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刑讯逼供
李管事被打晕装在麻袋里，挂在马车底下。
也是该着他倒霉。
那村庄里住的人基本上都以盗墓为生，恰好前几天有一件“大买卖”，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在村子里。
剩下的人今天恰好都集中在村子后面的小祠堂分赃，李管事的儿子在那里主事，李管事自己只需要在家里坐着拿银子就行。
所以等那些人发现李管事不见了，已经来不及了。
就算发现，也只会认为是江湖上的什么人把李管事绑走，绝对不会想到真正的理由。
厉无疆坐在马车里陷入思考，这李管事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古怪，为什么提到当年的事情会吓成那样？
如果李管事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子管事，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样的表现情有可原。
问题在于，李管事从前也是个盗墓贼。
连盗墓都敢去做，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呗吓坏？
熙明华敲了敲小茶几：“师兄，你开始还说没找到抢婴儿的人，怎么就直接找上李管事了？”
她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疑问，只不过是看厉无疆的神色僵硬，想让他转移一下思绪，放松一下。
厉无疆的表情果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哦？明华这样聪明，也不知道理由吗？谁让他是庄子上的管事，如果明珠公主有什么吩咐，肯定要通过他才行。不管是不是他，总是是要先找他。”
注意到熙明华的表情，厉无疆的身子依靠在靠垫上，缓缓露出微笑。
“原来如此……别担心，我没有多想什么。”
没想到自家师妹现在也学会时刻关心他了，一想到这个，厉无疆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
“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了一下？”
熙明华现在有些怀疑，厉无疆前世英年早逝，是不是因为心思太重了。
聪明人容易想得多，但是想得太多对身体尤其是精神也没有好处。
“知我者，明华也。”
熙明华咬了咬嘴唇：“师兄是在怀疑，或许明珠公主跟那些杀害熙将军夫妇的西夏人勾结在一起？”
她也属于会想太多的人，只不过想的没有厉无疆那么多……
厉无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心道，就算不是，也完全可以把事情往这个方向引导一下。
不为别的，谁让明珠公主没少虐待熙明华，更是没少恶心她呢？
当然，这个想法他打算自己暗中去完成，没有让熙明华知晓的必要。
马车光明正大的进了瑞王府，装着李管事的麻袋被卸下来丢到柴房，没过多久又被塞进一辆不起眼的乌蓬小马车。
这辆马车悄悄从瑞王府的后门出发，最后停在了凌烟卫镇府司的后门。
按照厉无疆的说法，瑞王府没有适合审问的道具，不如直接到凌烟卫这里借用。
何况如果最后真的确定了明珠公主当年做的恶事，早晚也是需要凌烟卫出面的。
熙明华当然对此没有意见。
但是师兄天天来凌烟卫打秋风，凌烟卫真的没问题吗……
注意观察了一下凌烟卫上下，熙明华发现，似乎不但没有问题，以陆百烟为首的凌烟卫对厉无疆还很是欢迎。
总感觉有朝一日师兄的脑袋上会被扣上奸佞的帽子……
按照厉无疆的吩咐，李管事被丢进了摆满刑具的单人牢房，然后用一盆水泼醒。
大牢里十分阴暗，就算不戴面具，也不会被看清脸。
熙明华无聊的坐在最远处的桌子旁边，凌烟卫的人都是刑讯好手，她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在旁边听着结果就好。
“哎呦……”
李管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呻吟了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遇到了强盗，也可能是附近的土匪或者山贼，还掰断了他的手指……
但是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对了，那些人问他十几年前的一件事……
难道事情泄漏了？那些人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而是官府的人？
李管事内心正惊疑不定，身上冷不丁就挨了重重的一鞭子。
“哎呦！”
李管事立刻尖叫了起来，这鞭子是牛皮的，还浸了盐水，抽在身上一下就是一道血印子，除非是铠甲，其他的任凭是什么布料都抵挡不住。
再加上盐水也进入了伤口里，李管事顿时疼的在地上翻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李管事一边嚎叫，一边试图打探清楚自己到底是落在了谁的手里。
负责刑讯的凌烟卫冷冷一笑。
“王法？你个盗墓贼还跟爷爷讲王法？”
这听起来，完全就是江洋大盗的语气。
熙明华略略挑眉，大概明白了缘由。
这牢房昏暗，又是单独一间，只要不主动说出来，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凌烟卫的大牢。
而对于李管事这种恶贯满盈的盗墓贼来说，做的大部分事情都见不得光，更是有明珠公主在背后指使。
如果落到凌烟卫等官府人的手里，李管事知道自己说了也是死，不交代或许还有机会被明珠公主捞出去，所以八成会咬死不说。
可要是落在江洋大盗的手里，这些人是为了求财，肯定不会去告官，所以为了保命会交代许多。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李管事也是这么猜的。
他一边哆嗦着，一边颤巍巍的问道：“不知道您是哪位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盗墓贼的手里多半掌握一些金银财宝的线索，从前也有不少人得到消息来询问的。
凌烟卫冷哼一声。
“那你就自己先说说吧。”
李管事傻了，这几个意思？
他想了想，试探着说了几处藏宝地，交代了几个跟他们有来往的大户。
那凌烟卫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实际上旁边的阴影里，早就有人记录在案。
李管事说了半天，身上还疼的要死，好处是没有继续挨打。
可对面那人半点儿表示也没有，李管事心里一个劲儿的打起鼓来。
他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的问题，下意识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