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长公主亲临姜府看阿月
姜雪宁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看到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她追着蝴蝶跑,一直跑……缓缓地,她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刹那,她看到了姜伯游着急的脸。“宁儿,你终于醒了?”姜伯游瞬间红了眼眶。
“宁儿醒了?”孟氏快步的跑到床前,眼睛微肿,应该哭过。
姜雪宁看着孟氏,有些吃惊。原来,虽然孟氏平时对姜雪宁很严苛,经常教训打骂,但仍然关心她。
“你好些了吗?”孟氏拉住她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娘,我没事了。”姜雪宁轻轻笑了笑,想坐起来。
“你别动,就躺着。”孟氏连忙去扶她一把,“你这个死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孟氏又开始数落她。刚才见她一直昏迷不醒,着实吓了一跳,心里懊悔不已。
姜雪宁九死一生,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反而感到了一丝温暖。从小到大,自己虽然和她并不亲近,总是忤逆她,但是血浓于水,骨肉亲情始终还在。
“看你会不会说话?女儿好不容易醒了,你就少数落她几句。”姜伯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阿爹、阿娘,阿临呢?”姜雪宁突然想起受伤的燕临。
“他在你床边守了很久,一个时辰前,才被勇毅侯接了回去。”
“听下人来报,勇毅侯从宫中请了太医给他疗伤。他应该没事的。”姜家和燕家关关系甚好,两家经常来往。
“老爷,长公主来人了!”
“什么?”姜伯游和孟氏面面相觑。姜伯游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听说公主亲自造访,吓得头冒出冷汗。
“快去前厅接驾!”夫妻二人搀扶着要去接驾。
“阿宁在哪里——”随着声音,门口已经出现了沈芷衣。
沈芷衣见到躺在床上的姜雪宁,快步走上去,坐在床边,一下拉住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我从沈玠那里听说你被刺客伤了,便请了母后出宫看你,太医快!”
“启禀长公主殿下,先前燕世子已经请太医过来看了,说宁儿已经并无大碍,太医开了一些补气血的药,吃几副就好了。”姜伯游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这是我在宫中的近身太医,李太医,你再来看看!”沈芷依然不放心。
李太医立刻上前把脉,见她脉搏有力,气息平和,又见她脸色红润,眼睛有神,并无大碍。
“禀告公主,姜小姐的确无事。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你下去吧。”沈芷衣眼神一直停留在姜雪宁身上。
“太好了,阿宁,你把我吓死了。”她眼角有泪光。
“你可是我最喜欢的伴读,不准这样吓我。姜大人,你们下去吧,我和阿宁好好聊一聊。”沈芷衣拉她的手紧了紧。
姜伯游和孟氏快步退出房间。
“阿宁,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们遇到了平南王的刺客,燕临受了重伤,连谢少师也受了伤。皇兄大怒,将朝廷重臣一一骂得狗血淋头。”
姜雪宁立刻紧张起来:“燕临可好?还有谢少师可好?”
“不紧张,回来的太医都说他们没事了。只是燕临需要卧床休养几天。”沈芷衣将她凌乱的碎发顺到脑后。姜雪宁不禁有点起鸡皮疙瘩。
“我要去看他!”她马上要下床。
沈芷衣将她一下按住:“别乱动,勇毅侯说了,这几日内,谢绝一切人的看望。你自己也受了伤,身体不好,就在府里慢慢养好身体,过几日才去见他吧。”沈芷衣眼里满是关心。
“阿宁,你要乖乖的养好身体,我还等着你陪我读书、弹琴、作画呢。想想有你相陪,我都开心。”沈芷衣看她的眼神灼热。
姜雪宁心里嘀咕,难道这一世长公主真的又喜欢上了自己?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前世燕临、张遮、公主都中意自己,而这一世,自己依然桃花运很旺,男女通吃。
“谢长公主关心。小女何德何能得长公主器重。”她其实很想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想问我,喜欢你什么是吧?”长公主看出她的想法,轻轻抚了抚她额头碎发,“我啊,就喜欢你的胆识和你那张讨人喜欢的小嘴。”
“我平时因为脸上的伤疤,总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所有人都觉得脾气古怪,刁蛮任性,只有你敢在我脸上画画,也只有你敢说那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长公主眼里流光溢彩,充满生机和活力。
她再次抓紧姜雪宁的手:“阿宁,你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我黑暗的小屋。遇到你后,我感觉我开始了新的人生。”
姜雪宁感觉她的手很烫,想要抽回手,却又怕伤她的心:“可是,公主我的名声并不好。”
沈芷衣巧笑:“那怕什么?名声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阿宁,你可愿意在宫里一直陪着我?”她眼神火热,希望得到答案。
“公主,对不起,我答应了阿宁,等他加冠礼以后就和他成亲,我不会呆在宫中。”姜雪宁不愿给她一点念想。
果然长公主眼里显出一些失落,沉默一会,抬头时候,眼角泛红:“没关系的,你不在宫中,那我就出宫找你玩。”
“公主……”她还想再劝几句。
“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等你病好了,我亲自来接你回宫。在你没有嫁给燕临之前,你是属于我的。”沈芷衣说得光明磊落,让姜雪宁觉得她心思单纯,并无杂念。或许她在宫中过得太压抑了吧。姜雪宁想。
沈芷衣看了她良久,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提步离开。
沈芷衣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已经非常直白,无关情爱,却满是真情。
谢危带着一根硕大的人参,到了勇毅侯府,眼里急切。
“谢少师来看犬子,犬子当真是荣幸。”
“勇毅侯,燕世子可否好些?那日见他受了重伤。”谢危看向燕牧的眼光非常火热,如同看待久别重逢的故人。
“烦劳谢少师挂念,他已经好了很多。”燕牧被他灼热的眼神惊到。
“那我去看看他。”说罢,谢危径直往燕临房间走去。
“少师怎么……”勇毅侯纳闷,谢危第一次来侯府,怎么知道燕临房间。
谢危眼角微红:“燕伯父,我待会儿和你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燕临的房间。
燕临正坐在床上看书,接连咳嗽几声。那日被刺客所伤,只是皮肉而已,真正的伤口是在胸口上,于是对外宣称受了重伤。
“燕临,你可好些。”谢危紧张的看着他。
燕临有些诧异的看向谢危,虽然那天自己和他共同御敌,但两人似乎还没好到这种相互探望关心的程度。
“谢少师——”燕临起身施礼。
“世子不必客气,身体康复得怎样?”
燕临拍了拍胳膊:“谢谢关心,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非常感谢谢少师那天救了宁宁。”燕临真心诚意感谢。
提到姜雪宁,谢危眼神一滞:“你好好休养,我和侯爷有事相商。”
“侯爷可否找个安全的地方?”
“好,请!”
勇毅侯将谢危带进了后院密室,剑书和侯爷的贴身侍卫都站在外面守着。
谢危把门捎好,脸色悲戚,他转身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涌了出来。
勇毅侯只觉得那眉眼似曾相识。
谢危缓缓走到勇毅侯面前,突然,他一下跪下:“舅舅——”