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遇甘雨
“咳咳咳……”
经过三年来的行医送葬，胡炎积劳成疾，落下了病根。
“医者难自医啊……”
他叹了口气，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如今胡炎下不了床，体内沾染了魔神残渣，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一些事。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神子大人向仙人求了一颗延年益寿丹药，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胡耀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当年十二岁的男孩如今长高了不少。
但依旧改不了哭鼻子的毛病。
在胡耀身边还有胡炎新收的一些弟子，个个神色担忧。
可惜这些弟子跟胡耀一样资质愚笨，无非兼修医术，因此胡炎只传授了送葬仪式。
“傻孩子，生老病死，阴阳有序，本就是天理，何必强求不放，我死后这法杖就由你继承。”
说完，胡炎合上了眼，永久的沉睡了过去。
“师父呜呜呜……”
胡耀紧紧地握住护摩之杖，悲痛万分。
当天，他便亲自给胡炎举办了送葬仪式，点燃无数柴禾堆的医者，最终化成了飞蝶般的烟离去。
“唉。”黎晓终究晚了一步，他曾多次给对方服用丹药。
然而效果不佳。
“别了我的朋友。”
黎晓举杯将酒酿洒落大地，朝徐徐升起的灰烟作揖行礼。
受过胡炎生前恩惠的尘之子民们纷纷前来悼念。
无不痛惜这位胡先生英年早逝。
翌日。
胡耀带着师兄弟一众辞别，打算效仿师傅云游天下，救济那些被恶瘴缠身的可怜生灵。
“一路珍重。”黎晓前去送别。
“神子他日有缘再见。”
胡耀背着行囊和护摩之杖离开，朝着天衡山方向走去。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天上雨浇灭不了少年心中炽热的心。
往生堂当兴。
多年后，魔神战争当中，一支专门净化的送葬队伍非常活跃，甚至引起了岩王爷的注意。
这些送葬师自称为往生堂。
没过多久，归终和摩拉克斯将子民迁移到了山脉以北，险要的山峰上有她打造的强弩，依靠天险设立屏障。
此地多是平原，人们以农耕为主。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从市镇农田远至石门而不绝。
“今我离民，皆安居乐业，几同归乡，莫如名之归离原。”
双神一番交谈过后，自此归离原成立。
这一年，黎晓十岁他与往常一样，行走于山水之间，经常跑到绝云间奥藏山等地拜访仙人洞府。
只为薅羊毛。
“可惜，始终摸不到老钟一下。”
黎晓这些年没少努力尝试接触老钟，然而总是被归终阻扰，说他不知礼数会冲突到这位暴躁武神。
老钟脾气有那么差嘛？
黎晓采完药后，弄了一身脏，估计进不了家门，便在华光林群山水池中清洗。
“海中魔神比陆地更多更强，就连老钟都感到头疼，根本去不了稻妻。”
他飘在水面上，望着一碧如洗的蓝天，身心逐渐放松。
如今战事越来越多，归终和众仙家常年不在家，今天又扑了个空。
魔神战场旷日持久，持续上千年。
黎晓如今不用担心寿命，毕竟他算是半个魔神。
有点担心到最后自己是不是也得赔进去成全老钟。
“不想了，当个闲云野鹤多好。”
“唔姆唔姆……”
倏地，黎晓听到咀嚼声，立马朝声音方向望去，发现一只毛绒绒的蓝色大绵羊正在偷吃他竹筐中的药草。
“呔！大胆小贼竟敢偷吃你晓爷爷的药材！”
“呜呀！”
大绵羊受到惊吓，叼着竹筐脚下生风遁逃，那速度堪称绝尘。
“哇呀呀呀，偷吃药材就算了，你连我衣服都吃！”
黎晓心态炸了，他的衣物大多以菱叶和荷叶为上衣，以香叶为裤。
这个年代人们的衣服都比较粗糙。
归终不是没给他炼制仙家法衣，奈何他经常弄脏的缘故，非重要场合很少穿出门。
黎晓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挡住关键位置，施展御风术追了上去。
“小贼哪里跑！”
“呜呀！”
大绵羊慌不择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追上来。
她真不是故意偷吃的，最近师傅早出晚归，甚至好几个月不回来一趟。
洞府内的食物都吃光了，只能独自到外边觅食。
由于太饿了，她饥不择食一时没忍住就吃光了对方竹筐药材。
被对方那一嗓子吓得畏罪潜逃。
“啊！”
大绵羊只顾逃跑没看路，圆嘟嘟的体型一路咕噜咕噜滚下山崖，一头栽在了山缝当中。
“叫你偷吃，这下自食恶果了吧！”
黎晓双手叉腰大笑，捡起木棍上去拍了两下。
“好痛，不要打了，我错了呜呜呜。”
大绵羊吃痛哀嚎惨叫，对方下手真重，她感觉臀部都快要开花了。
“叫吧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桀桀桀……”
黎晓桀桀冷笑，忽地意识到不对劲，反应过来对方貌似话说了。
“等等你会说话！？”
“我我我是麒麟和人类的混血，当然会说话，那个对不起偷吃你采摘的药材很抱歉，但能不能先救我出去？”
大绵羊带着几分哭腔糯糯求道。
“你该不会是咕噜咕噜滚下山真君甘雨吧？”黎晓回过神，吓得丢掉木棍，围着对方左瞧瞧，右看看。
这身蓝色鬃毛，以及之前头上的角貌似是红黑双间色的。
跟记忆中那个七星秘书很像。
只不过体型没眼前大绵羊这么胖。
“你你你认识我！？”大绵羊惊讶叫道。
“我叫晓，归终之子。”
黎晓自我介绍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晓！”
甘雨怯声细语，她经常被留云借风真君拿来跟晓比较。
无论是仙家法术、弓箭术、机关术等等。
自己都没有晓优秀。
按照师傅的说法，晓学什么都一学就会。
换句说对方就是别人家优秀的孩子。
“没错，就是我，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甘雨妹妹疼不疼，要不要哥哥帮你揉揉？”
黎晓充满歉意问道。
“不不不用了，麻烦哥哥哦不，请晓帮我拔出来就行。”
甘雨急切说道。
脑袋被卡在石缝里着实不太好受。
“行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咬紧牙关可能有点疼。”
黎晓双手拽住甘雨的后脚跟，使劲往后拽。
他可是提取过归终和众仙人的能力，力气可不小。
砰！
甘雨瞬间被他拔了出来，由于没控制力道，直接向后边甩飞了出去。
“啊啊啊——”
“不好意思甘雨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黎晓伸手朝化作天星的甘雨方向道歉，立马使用御风术追了上去。
在空中接住了对方。
“呜哇呜哇……”甘雨眼冒金星，脑袋昏沉沉的，适才她仿佛看到了早已过世的母亲在河对面朝自己招手。
轰隆！
倏地，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仙魔之间斗法打碎了一处山壁岩石。
剧烈的碰撞，造成地动山摇，漫天火星飞溅。
就连天空都变得黯淡，雷鸣声不绝于耳。
很快，一尊巨大的身影从崩坏的山体中跳了出来。
“那是！？”黎晓扛着甘雨，望向远方的那尊庞大无比的黄色巨兽。
“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