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清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幅末日般的景象这才逐渐停止。
洛河执念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不再狂暴，渐渐地收敛起来。
四周的虚空，也终于得以闭合，最终恢复了平静。
“终于宣泄完了吗？”
望着平静下来的洛河执念，牧尘目光闪烁，轻声呢喃一句。
对于洛河执念先前如此暴躁的模样，牧尘有点感同身受，心中亦是有一丝的触动。
毕竟，任谁浑浑噩噩渡过了数千年的时间，内心也会变得无比的压抑。
尤其是洛河留下的这一缕执念，本就是因为仇恨而生。
刻骨铭心的仇恨在内心积压了数千年的岁月，如今一朝清醒，自然是要好好宣泄一番。
“我的剑……老朋友，真是好久不见了！”
洛河执念呢喃一声。
此时此刻，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彻底清明，但却没有年轻人的朝气磅礴，而是透露着一股沧桑之意。
说话间，洛河执念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那株草上面，眼神中顿时浮现出一缕怀念之色，仿佛是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神色间有着难以言喻的辛酸。
嗡……
也就是在这时，仿佛是感受到了洛河执念的情绪，那株草微微一颤，身上弥漫出的气息不再一如之前那般柔和，竟是传出一道轻鸣声。
与此同时，一道凛冽的剑芒自那株草上面弥漫而出，冲天而起。
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无尽的狂啸声传遍四周空间，响彻天地。
那株草如若一把尘封不知多少岁月的利剑出世，璀璨的剑光无比耀眼，仿佛将原本灰暗的尸骨空间点亮。
这一刻，天地间宛若白昼。
寒芒绝世！
紧接着，那株草竟是脱地而出，悬空而起。
直到这时，牧尘和老柳树这才发现，那株草的竟然没有根茎。
青翠欲滴的草叶之下，是一截如玉般洁白的枝干，赫然是这柄先天剑胚的剑柄。
洛河执念伸手，将那株草握在手中，一股玄妙的异象浮现。
恍惚间，牧尘和老柳树脑海中仿佛出现了震撼的一幕。
一片荒芜的大地上，一根青翠欲滴的草随风摇曳。
天空中一瞬间乌云密布，天雷滚滚。
见到这一幕，牧尘目光一缩。
那乌云中蕴含的气息，赫然是一场浩大的雷劫。
压抑的气息倾泄而下，如同要将那株草就此湮灭。
然而下一刻，那株草却是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剑意。
剑意冲天，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如同一条苍龙一般，竟是将浩荡的天劫一剑湮灭，洞穿了整片天地。
“嘶……好恐怖的剑意！这株草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异象消散，老柳树却是惊叹一声，迟迟没有从震撼的画面中脱离出来。
“这就是先天剑胚啊！”
“每一把先天剑胚，既是天地生养，孕育而出，也要经历天地雷劫的洗礼，方能成就先天剑胚之身！”
牧尘亦是赞叹一声。
刚刚那一幕，赫然是这株草演变为先天剑胚的场景。
就在这时，洛河执念转头，看向了牧尘。
下一刻，洛河执念一步踏出，像是跨越了虚空一般，一步出现在了牧尘的面前。
“洛河前辈！”
牧尘见状，拱了拱手，脸上没有太多谦卑之色，眼中却是有些敬佩。
这丝敬佩，并非是因为洛河执念的强大实力。
而是对这位固执老人，留下这缕执念，守护覆灭数千年的剑河宗的壮举，由衷产生的敬佩。
“不必如此恭敬，既然你已经得到了铜铃所留鳞片的认可，也算是我剑河宗的弟子！”
“如此一来，称老夫一声太上长老便可！”
洛河执念收敛起周身弥漫的霸气，脸上露出一道柔和的笑容。
“铜铃？”
牧尘闻言一愣，看向手中的碧铜玄铁兽鳞片。
当即便明白了，铜铃便是这碧铜玄铁兽的名字。
“是！洛河太上！”
紧接着，牧尘改口，说了一句。
“哈哈……好！很好！”
“想不到我剑河宗覆灭数千年的岁月，还能见到新的弟子！”
听到牧尘的称呼，洛河执念朗声大笑一声，声音中既有豪迈，也有一丝萧索。
遥想过往，当年那个叱咤东洲修真界的剑河宗，门下弟子何止千万。
如今却都被血祭成为了一尊尊亡灵古尸。
牧尘这个外来者，却是成为了剑河宗的最后一名传人。
“洛河太上！接下来，你是否要准备超度这镇魔渊的所有亡灵古尸？”
牧尘问道。
洛河留下的这缕执念，便是因为两个未能完成的夙愿。
其中一个，便是超度镇魔渊的所有亡灵古尸，让那些早已于数千年前陨落的剑河宗门人，得到解脱，死而瞑目。
“嗯！不错！”
“不过……”
洛河执念点了点头，说到这里时，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缕凝重之色。
这缕凝重之色稍纵即逝，难以察觉。
但牧尘还是将其尽收眼底。
“怎么了？莫非以洛河太上的实力，得到自己的佩剑之后，依旧不能将这些亡灵古尸超度？”
牧尘闻言，目露疑惑。
“嗯！的确有些困难！”
“老夫当年虽然功参造化，修为已达武圣境界，但如今终究只残留下了一缕执念！”
“如今以老夫这缕执念的实力，想要超度这镇魔渊中的所有亡灵古尸，并非不能做到，只是需要几天的时间！”
洛河执念说道。
“那样就好！”
牧尘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洛河执念能够超度这些亡灵古尸便可。
毕竟，洛河执念已经残留在世间数千年的时间，如今再花费几天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老夫虽然如今有能力将我剑河宗的这些弟子超度，但却仍旧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加上老夫的这缕执念，在世间逗留了数千年，力量已经消逝了太多！”
“在那之后，老夫的这缕执念，怕是会因为力量耗尽，就此消散！”
洛河执念摇了摇头，神色萧索地说道。
“……”
牧尘闻言，没有开口，心中顿时浮现出一缕唏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