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开会
作为曾经的牡丹花下鬼，曹卫民表示，前世被刀，纯粹是一场意外，他要是知道小薇是那么偏执的女人，就算是打死自己，都不会去招惹她的！
哎！算咯，不解释了……毕竟，这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祖师爷诚哥，果然是诚不欺我啊！
那个新来的过磅员，就是一个小插曲，一点也不影响石沟村交公粮的进度！等曹卫民看着他们村最后一麻袋的粮食被拉进粮站的仓库后，这一年一度的交公粮，也正式落下了帷幕。
“嘚儿，驾！”曹卫民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然后凌空抽响，就拉着一车人回了村。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一车拖了十几个女人的曹卫民，就感觉像是三千只鸭子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尼玛！他的头都感觉大了不止一圈儿。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曹卫民直接找了一个相当蹩脚的借口，然后把她们都放下了后，就赶紧溜了，就连他心爱的小翠姐使眼色都没注意到！
溜了，溜了！可见一斑，这帮老娘们实在是太踏马的污了，连老司机都遭不住罪儿。
夜晚，在昏暗的油灯下，石沟村曹秦两大姓，三十来个爷们齐聚在生产大队部。
手里面拿着账本的大伯曹安山，此时正埋头算账，屋里的所有人包括曹卫民，都一声不吭的默默注视着他。
“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安山他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这账他是算不下去了，村里粮食的缺口实在是太大了。
“大哥，你别老是叹气啊，你倒是说一下，咱村到底还有多少存粮呀！”
曹安山不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旱烟袋，点燃后使劲的吧嗒了两口，“咳咳，咳咳咳……”
许是心里烦躁，烟抽的太急，呛的大伯发出了一连串的剧烈咳嗽声来。
“大哥……”
“喊，喊，喊！老七你搁我这叫魂啊！”咳嗽了半天，大伯曹安山才缓过劲来，他把烟袋锅往腰上一插，这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想起眼前的困境后，就又皱在了一起，随后大伯就冲着刚才说话声音最大的人发怒道。
呃！大伯的突然发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原本叫的最欢的曹七叔，顿时就变成了哑巴！不过他也不敢跟大伯硬刚，只能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杵在了一旁不吱声了。
“he，tui……”发完火，大伯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然后用脚踏了踏，最后还瞪了一眼曹七叔，“眼下，咱们村虽说顺利的交了公粮，可剩下的粮食就不多了！如今的量顶多也就够熬过这个冬天的……哎，等到明年难春荒的话，指不定得饿死不少人！”
底下的村民们听到大伯的话，知道他们村这能把个冬天给熬过去，顿时心里面就都松了一大口气。
“哈哈，行了！老曹，咱今年冬天能过去就可以了，明年开春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只要咱石沟这儿的湖不枯，石不烂，到了春天，上山挖点野菜，打打猎啥的垫垫，总归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秦大头，你个老东西！扯起犊子来，还真是一套一套儿的，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明年还跟今年似的亩产量大减儿？”
“嗐！老曹，你这人吧！就是心思太多了，想那么多干啥？照我说啊，咱就是到啥山就唱啥歌！这世道，苦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干脆就过了今天，不想明天！咱能活一天是一天……”
被人这么一劝，大伯也是解开了心结，他抽出腰间的烟锅袋，然后用旱烟枪挖了一勺的烟丝，用拇指按实后，就又点燃抽了起来。
“吧嗒，吧嗒！”
“行啊！既然你个老东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省省力气，不操这闲心了……通知下去，明天中午，咱大队！开仓发粮。”
大伯的手一挥儿，然后就示意底下的所有人都可以滚蛋了，“对了，大民你留一下，大伯有事儿跟你说！”
“哎！”曹卫民应了一声，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偌大的大队部里，就只剩下了大伯曹安山，秦大头和他仨人在……
“哎”x2！！！只剩下他们仨人后，大伯跟秦老头同时发出了一道长长的叹气声。
他俩就跟同时苍老了十岁似的，原本挺直的脊梁骨，也仿佛被压塌了一样儿。
“大伯，秦大爷！你俩这是儿？……”
“大民啊！你也不是外人，大伯也不瞒着你了，实话就跟你说了吧！其实咱村粮食的储量，根本就熬不过这个冬天，刚才的话，我跟你秦大爷都是忽悠其他人的！”
擦！这是啥意思？俩老头子合起伙来一块骗人？
看出曹卫民眼中的疑惑，秦家沟的实际掌舵人，秦家的大爷就跟着补充了一句，“大民，你也是大爷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现在问你一句，咱村里养的家猪，能从你朋友手上换来粮食？”
“呃！秦大爷，您是想打咱村任务猪的主意？这可使不得啊！”
曹卫民顿时心里一惊，就涌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来。
“哼，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踏马什么任务不任务的？大民，我就问你，大伯把这猪交给你的话，你能换来多少粮食……”
大伯跟这秦大爷两人当初是经历过42年的河南饥荒事件的主儿，他们都清楚的明白大饥荒所带来的惨绝人寰！要知道当初三千万人受灾，可是一下就饿死了三百万人啊！整整得十分之一的人口……光是想想都觉得恐怖如斯！
曹卫民沉默得考虑了一下，随后就竖起了食指来，“大伯，多的我也不敢说，但一只猪，换一千斤得土豆或者红薯，这点我敢保证肯定是有的！”
不是曹卫民冷血不肯多给，而是粮食在荒年里，那就是原罪！你想啊，这大家都饿着肚子，凭什么你们村里却能吃的饱饭？
这事儿，如果要是有心人利用的话，那可是会引发大矛盾的！……到时候别的村向你求助的话，你救还是不救？
救得话，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到时候整个红星公社的村民都来，你就是有一座粮食山，也经不住他们吃的啊！
不救！那就是得罪人……到时候等所有的人，饿到两眼冒绿光的时候，只要有人微微一煽动，难免会有铤而走险得人来趁火打劫，弄不好“马冈格勒战役”就得变成“石沟保卫战”了啊！
所以，按照曹卫民的设想，在粮食这块，能保证村里人饿不死就行……自己要是给多了粮食，其实是在害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