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对自己要狠
“你喝酒了？”之前在中原中也住宅的时候两人离得有一段距离, 白果并没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现在转手就能够碰到的距离她鼻尖萦绕的满是血腥味，医院的消毒水味以及中原中也身上淡淡的酒香。
在对方回答之前, 她结合现在所处的环境又问：“你是酒驾了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没有。”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已经在发火的边缘，白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如果让你因此坐牢那我会愧疚的。”
“我现在这样你就该愧疚了吧, 混蛋！”这家伙的恶劣程度简直是跟那条青花鱼有的一拼！
看着中原中也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以及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白果十分识时务的道歉：“对不起。”
中原中也：“”
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面对白果的时候无语了，总之有着对待女士绝对绅士思想的中原中也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的，拳头早就砸在对方的头上让她好好的清醒一下，倒倒脑子里的水。
——头。
猛地想起这一点, 在医生僵硬呆滞的目光下，中原中也马上去检查白果太阳穴处的枪伤,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伤口已经复原了, 只剩下了一些凝固在头发上和粘在皮肤上有些干涸的血迹, 那颗卡在伤口血肉中的子弹已经不见了。
看到这，中原中也的面色凝重了下来。
他亲眼看到白果开枪打中了她自己的太阳穴，而现在必死无疑的她活过来了不说, 就连那颗子弹都不见了。
要不是这些事情都是他今晚亲身经历的，他一定会认为这是白果在捉弄他。
松开查看少女头上伤口的手,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白果神色淡然的样子,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被蒙在鼓里云里雾里的恼怒感。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来着, ”依旧坐在急救推车上的少女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 似乎是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晚发生的一系列离奇的事情，微妙的停顿持续了大概三分钟, 她才开口继续解释道, “就是想要自杀, 然后被你救了啊——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不得不说中也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善良、有爱心责任感还超强，面对这样的我都不放弃抢救，毫无怨言的把我送到医院，果然选择你是我这段时间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看着面前少女对他一股脑地彩虹屁无脑吹，带着点冰冷机械调的少女音、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都快要怼到他鼻尖上的大拇指，中原中也按捺下内心想要发火的冲动，双手环胸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追究这件事了。”
“那我收回我的夸奖。”白果道。
中原中也：“”
“伤口复原了？”由于和白果离得最近，被迫直面观看了少女“复活”全过程，一直处在震惊中医生才回过神来，他皱起眉凑近想要仔细的观察一下伤员现在的情况，却被将少女送过来的赭发青年抓住后衣领，直接将他提溜下了急救推车。
将医生提下来后，中原中也问白果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要是她没事的话，还是尽快带着她去到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比较好，医院里人多眼杂的，中原中也怕别有用心的人发现白果的异常。
至于目睹了全过程的医生，给点钱再威胁一下就好了。
“很棒，放了点血之后感觉身体都轻盈了不少。”作为被关注的对象，少女面色认真的给出了答案。
刚给出答案，在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白果猛地向后一倒头重重的砸在白色的被子上，染血的发丝和苍白的面色看着就像是原地去世了。
中原中也：“”
见医生急忙地冲上去检查，毫无医疗知识的中原中也让开位置，在医生检查完瞳孔面色复杂的收起小手电后，他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诡异的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她睡着了。”
中原中也：这家伙
看着面前青年快要爆发的脸，医生连忙又补充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做一下常规的检查比较好。”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鼻翼间满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等到视线回笼白果才注意到架子上吊的药水以及手背上微微的刺痛。
竟然还没有出医院啊，她垂下眼睑，尽管在游戏中情感都被压到最低值但还是微微的有些不悦。
之前在急救推车上差一点她的意识就被系统侵占了。
那一瞬间在脑海中炸响的疼痛和眼前骤然黑掉的视野，让白果完全相信了绯所给出的警告，游戏真的出了问题。
只要是在游戏中任意npc的视线下，游戏玩家所进行的自杀或者是误自杀行为都会成功，这是游戏注意事项第三条加大加粗特意提醒玩家的。
现在，她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下进行了自杀行为却没有成功，没能退出游戏。
可能是游戏中的bug正好让她赶上了。
也有可能是这款游戏从一开始就骗了所有的内测玩家，之前她所经历过的支线关卡都是真实的世界，为了任务所杀过的她所认为的npc也都是真实的人，公主们也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公司是怎么做到把不同的玩家投放到这些世界中去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现在的副本游戏中，她才是那个虚假的存在，相较于其他人她才是那个由数据组成的个体异类。
想到这，白果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摸索上了后脖颈处的芯片位置，这时候的系统倒是格外的安静，手背压着柔软的枕头，圆润的指腹下就是芯片的形状，以及感受不太明显的两条线。
其中一条是直接通到脑子里与多种神经连着，是为了让研究人员与策划师更能直观感受到玩家在游戏中的情感而存在的，现在看来除了上面的这些也是为了能够更方便的监视玩家，在必要的时候还能控制玩家。
只是，她现在还想不明白公司把玩家困在游戏中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醒了。”看着面前猛然放大的俊脸，充满打量与探寻的钻蓝色眼睛，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在对方即将不耐烦的前一秒，白果淡淡道：“你打扰到我思考人生了，中也先生。”
“哈？”专门为对方买来早餐的中原中也怒了。
“就是思考人生啊，”并没有理会他即将发飙的面色，白果坐起身目光直直的盯向床头柜上的饭菜，“香味太重了，严重搅扰了我的思绪。”
“医生说你吃清淡的比较好，我买了白粥和一些小菜。”说着中原中也将饭盒推给了她。
“谢谢，说起来如果有烤肉的话就好了，我会万分感谢你的。”
“别得寸进尺了啊，你这家伙！”
“”
在白果吃完饭后，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中原中也才问：“医生说你之前只是睡着了，之后所做的一系列检查都能证明你的身体状况正常，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把我带回港口黑手党吗？”
听着白果转移话题式的反问，中原中也面色冷了下来：“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面容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白果也正经起来：“我开枪打自己的确是因为想要自杀，这一点没有骗你。之前突然睡过去你可以理解为我差点被夺舍。”
“夺舍？”
“就是被妖怪类的东西占据意识与身体。”
“说起来中也先生也并非是人类吧，”说着，少女上身前倾猛地凑近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下，咬字清晰且缓慢的说道，“那你应该能够懂得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方眼中的墨色一片漆黑，纯粹的彻底。面前的少女就算是说出这种话也依旧是没有感情的冰冷样子，就好像他现在正在与一个机器人对话，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而且强烈的离谱。
他主动后退拉开距离：“啊，大概能够了解一点。”
但他还是觉得白果在乱扯，被夺舍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能够全信。
关键是她说的话中一直对一个问题避而不谈，那就是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自杀。
还不等他再度发问，坐在床上的白果就一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扔向了一边，透明的药水断断续续的滴在了地板上。
中原中也一惊：“你做什么？”
“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信吗？”少女淡然的解释，期间还动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领口处的扣子。
看向中原中也瞬间爆红慌乱别开的眼睛，白果淡然道：“中也先生，麻烦你去找医生给我打一针强力镇静剂或者是打大象用的麻醉剂，不用担心剂量问题，几支都可以。”
在对方猛然看过来的眼神下，她补充道：“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