。
“你是不是在玩弄我？”巨大的恍惚过后，禅院直哉犹疑的问。
真的不是他怀疑白果的真心, 而是在他看来, 白果应该没有真心才对。
她从没有特殊对待过任何人，是个随时都能抛下一切转身毫不留恋离开的人。
禅院直哉调查过白果和五条悟的关系, 说他们为关系亲密的好友也不为过, 但前几天, 她还是说翻脸就翻脸。
那天她对五条悟爆发出的杀意，禅院直哉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脊背发寒。
她是认真的，虽然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没有对五条悟动手，但白果问的那个问题是认真的。
就算是和她关系不错的五条悟，她都有过要将其杀掉这个想法。
更别提那些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的人。
就比如说他。
禅院直哉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白果心中不重要存在中的一员，是那种说能被抛弃就会被抛弃的存在。
但现在，白果竟然说她喜欢他。
禅院直哉只想回一句：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喜欢这种感情, 他从没有在白果的身上体会到, 反而受到鄙视是经常性的。
所以, 猛然听到这样的话, 禅院直哉下意识的会以为白果在戏耍他。
可能并不是告白, 只是想要看看听到这句话后他的反应，是出于好奇的恶作剧。
见禅院直哉一副不信任的样子，白果说：“我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喜欢和做任务的“一见钟情”，对白果来说从来都是两个意思。
在面对喜欢的时候，她抱有一种绝对认真的态度。
“……”禅院直哉一时哑口无言。
所以说，在他喜欢白果，白果也喜欢他的情况下，他们两个竟然平平静静的度过了十几天。
“喜欢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告白？”禅院直哉呐呐的问。
“为什么要告白？”白果反问。
一副理所当然的，我喜欢你，但没有必要非要告白的态度。
禅院直哉：“……”
喜欢什么的只是对他的戏弄吧？绝对是戏弄！
白果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一点喜欢他的自觉啊！！！
作为一向十分骄傲的禅院家家主，禅院直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本来虽然紧张但还算是有些暧昧气息的气氛，瞬间被少女的“直来直往”给打破。
作为被喜欢的人说出喜欢言论的主角，禅院直哉现在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气死了。
喜欢却不告白什么的，这家伙是想要对他耍流氓吗？！
“那我之前告白的时候你怎么没答应？”他压低着嗓音，面色不爽的问。
两个人互相喜欢，另一方就是不想谈恋爱什么的，禅院直哉表示，这简直就是在他的底线上跳踢踏舞。
“我没有不答应。”
回想禅院直哉在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告白时，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当时说过的所有话。
白果在对方脸黑成碳的情形下，解释道：“这个问题在民宿的时候我就回答过你，那个时候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和我结婚后会面对的处境是什么，以及，你能不能在这样的婚姻情况下坚持下去。”
“如果那个时候你坚持要结婚的话，我们下午差不多能填好婚姻届，晚上应该还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禅院直哉：“……”
看着面前的白果单手托腮，明显在等他回应的脸，禅院直哉深深的沉默了。
从填婚姻届开始，一下子到美好的夜晚，这对于跳过了牵手，逛街，为对方做饭，甜蜜相拥，接吻，再举办婚礼的禅院直哉来说，简直就是坐上了火箭般的速度。
对于白果，他总觉得他们两个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星球的物种。
那个时候他只是想到了填婚姻届，而白果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孔下，竟然已经想到这么多了吗？
话说回来，连婚姻届都能填，甚至做好了两人渡过美妙夜晚的准备，到底为什么还要把丈夫当作是摆设啊？
这么想，面红耳赤的禅院直哉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而对于在她说出了喜欢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从禅院直哉的气愤质问，到变成了你问我答的状态，白果丝毫不感到惊讶。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你能接受异地恋吗？”
“不能。”禅院直哉回答的十分迅速，斩钉截铁。
跟他禅院直哉谈恋爱，就要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异地恋什么的，大少爷表示就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那还是算了，你就当没听过我之前说的话好了。”白果摆出谈话到此结束的表情。
异地恋都不能接受的话，那就更别提异世界恋了，如果到时候想要分手或者离婚的话，恐怕还得打破次元壁，两个人吵架说分手话，或者填写离婚协议。
对白果来说，这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她如果能做到打破次元壁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在这里等了。
在禅院直哉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怔愣表情下，白果端着蛋糕起身，朝房间走去。
“等等。”
刚迈开脚步，她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眼见对方真的不打算再交流下去，禅院直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死死的握着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在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下，他低着头，下颚线绷得紧直，脸色十分阴沉难看。
半晌，像是退步，他低低的说：“异地恋，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刻的禅院直哉仿佛将自己的自尊给放下了，低着头，宛如一只失魂落魄的金毛犬，让人感到心疼。
白果转身，重新坐到青年面前。
在禅院直哉抬头看她的时候，她能清晰的看到青年发红的眼角，以及快要绷不住的脸色。
“很想要和我在一起吗？”白果问。
禅院直哉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我提出什么过分到你不能接受的条件，你也会含泪咽下去的吧。”
“你不要太过分了！”
本来是很有气势的一句话，却因为禅院直哉发红的眼角和委屈的嗓音，让人听起来反而有一种撒娇抱怨的味道。
“也并不是我非要提，而是现实不允许。”白果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她觉得，对于要不要交往这件事，她和禅院直哉好像两个正在谈条件，为自己争夺利益的商人。
当然，暂时来看，是她占了上风。
但，这种事情对于两个人来说没有什么上风下风，在确定好关系后，直到分开的那一天，两个人在之后的岁月中所要承受的都是一样的。
“原因暂时还不能够告诉你，”白果坐姿端正，以一种绝对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按照我的保守估算，我还能在这里待上五天左右，也有可能会更短，明天就会突然消失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不介意，只能守着一句誓言，或者是一个名分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谈恋爱，你想要填婚姻届结婚的话也可以。”
白果的话很简短，表达出的信息量却十分庞大。
如果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人为她在开玩笑。
毕竟异世界的人什么的，听着就不真实。
禅院直哉却是相信她的。
白果不是在开玩笑，他异常清晰的知道这一点。
这也就解释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他的告白被拒，白果喜欢他却不告白，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异世界恋比异地恋更加痛苦，也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禅院直哉思考了很久，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着，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介意吗？”最终，他开口问。
白果摇头，似乎这种事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我不介意。”
她这样说。
她不介意和禅院直哉隔着世界相恋，也不介意和禅院直哉隔着世界结婚。
自始至终，虽然看起来是白果在把握着主动权，一直在提过分的要求。
实际上，她把选择权都放在了禅院直哉的手上，只要他表现出不愿意，白果就会尊重他的意愿，收起自己的喜欢话语。
“——嗤。”禅院直哉嗤笑一声，他露出一个嚣张至极的笑：“你都不在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在你这么真心实意对我告白的态度上，和你谈恋爱也不是一件受委屈的事情。”
白果向他确认：“这是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
禅院直哉点头，他扫了一下白果，整个人有些嗫喏，面色爆红的问：“那…什么时候可以牵手？”
“现在就可以。”白果把手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