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方有佳人
出了会议厅，姚昆默默跟在姚啸天身后。
后者缄默不语，至始至终都显得很沉默。
姚昆也识趣的闭上嘴巴，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可是本体的亲二叔，若是露出一丝马脚，结果，难以预料！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犹如两道幽灵，在姚家大院中穿行。
沿途的姚氏族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惊异的同时，也是一脸震惊。
“那是……啸天二爷？”
“二爷自从上次受伤后，就很少在出现了。”
“听说，二爷的修为好像恢复了，这太让人震惊了！”
“在他身后那人是姚，姚昆？”
“难怪那个纨绔这么嚣张，原来背后是有二爷撑腰……”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打招呼，姚啸天黑着一张脸，吓的他们是退避三舍。
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声，姚昆忽然明白了。
“他带我在姚家大院走一遭，是宣布他的回归，还有，就是震慑宵小，让别人知道，我姚昆身后站着的是谁。”
姚昆忽然有些感动，姚啸天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对他这个侄子，还是很关心的。
最终，两人绕到一处静幽府院门前。
凭着记忆，姚昆记得，这好像是姚啸天的府院，他小时候还来过几次。
姚啸天大步踏入府院，姚昆犹豫了下，也跟着进去。
府院内，绿树成荫，小桥流水，景色宜人，与姚昆住的地，简直是天壤之别。
姚昆跟着姚啸天，来到院中的一处亭子下。
姚啸天坐了下来，目光望着脚下，那里，有几只金鱼欢快的游来游去。
叔侄俩谁都没开口说话，气氛很是诡异。
半晌，姚啸天幽幽开口，“你看这几只金鱼，没有束缚，没有缠累，游的是多么悠闲自在，这就是它们的快乐！”
姚昆心中一惊。
他听出姚啸天话语中的羡慕之意，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一向在人前强势霸道的姚二爷，居然会有如此落寞一面，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相信。
姚昆摸不着这位主到底想要说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
“怎么？刚才在姚大海他们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到我这里，就变成哑巴了。”姚啸天冷笑。
姚昆继续沉默。
“我猜你肯定在想，我既然恢复了实力，为何不直接坐上家主之位。”说道这里，姚啸天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心中没由的升起一股悲凉。
偌大的姚家，曾经鼎盛一时，一家之威让城主府都不敢小觑，眼下竟沦落到这种地步，父亲无故失踪，大哥为复仇远走他方，数十年无音信，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变成了废人，姚家嫡系，竟只剩下眼前这草包饭桶般的姚昆。
今天，他为了保住这个草包，不惜动用秘术，损耗寿元换取暂时力量，保住姚家唯一的血脉，因为这是姚氏唯一的希望。
但现在看来，草包始终是草包，烂泥扶不上墙。
想到这里，姚啸天谈性尽失，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姚昆沉默着，忽然间，他露出一丝笑容：“二叔有句话，侄儿不敢苟同。”
“哦？”姚啸天懒洋洋的哦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二叔非鱼，怎知鱼儿的快乐，你只见他们悠闲的游来游去，却不知鱼儿的悲哀。”
“它们有什么悲哀。”话虽这样说，姚啸天却还是露出一丝感兴趣之色。
“身为鱼儿，身为弱者，这就是它们最大的悲哀。”
“或遇猛兽捕杀，它们无力反抗，成为食物，这是天灾。即便如今，把它们近乎保护的圈养起来，但谁知道，下一刻它们不会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生死掌控在别人手中。”
“鱼儿悠闲的游来游去，是因为不知道自身所在环境恶劣，即便到死的那刻，估计都不会想到灾难降临，这样的鱼儿，岂不悲哀。”说着之时，姚昆似有所触动，神色低落。
他在说鱼儿，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可这就是它们无法摆脱的宿命！”姚啸天感叹。
“这不是他们的宿命！”姚昆深吸一口气，道：“鱼跃龙门，化为真龙，从此摆脱自身桎梏，超脱天地，这才是真正的逍遥。”
鱼跃龙门？
超脱天地？
真正的逍遥？
姚昆，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姚啸天心中一震，思绪复杂，连看向姚昆色神色亦是复杂无比。
“鱼跃龙门，逍遥天地，天地间鱼儿无数，但真正能跃过龙门的，又有几条？”
就在这时，一道悦耳，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声，传了起来。
姚昆回头望去，亭外树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窈窕人影。
来人玄衣如墨，身姿高挑，勾勒出曼妙动人的曲线，姿容绝美，皮肤晶莹，静如明月，气质超尘脱俗，像是天阙仙子误坠凡尘。
脑海中蓦然想起一句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而倾城，再顾倾人国。
姚昆以为，这只是夸张之辞，但现在，他才发现，世间真有如此绝色女子。
“是曦儿来了。”看到来人，就连向来冷漠的姚啸天，都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是她。”姚昆心中一动。
姚曦，姚啸天义女，天赋很高，是姚家年轻一辈中，唯一能与姚飞抗衡的人物。
“义父！”姚曦走了过来。
“姚曦姐。”姚昆也上前打招呼，姚曦却没有理会。
姚昆有些尴尬，但好在这种气氛并未持续多久。
“来的路上，我听人说，你要在一月后的族比上，打败姚飞，夺取第一。本来我还不信，但刚才听到你所谓的鱼跃龙门，我倒是信了一些。你以为，光是想想就能鱼跃龙门吗？”
姚曦冷淡道。
性子简直就跟姚啸天如出一辙。
只是，姚昆心中清楚。
姚啸天是本性，姚曦却是故意如此。
姚曦一直看不上姚昆的纨绔作派，见面时，从来没有给他过好脸色。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姚昆笑道。
对于姚曦的态度，他并不在意，因为，这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哼！
姚曦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只是神情越发冷淡了。
“好了，都少说一句。既然话已经放下，不管如何，都要拼尽全力。”姚啸天制止了两人斗嘴，看着姚昆道：“如果有什么难处，就找姚曦，她会给你解决。”
“义父!”姚曦十分不情愿的叫道。
“好了，义父今天累了，你们都回去吧。”姚啸天挥了挥手。
看的出来，他对姚昆一个月后的族比，没抱多大信心。
姚昆拱了拱手，就离开小亭子。
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等一下。”
人未至，香风先到，香味独特，让人难忘。
“这是义父让我给你的，里面是义父年轻时修炼的灵技。”姚曦递给姚昆一枚储物戒。
闻言，姚昆一喜，他正缺少这种东西，自然不会推辞，“东西我收下了，请姚曦姐代我谢谢二叔，并转告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哼，套话谁都会说。姚飞现在是灵武境后期，族比时，他可能会再做突破，差距会越来越大，你拿什么给他斗？”姚曦冷哼道。
姚昆淡笑，不与她争辩，时间会证明一切。
“多谢姚曦姐提醒，我知道了。”
望着姚昆不咸不淡的表情，姚曦气都不打一处来。
“反正也没指望你，义父的脸面我会保住，族比时，我会打败姚飞。”姚曦当仁不让，一幅巾帼英雄的气概。
如此被人轻视，还是被一个女人轻视，饶是姚昆自认为很大度，还是感到不爽。
“最后提醒你，义父的伤势很奇特，这种模样撑持不了多久。”姚曦担忧道。
姚昆眯了眯双眼，神色凝重，最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望着姚昆果决的背影，姚曦俏脸一阵错愕，有些不适应。
在以往，这家伙见到自己后，都跟牛皮糖一样，让人烦不胜烦，现在居然转性了，反倒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欲擒故纵？又玩这种渣渣的招数。”姚曦不相信事姚昆改变，只认为他在耍手段，不屑冷笑道。
当姚曦赶回后，姚啸天还在亭内，望着小湖里的金鱼，一阵出神。
“东西都给他了？”姚啸天头也不回问道。
“嗯。”姚曦点了点头，旋即将姚昆的话转告姚啸天，然后问道，“义父，你难道真相信他的话，指望他在族比拿到第一？”
听到这话，姚啸天一阵沉默，片刻，才轻轻叹息一声：
“姚昆变了，连我都有些琢磨不透了……，为父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在这最后一刻，能尽一份力，算一份力吧。”
闻言，姚曦娇躯微颤，“义父，您不要再用那种禁术了，安心调养，曦儿一定会为你取，治好你的伤势。”
姚啸天转身，一脸淡笑：“傻丫头，义父是练功出了岔子，寻常灵药根本不顶用，想要根除，还是需要完善灵诀。不然，就算你取来灵药，也只能解一时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