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而道未消
无面虚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猛地转过身来，想要用双手握住下劈而来的石棍。
大量源气的源气涌上双臂，稠密的宛如液态，无面虚灵想凭借力量和体魄优势夺过石棍，强行破开棍圈，打散棍势！
可没想到双手紧握到棍身上时，石棍一下子化作一团源气四散开来。
“哼哼……”安逸嘴角微提。
这一招在使出追星赶月时配合上雾里看花的念头是他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为的就是引诱无面虚灵来夺下劈的那一棍。
此时无面虚灵双手虚握着空气，胸前破绽大开，安逸手腕一扭，使出浮生九棍第三式，霜芒一点。
安逸体内的源气通过五条贯通的源流脉迅疾凝聚到棍尖一点处，之前积攒的层层棍势在这一棍中全部释放出来，提棍后拉，再向前直戳无面虚灵只有稀薄源气保护的胸口。
咔嗞一声，无面虚灵的胸口龟裂开来，晶渣飞溅，整个身体倒飞出去，落到地面上后又滑动了一段，直至小半个身体滑出浮岛才停下来。
安逸急促地喘息着，几套连招下来，对安逸的身体和源气消耗都是极大，不过最后还是打倒了这个虚灵造物。
未等安逸放松身心，瘫倒在地的无面虚灵周围升起一道源气护罩，它竟再次爬了起来，虽然胸口处顶着一个不小的坑洞，气势却在节节攀升。
“不是吧，这东西不会打不死吧。”
安逸现在有股想骂街的冲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安逸现在就处在一鼓作气过后的衰竭期，根本无力可使。
不过无面虚灵和虚灵之渊都是不管安逸作何想法，无面虚灵的气势继续增大，手臂上的晶体形态发生着变化，两柄晶体利剑取代了原来的手臂。
“我去你大爷！”
安逸看着那两柄锋利的晶体大剑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气势停止增长，源气护罩消失，无面虚灵拖着双剑毫不迟疑地斩向安逸。
安逸横棍抵挡，可这一剑势大力沉，安逸的双臂被震得酥麻，上牙根紧咬下牙根。
无面虚灵右臂巨剑继续加力，然后迅速抽回左臂巨剑，剑尖向上一挑，将安逸已经难以握住的石棍挑飞出去，右剑顺势落下，斩断了安逸的左臂。
“啊！”
安逸吃痛叫出一声，身体向后倒退几步，汇聚所剩不多的源气于左臂断裂处，想止住失血，但血流如注，根本止不住。
安逸面色惨白，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无面虚灵，痛感甚至没有持续地传入脑中，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感觉到无尽的疲惫，想要永久沉睡。
无面虚灵甩了甩右臂大剑上的血，不给安逸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一次袭杀上来。
武器被打飞，源气耗尽枯竭，身体还受了重伤，安逸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剑尖刺入了安逸的身体，又在另一侧露了出来，安逸感到口中好像充满了液体，张开嘴，吐出的是鲜血。
无面虚灵抽出大剑，双臂恢复了原状，拽住安逸的衣领，将安逸拖到了浮岛边缘，直接扔了下去。
安逸的意识已经模糊，下坠的感觉都体会不到了，双眼慢慢地合上，黑暗降临。
……
猛地坐起身子，安逸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看了看四周，他屁股下坐的是草地，他眼前的是蓼尘湖。
活动活动左臂，摸摸完好的前胸后背，“我这是做噩梦了吗？”安逸嘟囔了一句，神志有些恍惚。
“虚灵试炼第一关第一次挑战失败，连续三次挑战同一关失败将永堕虚灵之渊，下一次挑战一个月后强制执行，期间可自由选取时间挑战。”
空洞的声音再一次在安逸的脑海中响起。
“不是梦。虚灵之渊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安逸心中有着许多不解，但也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任意改变源质的品质与这个虚灵之渊脱不开关系，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脑源质之上都出现了一个虚灵印记，通过虚灵印记能够再次去往虚灵之渊。
西斜的太阳没入了群山之下，缓缓爬升的月亮透过树木枝叶的间隙向大地挥洒着银弦。
“算了，不管了。逃了一天的课，我要赶紧回去了，等下次再进去的时候把那个晶体人给打碎肯定就能知道些什么了。”
安逸从草地上站起，感受到体内的源气充盈，第六条源流脉还打通了小半，于是高高兴兴地调转源气运输到腿部，向城武院飞奔回去。
……
一朵云飘过，朦胧了月光，城武院大门后的一根源晶灯柱旁伫立着一位少女，少女守望眼前的长街，等待一人归来。
长街的另一头，安逸脚步轻点，欢腾地跳跃于瓦舍之间，靠近城武院的大门才飘然落地，放慢步子走进去。
一进门便见了少女，而少女早已看见清扬的少年。
“今日可玩得开学尽兴？”少女开口轻轻问道。
“钟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呀。”
“金玉街上很热闹，比平日里气派得多。”
“能细细讲给我听听吗？”
“好哇……”
城武院的青石板路上，少年与少女并肩前行，走过一根又一根的源晶灯柱，朦胧的月光之中，犹如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男女弟子宿舍的分叉路口，安逸叫住了钟瑶，“当当当当！”，安逸取出了上午在皆可易买来的寒幽吊坠。
“逛街的时候看见的，感觉与钟瑶姑娘很般配。”
钟瑶看着悬于眼前的幽蓝霜花，又看了看安逸笑吟吟的脸庞，伸出手接过了吊坠，轻轻道：
“我很喜欢。”
安逸早已习惯少女总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嬉笑道：“我回宿舍啦，明天再见吧。”
“嗯。”
钟瑶点了点头。
安逸走了几步，扭过头看见钟瑶站在原地微动，朝钟瑶挥了挥手，又把头转了回去，哼着小曲回向宿舍。
见安逸远去，钟瑶也转身走向女弟子宿舍的方向，边走边把吊坠戴到自己光滑的脖颈上，口中低声幽怨道：
“大笨蛋，也不帮我带上，呜……”
戴好后，少女把吊坠捧于手心，看了又看，月夜里一朵笑靥摇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