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司云落如蒙大赦,小幅度动了动挪到窗边,窗纸上便显出她的影子来。
“我没事。”
她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不让一丝一毫的快感泄出来。
“你不必担心我。”
方既白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
“那你推开窗,让我看一眼?不见到你,我总是不放心。”
她哪里敢!
司云落回身瞄了陆星衍一眼,他就在她的身后,绝无隐藏的可能,见她转过头来,暗暗比了个“一”的手势。
还有一句话的机会。
于是司云落断然拒绝:“……很晚了,我现在的样子也不方便见人,你明日再来看我,也是一样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说得又快又急,叫人听上去便会以为她心有不悦,“我累了,明日再说。”
毕竟现在还只是未婚夫妻,深夜私会确实于理不合,方既白亦不想招她讨厌,便只能讪讪应下。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他踌躇片刻,终是提步向外走去,就连小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陆星衍便是选在此刻,动作突然猛烈起来,像是特意要趁方既白还未离开,暗中宣示主权,甚至存了几分期冀,想看他会不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司云落猝不及防,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才让自己没叫出声来。
如此一来,两人的伤口都所差无几,倒也般配。
方既白并未听见奇怪的声音,只是在没入竹海之前,受到直觉的驱使,最后看了一眼司云落的房间。
然而他瞳孔却骤然一缩。
屋内灯火明灭,但那窗纸之上映出来的影子却格外的长。
还有其他人在她房里?
看这身量,他无论如何不能说这是小圆,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
司云落纤细的手臂宛如蒲柳一般,随着颠簸的节奏摇曳,直晃得他方寸大乱。
他停了脚步,左右为难,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质问她。
比起排除可能存在的风险,他更怕错怪她、伤害她、惹她不快。
夫妻是一辈子的事,若是婚前都做不到互相信任,又如何能走完这一生呢?
方既白在夜风里站了许久,才按捺下浮动的心思,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陆星衍好不容易解决战斗,又挟着司云落换了阵地,再度欺身上来。
她腿软得不行,见危机已经解除,便致力于撵他走。
“你……有完没完?”
陆星衍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唇边晃了晃。
“你并未守信,方才与他多讲了一句话,我自然是要罚你的。”
这一罚便到了天光大亮。
司云落到底没能赶走他,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她脸朝下趴在枕头上,把自己完全埋起来,不愿让现在的样子示于人前。
陆星衍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沿着脊骨抚摸她光洁的脊背,细密而轻柔的吻随之落下。
这样的温存反而更让人难耐。
司云落从枕头中抬起脸,双目无神,没有焦点。
“陆星衍,你我缘尽于此,往后你不要再来了。”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吻骤然停住,双唇贴着的位置,激起簌簌的痒。
“如果……你还想让我保留一些过去的美好回忆,如果你真的把小白当兄弟,就不要再单独出现在我面前,就当作从前的事没发生过。”
司云落讷讷道:“小白没有对不起你。”
她也不知道陆星衍听进去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只是沉默离开,走之前阖上了门。
但司云落觉得,他不会再来了。
陆星衍这一次外出受伤颇重,勉强支撑了一晚,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一贯不信任旁人,总是自行裹伤,也不去请郎中,这次却一反常态,脚步虚浮地去了方既白的住处。
方既白显然夜里并未睡好,神色中是掩不住的疲惫,却仍是强打精神,主动来迎他。
“二哥怎么来了?”
因为尽情尽兴,陆星衍看上去非常放松,甚至还有心情与他说笑。
“刚刚出任务回来,受了点小伤。听闻三弟这里有上好的伤药,过来讨两瓶用用,三弟该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会!”
人已经上了门,就再没有闭门谢客的道理。
方既白把他迎进内室,不肯假手他人,亲自为他上药包扎。
上身衣物尽褪,方既白看见伤口,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指着他心口左下二寸的位置。
“二哥!这也算小伤么?剑锋再刺准些,只怕我如今便见不到你了。”
陆星衍只是微微一笑:“我这不是还没死么?”
方既白摇了摇头,知道劝他也不会听,索性沉下心来上药。
只是目光落在陆星衍的右肩时,却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原本的红痣已经消隐无踪,同样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鲜的牙印。
看得出咬下这牙印的人毫不留情,没个几日是愈合不了的。
这样的小伤自然是不必劳烦上药,但方既白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不,不会是二哥……
他今日晨起方归,先去的大哥那里,汇报了任务情况后才得了空闲过来,怎么会在前一夜出现在落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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