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啪啪啪——”
一曲终了。
不得不说，作为花魁的凝香还是有点东西的，这琴曲弹得又大又白，陆明不惜献上热烈的掌声。
“凝香小姐的琴弹得真不错，颇有大家之风。”
“能得公子称赞，小女子倍感荣幸呢。”
凝香嘴角带着矜持的笑意，虽说她心中巴不得陆明这会赶紧走，但被对方真心实意的夸赞还是让凝香心底一阵窃喜，毕竟，眼前之人不管是气度，还是外貌都是如此的优秀。
陆明笑了一下，起身走到古琴旁，挨着凝香坐下。
凝香双眼怔怔的看着他。
酒又不喝，曲也听了。
还不走？
这是想干嘛？
“凝香小姐，刚才听过你美妙的琴音之后，在下心生向往，不如你来教我弹琴吧？”
“啊？”
凝香眼神古怪的看着陆明，“这个，公子以前学过么？”
陆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自己瞎弹，弹得玩一下。”
“那那公子您试一下？”
“行。”
陆明默默打开系统面板，花了3000反派值将古琴精通提升到高级。
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不断的拨动的琴弦。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跑得快——”
“噗嗤——”
“哈哈哈——”
一首欢快的【两只老虎】逗得凝香发出阵阵娇笑，丰盈的身子也随着笑声不断的晃动。
陆明只感觉眼前一亮，恨不得帮她稳住身形。
“公子，琴不是你这样弹的，姿势就不对。”
“哦？”
陆明探究的望向凝香好看的俏脸，“那应该用什么姿势？还请凝香小姐你教我。”
“这——”
凝香略微迟疑一下，还是拉上陆明的手，彼此的手指接触间，让她心底升起一丝羞涩。
“砰——”
三楼，那道高挑的倩影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那陆明还没走？”
一旁侍女小心的回答道：“小姐，凝香她，她好像在教陆公子弹琴。”
“什么！有完没完！”
“公子，以后按照这个姿势弹琴就可以了。”
楼下，两人此时的坐得极近，陆明在凝香耳边轻轻说道：“凝香小姐，你知道什么是遗憾么？”
“遗憾？”
凝香不明所以的看着陆明。
“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在凝香小姐的心中，是否是那么一个放不下，忘不掉之人？”
“公子，这”
凝香的脑海中，尘封已久的回忆突然上涌，让她明亮的眼眸之上铺上一层雾气。
陆明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凝香，嘴角不禁挑起一丝笑意。
他直接拿出【流行歌曲乐谱大全】，吞下一颗美喉丸。
“凝香小姐，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然而，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而意难平。”
“意难平么？呵呵”
凝香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用力握着双手，指尖泛白而不自知。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个人的样貌都已经模糊了，却始终忘不掉。
陆明看了一眼凝香波光闪动的眼眸，心中轻笑一声。
那么，emo时间开始了！
“咳——”
陆明清了清嗓子。
悠扬的琴声响起，随后而来的是他略带伤感的歌声。
“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随着通俗易懂的歌词，一股悲伤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凝香的心头，一直到歌词的高潮部分，这个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决堤般从她眼中落下。
“我在脚步急促的城市中”
“依然一个人生活——”
“我也曾经憧憬过，后来没结果”
“只能靠一首歌，真的在说我”
“是用那种特别干哑的喉咙”
“唱着淡淡的哀愁”
“”
此时的陆明神情专注，嗓音带着浓浓的伤感。
说实话，他本来准备套路凝香的，没想到唱着唱着把自己唱进去了，一些在原来的世界里的，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不知不觉间，带入的情绪，让这首歌增加了许多灵魂。
“公子”
凝香怔怔的看着陆明的侧脸，任凭眼泪不断的滑落。
原来，优秀如他，心中也有放不下的人么？
是谁呢？
那个让他放不下的人一定非常优秀吧？
凝香不禁对那人生起一丝羡慕之感。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身影。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可，为何总是忘不掉。
为何总是想起。
为何当初不告而别？
他还记得自己么？
他知道有一个人还在等他么？
随着古琴最后一个音调平息，一曲终了。
房间内安静许久，凝香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忍不住向陆明看去。
一瞬间，四目相对。
陆明只感觉凝香的双眼中闪耀着莫名的光芒。
“原来，公子的琴艺如此不凡，却还骗小女子不会弹琴。”
感觉他语气中带有一点嗔怪，陆明笑了一下，“有些事从无到有才会有惊喜，但，这世间的感情却大多恰恰相反，从拥有到失去，让人肝肠寸断，是这样吗？凝香姑娘？”
凝香听到这话，眼眸低垂，“公子您这样的人，也会因为失去一段感情而悲伤么？”
陆明叹了口气，“人啊，做错事了可以改，而错过，就是真错过了了。”
“错过啊——”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俏的面容上那浓浓的萧索之感，凝香不禁想起自身。
她跟苏皓相识，正是苏家遭难之后，此时的苏皓身负灭族之仇，让他一瞬间变得成熟起来，行事离经叛道，不拘一格。
也正是这个时候，纯洁的少女遇见了肆意江湖的少年。
人生犹如白纸，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活在父母的规划里的凝香，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父母的要求去做。
第一次知道别人的开心，并不代表自己的开心。
第一次知道吃饭不给钱，老板会追着你后面赶几条街。
第一次知道有人欺负自己的话，要反抗!
……
那年，凝香心中的枷锁一道道脱落，而苏皓的身影，却彻底的落在了她的心底。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没能见到苏皓，这一晃，已过十年。
凝香心中悲切，情绪低落，看着陆明问道:“公子，你难过么？”
“呼——”
陆明呼出一口浊气，“这么多年了，无所谓难不难过，只是单纯的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
凝香看着此时的陆明，感同身受的同时，还生出一丝心疼之感，心疼自己，也心疼陆明。
“公子……”
鬼使神差的，凝香的柔夷轻轻的搭在陆明的手背之上。
陆明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笑了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
凝香正要挣扎，却又想到陆明那满是萧索的脸。
算了，就当是两个失意之人的互相安慰吧。
“叮!宿主成功占到女主凝香便宜，奖励反派值666。”
陆明香玉满怀，轻声在凝香耳边安慰道:“凝香小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要往前看。”
“可是，我总是忘不掉。”
陆明轻笑一声，大手在她背后摩挲着，“你所难以忘却的，或许只是对方不经意的打扰，所谓一朝薄幸难成侣，数载柔情尽化尘。你所珍视的回忆，你确定对方也会念念不忘么？”
陆明这话相当扎心，凝香听完之后只感觉芳心抽搐，“公子，为何要说出如此狠心的话!”
“哎——”
陆明幽幽叹了口气，“所谓良药苦口，再则长痛不如短痛，我说这话只希望姑娘你早日走出来，莫要辜负这大好的年华。”
凝香靠在陆明肩膀之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那小女子还要谢谢公子您了!”
“呵呵。”
陆明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怀抱，直视着她的双眼，“凝香姑娘，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忘记过去，才能看见眼前。”
“这……”
凝香躲开陆明炙热的眼神，心中羞怯万分。
“公子您不但琴艺高超，连文采都如此斐然。”
这一瞬间，苏皓在她心底的样子又模糊了一分。
或许，就如同他所说，那个人早就忘掉了自己吧。
有花堪折直须折……
什么意思呢？
眼前这位陆公子是在暗示自己么，他是喜欢我么——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行。
呸!我在想什么。
浮想联翩的凝香被自己的想法惊醒，又听陆明继续说道:“凝香姑娘可知在下是谁？”
“自然是知道的。”
凝香点了点头。
陆明继续说道:“凝香姑娘甘愿一辈子在这烟花之地抛头露脸，在下知道你背后的老板将你保护得很好，只让你在这打探一些消息即可，可万一呢。”
“就像今日这般，遇见跟我一样你们老板不敢得罪的存在，强行要了你，你又当如何？”
“我……”
不待凝香回答，陆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幕后老板对你有恩，凝香姑娘又是一个重恩义之人，而我，愿意给你们老板一个承诺，了却这段恩情，助你脱离苦海，我相信，我陆家的承诺，足以抵消她对你的恩情。”
“这，公子，为何……”
“呵呵。”
陆明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捏着她精致的下巴，看着她的双眼，深情道:“不管你信不信，在下第一次见到姑娘你，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你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想起。”
“公子!”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凝香俏脸通红。
“从此以后，让在下守护你，姑娘你可愿意。”
“我，我不知道……”
凝香深埋着头，不敢直视陆明的双眼。
“啊——”
随着一声她的一声惊呼。
陆明将她公主抱起，向那红帐暖踏而去。
一阵失重感袭来，下一刻，凝香的娇躯已陷入温软的床榻之上。
她眼眸闪动，犹如一汪春水般倒映着陆明英武的身影。
“不好啦，不好啦——”
三楼，一名侍女急冲冲的推开一间房门。
“不好啦!小姐!凝香姐和陆公子学琴学到床上去啦!”
“嘭——”
茶盏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高挑的倩影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岂有此理!”
只见她身形一动，下一瞬间只看见房门快速的扇动着，已不见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